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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靜。日暮時分。陶瞻與郗璿走了,王悅自己一個人在尚書臺收拾東西,王有容依舊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兢兢業(yè)業(yè)地盯著。王悅?cè)滩蛔』仡^多看了他兩眼,終于沒忍住,笑了一聲。“王有容,你要不要找根繩子系在我脖子上牽著?你說我又跑不了,你一天到晚盯著我,你累不累,渴不渴?”王悅抬手給王有容倒了杯水,“來來來,坐,歇會!”王悅說著話,自己都輕輕笑出聲,王有容年紀(jì)不大,就比他大個四五歲,今年撐死也就二十五,可卻是永遠(yuǎn)一副老氣橫秋的書生模樣。他一直都沒想過去拉攏王有容,他知道沒用,這是個心比明鏡還清楚的人。年紀(jì)輕輕便坐到這位置,絕不會是普通人,拉攏是徒勞。他也懶得同王有容斗智斗勇,從前少年氣盛還喜歡和他過不去,經(jīng)歷的事多了,他現(xiàn)在覺得王有容其實也不錯。他給王有容倒了杯水。王有容一副“無事獻(xiàn)殷勤非jian即盜”的眼神打量著王悅。王悅嘴角一抽,不喝拉倒,他若無其事地自己抬手喝了,問道:“王導(dǎo)讓你看著我,是怕我把事兒搞砸?”王有容看了王悅一會兒,“他怕你不要命?!?/br>王悅喝水的手一頓,他低頭笑了下,“王導(dǎo)最近在干什么?”“收拾京師軍防,聯(lián)系江東幾門重要的士族,以防局勢驟然生變?!?/br>“他在軍隊一事上有沒有什么主意?招兵?”王悅望著王導(dǎo)。王有容看了會兒王悅,開口道:“攘外必先安內(nèi),丞相要安排的事有許多,若是大將軍真的倒了,瑯玡王家必然血雨腥風(fēng),丞相須留在朝中里做打算,所以丞相才將軍備一事全權(quán)交付于你。”王悅仔細(xì)聽了,簡單地拎了下重點,“那就是,其實他也沒主意?對吧?”“是的?!蓖跤腥堇潼c頭。王悅沉思片刻后冷淡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也清楚,東南一帶流民帥除了郗鑒以外,王家人這些年幾乎得罪了個遍,王導(dǎo)此時去借兵,無異于送上門找不自在,這才是他把這事交給我的緣由,畢竟我年輕,也沒怎么得罪過人,說出去還是郗鑒的女婿,但凡東南的將軍都要賣幾分面子?!?/br>王有容看了會兒王悅,“丞相一直都相信世子?!?/br>“你信我嗎?”王悅抬眸盯著王有容,忽然問了句,“你覺得我可以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王有容微微一笑,“世子英姿勃發(fā),在這江東,可比周公瑾當(dāng)年?!?/br>王悅沉默了一會兒,低頭慢慢喝了口茶,太久沒聽人阿諛奉承,他有些反胃。等王悅處理好所有事走出尚書臺的時候,天色都黑透了,他抬頭看了眼,回房間撈了盞燈。王有容依舊跟著他,王悅看了他一眼,命侍從退下,同王有容兩人一起往外走。燈在夜中散發(fā)著溫和的暖橘色光。路上有風(fēng),走了一陣,王悅一直低頭專心注視著那微弱搖晃的燭火,忽然感覺王有容領(lǐng)著他走的路不對,他抬起頭看了眼,發(fā)覺這不是自己常走的那條道。“為何改走這條道?”王悅皺眉看向王有容。王有容一頓,扭頭看著王悅沒說話。王悅忽然覺得不對勁,看了王有容一會兒,他退了兩步,猛地回頭往他平時走的方向大步走去。王有容立在原地,無奈地看著王悅的背影,極輕地嘆了口氣。王悅走了一刻鐘,瞧見那個遠(yuǎn)遠(yuǎn)立在巷口的身影的一瞬間,腳猛地定住了。謝景聞聲抬眸看向他,一雙淡色的眸子在昏暗夜色中溫潤而明亮。王悅提著燈的手一下子緊了,指節(jié)都白了,他沒走過去。“你一直知道他在這兒等我?”王悅看了會兒,壓低了聲音平靜問身后走上前來的王有容。王有容卻是極輕嘆了聲,“世子,何必呢?”“我在問你話。”王悅的語氣平靜有些得滲人。他實在是壓不住火氣。王有容摸了下鼻子,“嗯,知道,等了快七八個時辰了吧?!?/br>王悅沒說話,頭一回氣得渾身發(fā)抖,謝景站這兒等了他近一天!七八個時辰!他看向王有容,“你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王有容沒吭聲,也沒提王導(dǎo),王悅分明在氣頭上,他知趣地沒去挑火。王悅大步朝著謝景走過去,還剩三四步距離時猛地頓住,他提著燈站在那兒,平復(fù)了一會兒心緒后,他才開口平靜的問了一句,“你怎么來了?”謝景走上前,撈過王悅的右手,他清晰地感覺到王悅抖了下,他抬眸靜靜看向王悅,淡銀色的月光下一雙漆黑的眸子。王悅本來就不怎么繃得住,那一眼看得他心底壓抑的情緒瞬間崩潰,他不可自抑地顫抖起來,低聲問道:“干什么?”謝景揭開袖子看了眼他手上的傷,微微一頓,果然沒換藥。王有容站在大老遠(yuǎn)處,打量那個坐在巷口小石階上乖巧老實地伸出手換傷藥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很明顯他們家這位一遇上謝家公子就把丞相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了,要多慫便有多慫,難怪王導(dǎo)打心底里瞧不順眼這兩人之間的這點事。王有容低低嘆了口氣。另一頭,謝景替坐在石階上的王悅重新上了遍藥,仔細(xì)收拾好王悅的袖子后,他抬眸看去,王悅的臉本來就白皙,此時在腳邊燭光的照應(yīng)下越發(fā)蒼白沒有血氣,謝景看了會兒,忽然想摸王悅的臉,想想又怕嚇著王悅,生生忍住了。王悅一直沒說話,心緒難平,良久他才低聲自嘲般笑道:“我還真是不能見你?!币灰姳悴豢赡苋痰米?。“你父親同你說什么了?”謝景臉上沒什么詫異,有些事他確實是一早便猜得到。這事的原委,王悅還真不能說,這算是他與王導(dǎo)的私下約定,王導(dǎo)輕描淡寫地提醒過他一句,有些事不足與外人道。王導(dǎo)越是云淡風(fēng)輕,說明這事兒他看得越重。王悅后來想,這興許是王導(dǎo)對謝景的試探,警告自己別去摻和。王悅終究是沒說什么。他的手有些抖,涼的很厲害,他忽然笑了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怕些什么,我其實說起來沒什么好怕的?!鳖D了很久,他終于低聲道,“謝豫章的事,很抱歉,當(dāng)初說了讓你放心……”王悅不知說什么好,只能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很抱歉?!?/br>“這件事不關(guān)你的事?!敝x景看著王悅。謝尚的父親,確實是病逝。生老病死,人生百態(tài),確實怨恨不到誰頭上,這道理謝尚都明白,謝家沒人會因為逝去的是自己的至親而去莫名地責(zé)難誰,謝景忍不住終究還是抬手摸了下王悅的腦袋,“怎么傻成這樣?”王悅一直忍的挺好的,乍一聽見這句鼻子猛地發(fā)酸,他輕點著頭,皺眉將情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