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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條活路,可若是王含,王悅覺得落在他手里頭不如自殺來得干凈。王悅輕輕地拍了下手上的灰。“大伯父,后會有期了?!?/br>這人在世上,總得有些少年意氣,敢闖敢浪,無所畏懼。王悅坐在地上,利落地伸手撐著地,忽然翻身朝著江面一躍而下。王應(yīng)睜大了眼,眼睜睜地看著王悅翻身跳下了長江,一下子被卷入夜色中的江流大浪中,轉(zhuǎn)瞬間消失不見。他被震驚得無以復(fù)加,直接愣在了當(dāng)場。“他、他不會水啊!”王含一口氣生生堵在了胸口,一把扯起王含的領(lǐng)口問道:“郗將軍的女兒呢?!”“走、走了?!蓖鯌?yīng)終于意識到不對勁兒了,王悅在這兒拖這么久,郗璿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王悅他故意的!王應(yīng)猛地站起來,“王悅讓我放她走……”王含直接一耳光扇在了王應(yīng)的臉上,“他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他兒子啊你這么聽他的話?!找!立刻下去找他!”“父親,他、他不會水,這浪這么大,他活不了了??!”王應(yīng)捂著臉,聲音都嚇得變了,一抖一抖的。王含胸口劇烈地起伏,低頭看著那無盡長江,手猛地顫抖起來,“找!”他回頭吼了聲,“扔浮木下去!把預(yù)備著的所有的浮木全部扔下去!”王悅差點(diǎn)把命留在那段激流中,被浪拍昏的那一瞬間,他死死地抓住了浮木。王悅想活。王悅其實(shí)也有些在賭的意思,在江水中被浪頭拍打了將近兩個多時辰,等王悅睜開眼的時候,天色都亮了,他被河水卷著帶了好幾個時辰才瞧見第一艘正常的的船,精疲力盡差點(diǎn)斷氣的王悅猛地吐了口氣,松開手中抓著的一塊浮木,用盡最后一點(diǎn)力氣一點(diǎn)點(diǎn)往那兒游。他被凍得渾身哆嗦,臉色蒼白,手上脖子上青筋浮起,整個人跟只水鬼似的。王悅只慶幸自己手腳沒抽筋,萬幸。靠近那艘船的時候,王悅本來都快凍僵的意識猛地一凜,他抬頭看向那艘狀似普通的客船,將明的天幕下,黑色的客船被風(fēng)鼓起黑色的船簾,里頭有細(xì)微的聲音傳來。王悅一下子就聽出那是佩刀撞擊甲胄的聲響。官兵?這可是荊州境內(nèi),官兵的身份只有一種可能。王悅頓覺從未有過的絕望,兜了這么大一圈,居然又跑回王敦手心?一瞬間,本來感覺自己快凍死的王悅差點(diǎn)沒氣到吐血,他一瞬間感覺自己又有了股勁,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回光返照似的,他又有力氣跑了,他屏著氣息,緩緩向后劃水,盡量不引起聲響。欲明的天幕中一聲翅膀撲棱聲,王悅抬頭看了眼,喉嚨有些血腥味往上涌。那是一只雪白的信鳥,輕輕落在了船頭。有人出來撈了那只鳥,拆下了信鳥腿上的信,掀開船簾往里頭走。王悅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又看了眼風(fēng)平浪靜的長江水面,心里開始盤算,他實(shí)在沒有力氣了,與其把命留在這江水中,還不如落到王敦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又不是真想死。王悅回頭又看了眼那艘逐漸行遠(yuǎn)的船。算了,認(rèn)了。王悅開口朝著那艘船大喊,“喂!有人嗎?”他嗓子啞得厲害。船中的男人正在讀信,有侍從揭開簾子走進(jìn)來,低聲喊了一句,“大公子?!?/br>要說王悅也是個人才,他喊了一陣,眼見著那艘船回頭了,心里頭又后悔了,就這么功虧一簣想想仍是不甘心,王悅頓了半晌,狠狠一抹臉,低頭潛入了水中,轉(zhuǎn)頭往外游。江面上逐漸平靜下來,王悅聽不見聲音了。就在他一口氣換不過來的時候,他終于仰頭浮出了水面,吐了口水,他回頭看向那遠(yuǎn)處的黑色客船,結(jié)塊的頭發(fā)沾在他臉上,他一雙眼有些冷。年輕的男人站在船頭,手下抓著的欄桿瞬間傳出碎裂聲響。王悅乍一眼看見江頭那熟悉的人,以為是自己快不行了,眼前出現(xiàn)錯覺了,他抬手抹了把臉上的水,望著那抹身影,蒼白到發(fā)青的臉上有瞬間的呆滯,“謝景?”船上正欲下水救人的侍從一聲驚呼,“大公子!”王悅望著那躍下船舫朝著他游過來的男人,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應(yīng)。“手給我?!?/br>熟悉的聲音傳過來。冰冷的江水中,謝景捏住了那只伸過來的手,觸手的冰涼感覺讓他心中狠狠一顫,渾身的血像是瞬間凍結(jié)了,他沒說話,一點(diǎn)點(diǎn)將愣住的王悅帶入了懷中,“沒事吧?”江水打在身上涼得刺骨,浸在水中的王悅瞧見謝景被水打濕的頭發(fā),那種濕漉漉的漆黑,跟他的眼睛是一個顏色,讓人頭暈?zāi)垦#鯋倱u了下頭,抓緊了謝景的胳膊,一個字都說不出口。謝景帶著王悅往船上游去。王悅一上船,什么都沒說,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環(huán)著謝景的脖子緊緊抱了上去。渾身濕透的謝景渾身一震,攬?jiān)谕鯋傃g的手猛地抓緊了。王悅幾乎是跪在了甲板上,若不是謝景扶著他的腰,他連直起腰的力氣都沒有,可那一瞬間,他抱著謝景,張口便是一句,“我沒事?!?/br>謝景的手狠狠一顫,眼中的黑色濃郁得幾乎要生出霧氣。下一刻,他抬起手按上王悅的腦袋,用力地將人壓入了懷中。雪白的信鳥棲息在船篷之上,江水清澈,云腳低垂,船舫之上,渾身濕透的男人攔腰抱起面色蒼白如雪的少年,回身便往船艙中大步走去。船上所有人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愣在原地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謝景一進(jìn)船艙便拿毯子攏住了凍得渾身發(fā)抖的王悅,擦著他臉上的水。王悅本來就凍得夠嗆,臉色白的嚇人,坐那兒裹著毯子跟只落湯雞似的,他望著謝景,心里頭一直繃著的一根筋忽然便松了,他松了口氣,隨之而來的是流遍四肢百骸的疲倦與冰冷。胳膊似乎有幾千斤重似的,抬都抬不起來,王悅覺得這副身體似乎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沒知覺了??捎诖送瑫r,心中卻是一陣狂喜,他緊緊盯著謝景的臉,一雙布滿血絲的眼亮得驚人。“哪兒受傷了?”謝景來不及檢查,手捏著王悅的臉,處理王悅脖頸處的擦傷。“你怎么來了?”王悅側(cè)著臉,忽然“嘶”了一聲,“疼!”“別動?!敝x景拿清酒擦著他脖頸上的傷口,一點(diǎn)點(diǎn)給他上藥。王悅眼中似乎有些委屈,他忍著疼沒再敢喊。謝景看了眼低頭隱忍的王悅,少年一張臉蒼白得連下眼瞼青色筋脈都浮上來了,肩膀還在抖,狼狽至極,全然不見平日那副得意樣子。謝景知道王悅是裝的,一見自己情緒不對就裝這副可憐樣子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