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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套著件土得不行的泥色袍子,佝著腰背似乎有些冷,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有股奇怪的英俊,劍眉橫飛,不怒而威。王敦盯著掀開軍帳走進(jìn)來的王悅,冷著臉看了半天,嘴角忽然裂出股笑意,“嘿!王長(zhǎng)豫!”王悅奔走了兩天,一身灰塵,頭發(fā)里摻著沙子,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也完全沒有親人團(tuán)聚的激動(dòng),把馬鞭往架子上一扔,對(duì)著王敦道:“你要造反?”王敦立刻矢口否認(rèn),“你聽哪個(gè)混賬說的?絕無此事!”“那外頭你的部下正在干什么?殺人放火搶劫強(qiáng)jian,這算什么?”王悅冷冷地望著他。王敦頓了片刻,手底下那群狼似乎野過頭了,強(qiáng)jian可不是他吩咐的。王悅見他不做聲,問道:“抄掠了幾天幾夜,你這是要血洗石頭城?”“絕無此事!”王敦立刻搖頭。“看你這樣子,你既然不想攔,那我去!”王悅轉(zhuǎn)身就去架子上把鞭子撈了過來,順手拿了把刀。“哎哎哎!回來回來!你要是出點(diǎn)什么事,你母親還不得宰了我?回來!”王敦眼見著那兔崽子拿著刀就跑,頓時(shí)急了,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便沖過去一把將人拽住了,“你急什么?眼睛怎么紅這樣了?這一路跑了多久啊?還要不要命了你?”王悅一副“請(qǐng)你讓我去死”的眼神望著王敦,“放開!”王敦瞧見王悅這副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猛地奪過刀拍了下王悅的背,“行行行!聽你的!都聽你的!”他朝著賬外吼,“沒死的全給起來!傳令下去,燒殺劫掠者,軍法處置!”“還有強(qiáng)jian?!?/br>王敦猛地回頭吼道:“還有強(qiáng)jian!強(qiáng)jian的也軍法處置!”“殺人強(qiáng)jian的斬立決?!?/br>“聽見沒?傳令下去,殺人強(qiáng)jian的斬立決!全都斬立決!”眼見著王悅還欲說話,王敦忙一把將這小子給拖進(jìn)了軍帳,“行了行了!這幾條能收住就不錯(cuò)了!你還指望他們做好事?”王悅這才沒了聲音,任由王敦將自己拽到了榻上。王敦一把王悅按榻上便壓著他的肩膀問:“你怎么來了?這里亂成一團(tuán)你跑過來做什么!路上遇著什么事了沒?”王悅本想說沒有,忽然又改了口,“東城門口遇著個(gè)叛軍在殺人,我讓他跪下,他說披甲不跪,我給他扒干凈曬城樓上去了?!?/br>王敦頓了會(huì)兒,似乎頗為不忍,“那可是你堂弟?。∈肿阈值??!?/br>“你以為他為何還有命?還是你覺得我不想殺他?”王敦頓時(shí)沒了話,拍了下王悅身上的灰,“成吧。”他打量了兩眼王悅,忽然又笑出了聲,“王長(zhǎng)豫,你現(xiàn)在有幾分世子的樣子了??!不錯(cuò),很有長(zhǎng)進(jìn)!”王悅記起從前在王敦鞭子底下討生活的日子,開口道:“你教的好?!?/br>王敦聞聲笑了起來,抬手用力地捏了下王悅的肩,“我聽說你前陣子遇刺受傷了?”“沒大事?!蓖鯋傚e(cuò)開了這茬,問道:“你打算何時(shí)收兵?你這里也差不多了吧?再下去便是真的造反了?!?/br>王敦盯著王悅的臉冷不丁沒了聲,他擰了下眉。半晌,他偏頭意味深長(zhǎng)地看了眼王悅,緩緩?fù)铝丝跉獾溃骸澳愀赣H教你來的?”……王悅坐在城樓之上,望著遍地狼藉的石頭城,眼見著天亮了,他終于抬手揉了下太陽xue。王有容步上臺(tái)階,難得不像往常那般芳香四溢,灰頭土臉的,一副疲倦得快要倒地吐白沫的樣子。王悅抬頭看他,“情況怎么樣了?”“天亮才算是穩(wěn)住了?!?/br>“死傷如何?”“這兩日大將軍縱容賬下將士在城中大肆抄掠殺人,又連斬了幾位城中守將。”他頓了下,低聲道:“城中百姓死者十有五六?!?/br>王悅閉了一瞬眼,再睜開已經(jīng)壓住了情緒,“皇帝那邊有消息嗎?”“皇帝脫了戎裝與大將軍求和,大將軍沒見他。”王有容沒接著說下去,王悅卻能猜到個(gè)大概,求和?王敦肯定二話不說就拒絕了,晉元帝風(fēng)光時(shí),王敦就沒怎么把這位皇帝放在眼里,如今晉元帝落魄了,王敦更是肆無忌憚了。王敦那暴烈性子,加上晉元帝又個(gè)是窩囊的人,平素恩恩怨怨一大筆賬算起來,皇家這回怕是真的顏面無存。王悅皺著眉抬頭望向不遠(yuǎn)處的宮城,在城中抄洗的兵馬聲音早已經(jīng)聽不見了,一夜過去,這城池?zé)貌畈欢啵缃褡谶@里,只聽見依稀幾道哭聲。終于,王悅開口道:“王敦今早命皇帝召文武百官來石頭城覲見,我沒攔得住,消息已經(jīng)傳回建康了,你即刻寫信給王導(dǎo),叫他做好準(zhǔn)備?!鳖D了片刻,他緩緩道:“看好皇帝,留意他的飲食起居,把我們帶過來的二十多人全撥過去?!?/br>王有容盯著王悅看了半天,問道:“這話誰的意思?”“我的意思,怎么了?本世子的話不算話?”王悅望了眼王有容,眼中有若有若無的寒意。王有容被王悅這一眼看得微微一頓,良久才道:“世子,這里太危險(xiǎn)了,你身邊離不得人。”王悅望著這位幕僚,平靜道:“王有容,天塌下來也砸不著你頭上,我在這里頂著呢!王應(yīng)王含要我的命,他們有能耐就過來取,我坐這兒等著!你們這二十多人是我從王家?guī)С鰜淼模热欢脊诹藗€(gè)王家姓氏,便是我王家的人,我是如何將你們從王家?guī)С鰜淼模^兩日便如何帶你們回去,但凡我若是能活著出這城門,你們一個(gè)也死不了,懂?”王有容望了王悅許久,終于輕點(diǎn)了下頭。“看好皇帝,別讓他到處走動(dòng),到時(shí)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是?!?/br>“去吧。”王悅有些疲倦地望著腳下瘡痍的城池,“我等你消息?!?/br>王有容看了滿眼血絲的王悅一會(huì)兒,終于轉(zhuǎn)身離開。從前只瞧出來王長(zhǎng)豫這人硬氣,沒瞧出來王長(zhǎng)豫這人眼里這么揉不得沙子。昨夜那位嚷嚷著王家袍澤誓不下跪的王家嫡系小將軍,如今還奄奄一息地綁在城樓上示眾呢!都吊了快一夜,怕都要斷氣了。王悅平時(shí)瞧著還算講道理,發(fā)起脾氣來那真是攔不住??!當(dāng)著一眾人豫州剛殺人殺紅了眼的將士的面,直接拿槍抵上了那位為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錢將軍的咽喉,手都不帶抖一下的,開口就直接命他收兵,一副不收兵要你的命的架勢(shì)。王有容不知道別人怎么看,他就覺得王悅這人挺橫的,也真是挺傻的。那些在場(chǎng)的豫州將士心里想些什么王有容幾乎都能猜出來,他不信王悅不清楚。但凡王敦軍帳中的將士,誰不是東南沙場(chǎng)上刀尖舔血活下來的,人家的底氣是殺了十幾年甚至幾十年胡人才殺出來的,誰能服氣這么個(gè)忽然冒出來的王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