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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謝景拽著往前走,他被謝景扯得腳下走兩步一踉蹌,他莫名其妙地看謝景的側臉,看著看著竟是覺得忽然有些想笑。他也不知道想笑些什么。“謝景?”謝景這次沒搭理他,牽著他的手徑自往前走。王悅開口認真道:“我要是在哪兒見過你,我肯定記得。所以我才奇怪來著?!币娭x景不開口,他接著道:“你這樣的人,見過了就很難忘記,我要是見過你,我就肯定記住了?!蓖鯋側滩蛔∧钸?,想讓謝景體會我這種很神奇微妙的心境,念了大半天,還在碎碎念著,忽然聽見謝景開口了。“嗯。”謝景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微微低著頭,眼中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他慢慢握緊了牽著王悅的手。……回到家的王悅慢慢沿著樓梯往上走,走到一半,他忽然回頭看了眼,謝景還站在那兒,兩人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謝景忽然輕輕笑了下。破敗蕭索的街道,昏昏沉沉的燈光,這一瞬間仿佛所有的頹氣都煙消云散,天地間只剩下這么一個對著自己輕笑著的人,謝景站在那兒,靜靜注視著自己,像是已經站了數不清的多少年。王悅鬼使神差地攥緊了扶手,脫口喊了他一聲,“謝景。”謝景看了他一會兒,“上去吧。”王悅不知道說什么好,最終還是點了下頭,回身往樓上走,拿出鑰匙推開門走了進去。他心里悄悄的,也說不上什么滋味,忍不住走到窗戶邊往樓下看,過了一會兒,他才看見謝景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就在王悅看著謝景的背景微微失神的時候,一只手拍在了王悅的肩上。“王悅!”王悅猛地回頭看去,兩三天沒洗臉沒刷牙頭發(fā)亂如枯草的王樂穿著件吊帶背心和短褲衩站在他身后,歪著頭,一臉“你上哪兒冒出來的”的疑惑神色打量著自己。王悅足足愣了兩三秒,啪一下伸手狠狠拉上了窗簾。桌子前,王悅看了眼蓬頭垢面低頭用力吸溜著面條的王悅,又看了眼桌腳邊浸泡著餐巾紙的方便面盒,他忍了一會兒,一抬頭看見王悅的頭發(fā)正往面湯里掛,他終于沒忍住伸手替她撩了下頭發(fā),疑惑地問道:“你多久沒吃點干凈東西了?我給你留了錢啊,你沒看見?”“你一說這個,我給你看樣東西?!币荒_踩上人字拖,王樂滑著就去了角落翻東西,王悅看著王樂的兩條大白腿,憋了半天沒憋住,“王樂你褲子呢?”“找到了!”王樂忽然叫了聲,從一本書里掏出一張畫紙,噔噔噔就跑回了王悅身邊,“我這兩天畫的,很多年沒動筆了,王悅你覺得怎么樣?還行吧?”她捏著那畫紙湊到了王樂的面前。王樂最近迷上了畫畫。王悅接了那畫紙,低頭看了眼,是張循規(guī)蹈矩的水墨畫,他卻是看得手忽然一抖。他抬頭看向湊在他身邊王樂,問道:“畫的是漢長安?”“不知道,美術老師隨便給的模板,我哪兒知道畫的是什么?”王樂看了眼王悅,忽又笑道:“我畫得還行吧?”窩在家中一連畫了兩天,她連飯都沒吃,光底稿她就改了六七遍,雖然比不上那些專業(yè)的,但王樂自我感覺還是不錯的。王悅偏頭看她,問道:“你親手畫的?”“是啊,畫得不錯吧?!?/br>王悅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開口道:“把筆拿過來?!?/br>王樂刷一下看向王悅,皺眉道:“你干嘛?”王悅站在桌子前,思索了一陣子,卷著袖子,在王樂的畫上添了寥寥幾筆,心里卻是失笑,王樂到底是沒見過長安,長安是出了名的雍容,怎么會是這副細柳煙云的小家碧玉模樣?那可是長安,大漢的百年皇城,一國之都,龍蟠虎踞,連隨便下陣雨下場雪都是一副覆滅山河的豪壯。胡馬,匹夫,刀槍,美人舞劍黃金臺,將士百戰(zhàn)穿金甲,這才是巍巍大漢的長安,遙對著八百里秦川的大漢長安。王悅啪一聲扔了筆,掐了思緒。那一聲響卻是把呆住的王樂給叫回魂了,她不可思議地盯著王悅的手看,“你……你什么時候學了畫的?”好順的筆法,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矯揉造作,簡到了極致,下筆勾一道全是筋骨。王悅看了她一眼,挑眉道:“想學?”王樂的眼睛刷一下亮了,點點頭,又用力點點頭,往王悅的身上貼了貼,“哥,你想吃點什么啊,你在外面跑了兩天你累不累?。堪?,這手怎么還受傷了???瞧給我心疼的?!?/br>王悅往后避了下,頓了片刻,他開口道:“王樂你先去把衣裳穿上?!彼戳搜弁鯓返钠浇茄濕?,平靜道:“還有褲子?!?/br>王樂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粉紅色短褲,抬頭嘴角抽了下,“這就是褲子,短褲?!?/br>王悅頓了很久:“它可能不配。”王樂:“……”王悅你他娘的是從封建社會穿過來的嗎?客廳里,王悅坐在一旁看著認真洗著筆畫畫的王樂,時不時握著她的手帶兩筆,更多的時候則是王樂問一句他應一句。王樂盤腿坐在地板上,難得輕擰著眉弄得挺認真,暖色的燈光勾勒著她的側臉,乍一眼極為清麗文靜。王悅看了一會兒,緩緩伸出手,試探性地輕輕摸了下她亂蓬蓬的粉色頭發(fā)。王樂的筆微微一頓,抿著唇沒說話繼續(xù)畫著。王悅的嘴角忽然就輕輕上揚,他輕輕揉著王樂的腦袋,沒說話。母親,如你所愿,是個很秀氣乖巧的小女兒。時間到了十二點,王悅看著畫了大半個晚上畫的王樂,催促她回房間睡一會兒,明天還要上學。王樂難得沒跟王悅犟,熬了幾天夜,她也是又困又累快不行了,張開手伸了個懶腰,她歪頭看了眼收拾筆墨的王悅,“王悅?!彼鋈粶惤耍皩α?,差點忘了問你了,你這兩天上哪兒去了?”“我同你說過了?!?/br>“再說一遍唄?!蓖鯓窚惤藛柕溃骸澳愀隳瞧恋呐笥岩黄鹑サ??”王悅捏著畫紙的手一頓,轉頭看向王樂,“你說謝景?”“對,就你老跟著的那個長得特好看的?!蓖鯓伏c頭,片刻后忍不住又咂舌道:“我去,那人長得是真他娘好看,嘖,那臉簡直了,王悅你真跟他一起去的?”“嗯。”王悅的神色忽然就有幾分異樣。“他為什么要陪你去???你跟他關系都這么好了?我還問過你,你們倆怎么認識的?哎,他為什么和你關系這么好???”王樂越問越覺得驚奇。王樂問個不停,王悅連插句嘴的空檔都沒有,等王樂終于消停下來,王悅才慢慢皺著眉回了一句,“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br>“那人長得就跟言情男主角似的,說真的這種人設,我頭一回瞧見活的,很早我就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