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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病樹與爛柯人 作者:舍曼 文案: -1 “時間分兩類,你在的時候和你不在的時候?!?/br> 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成了爛柯人。 -2 一個每年掛上幾日憑吊牌匾的火鍋店, 一個在地震中痛失所愛的火鍋店老板, 一個孑然十年后忽而枯木逢春的男人。 -3 倪芝揪著他衣角,“煙叔?!?/br> 陳煙橋的眼神盯得她心里發(fā)毛。 她想起來她上次這么喊他,他一臉不滿地讓她好好說話,可能是不想顯得他倆年齡差上許多。 “那我不這樣叫了?!?/br> “不是,”陳煙橋勾著她發(fā)梢,慢條斯理地調(diào)笑她,“再叫一聲?!?/br> 【掃雷】 慢熱 潔黨慎 男主輕微瘸,右手無力 內(nèi)容標簽: 邊緣戀歌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陳煙橋,倪芝 ┃ 配角:蓬萊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在地震中痛失所愛的火鍋店老板 第1章 紅油鍋底 從護軍街出去,不用過鐵道,右拐走幾步就是個浴池。 取了個沒那么大眾的名兒“華清池”,好在附近幾趟街就這么一家,生意還算不錯,為了招攬,門口幾步遠的地上放置了塊牌子,背后用石頭壓著。 “洗澡贈汗蒸,可搓澡,拍奶,刮痧,修腳等” 推了門進去,再掀開棉被模樣的厚重簾布,這樣的簾布在停暖之前是不會撤的,倪芝一進去就聽見一聲口哨。 “老妹兒長挺好看吶?!?/br> 說這話的人是個穿貂的男人,雖然一看就是假的,因為他緊身T恤上的范思哲拼成了Varsace,緊身褲繃著的腿翹得老高還在抖著。臉面倒是年輕,看著是浴池老板的朋友,兩人桌上擺著兩罐啤酒手里還捏著鐵簽子的串。 他這話是沒惡意的,純粹是貧。 倪芝沒搭理他,只扔了二十塊在桌子上。 “搓澡?!?/br> 老板放下烤串,從格子里隨便拿了個紅色的掛了鑰匙的手牌,遞給倪芝。 捏著二十塊也不找錢,又問她。 “汗蒸晚上才開啊,光搓,拍奶不?還是拍鹽?” 見倪芝猶豫,“拍完皮膚溜滑溜滑的?!?/br> 倪芝看了眼價目表又拿了二十塊出來,“拍奶吧?!?/br> 老板旁邊坐著的男人又笑嘻嘻地搭腔,“美女,我給你拍吧?!?/br> 倪芝這回瞟了他一眼,“行啊?!?/br> 老板舉著鐵簽子就要往他身上拍,一邊笑罵,“滾犢子,一會兒給我顧客嚇跑了,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貧。” 倪芝拿了票子和澡筐,順著臺階走下去。 澡堂多數(shù)都在地下一層,必須脫得□□地進去。 里面霧氣騰騰,水汽彌漫,澡堂的燈光永遠是偏橘色的,照得里面白花花的□□,一個個像燙了皮的豬rou。 下午人也不多,靠里面的花灑下,兩個奶\\子都垂到肚皮上的老女人,紋著老式的眉,單腿踩在紅色板凳兒上搓腿,過會兒一邊互相搓著背一邊閑聊。 在這里是沒有秘密的,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短發(fā)的女人是西大橋餃子王的,朋友介紹去的,每天搟兩千個餃子皮總犯肩周炎。她說自己親戚家孩子特別爭氣,考上了公務(wù)員但還是沒對象。頭發(fā)長一點的女人,說她剛燙了頭發(fā),她老伴的jiejie腦血栓差點沒救回來。 倪芝旁邊有個年輕些的女人,肚皮上一道分娩疤痕,拿了塊紅色的搓澡手套,問倪芝要不要互相搓。倪芝抹了把臉上的水,這才轉(zhuǎn)頭看過去,告訴她自己等會去搓澡。 一個假期沒來,搓澡阿姨也換了人。 還是一樣打扮,穿著文胸內(nèi)褲和雨靴。許是這個阿姨年輕些,待倪芝一躺上去,就賣把子力氣一陣狠搓。 倪芝痛地吸了口冷氣,“阿姨,我不受力。” 搓澡阿姨看了看被她搓出來的紅痕,手下松了些,“喲,你這皮兒嫩的,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樣就好了,我還巴不得輕松。” 男女搓澡是不同的,男搓倆面兒,女搓四面兒。 “來,翻面兒。” 倪芝翻到側(cè)面以后想起來,“以前那個劉阿姨呢?” “哦,老劉的閨女生了,她回伊春伺候月子去了?!?/br> 這句話把搓澡阿姨的八卦之心勾出來了,“姑娘啊,有沒有對象要不要阿姨給你介紹小伙子?!?/br> 倪芝懶洋洋閉著眼睛,“有對象?!?/br> 心里自己補充一句“才怪”。 搓澡阿姨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她嘮嗑。 “姑娘你是做啥的?” “學生。” “唉喲,濱大的吧?”搓澡阿姨的手頓了頓,沒等倪芝回答,就自個兒接了茬,這回語氣拔高了八度,聲音也亮堂幾分,在澡堂里聲音打了墻又回來。 “這附近都是濱大的,分兒老高了吧。你學啥的?。俊?/br> 倪芝直覺背后刺了幾道目光,約摸是周圍幾個女人都瞟她一眼。 答話的聲兒低下去,沒否認,“社會學?!?/br> 搓澡阿姨聽不清,“啥?” 她手下不停,“這一天天的在里頭,全都是轟轟的水聲,啥玩意兒都聽不清?!?/br> 狹小空間里不知被回了幾道響的各種水聲,嘈雜的談天說地,在橘紅色的霧氣里像爆竹霹靂吧啦響聲里的年關(guān)將至。 倪芝知道她八成是不曉得社會學,加了解釋,“社會學,跟人聊天兒的專業(yè)?!?/br> 搓澡阿姨直接得了個結(jié)論,“挺好,現(xiàn)在小姑娘都不樂意嘮?!?/br> 過會兒倪芝被半推著翻到背面。 “你這不夠埋汰。” 倪芝從鼻腔里嗯了一聲。 趴著呼吸就不順暢,滿鼻腔氤氳水汽,沒怎么接茬。 她剛從植樹節(jié)活動回來,渾身是汗是塵,也不知阿姨對埋汰是什么標準。 搓澡阿姨自顧自地講,“埋汰的我才有成就感?!?/br> 倪芝想起來這怕是搓澡阿姨通病,以前同劉阿姨聊過,劉阿姨說最喜歡把人搓成橡皮擦,全身都是橡皮沫子。 澡堂的水流聲,旁人說話的嗡嗡回音,倪芝趴著被推奶膏時候幾乎都睡著了。 上樓對著臟兮兮的鏡子描了眉,涂了唇膏。剛踩到體重秤上,剛才那個男人就湊過來看作勢偷看,一邊賤兮兮地問:“你多重?。俊?/br> 倪芝不怕他瞧,不遮不擋“自己看?!?/br> “你這才105,太輕了,你看我約(yao)一個,我體重都跟身高差不多了,你摸摸是不是渾身腱子rou,哥每天健身舉鐵?!?/br> 東北人管稱重叫約,是約分量,估重量的意思。 倪芝這回下來了,“你自個兒約吧?!?/br> 倪芝洗慣了一家,從來不換,說完她就去寄存澡筐了。 但凡從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