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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一看,頓時大怒,“左愛卿不過是依法辦事,怎到了你們這里就成了十惡不赦之罪?!依法納稅,依法納糧,難道不是應(yīng)當(dāng)之事嗎?!” “陛下!” 陳長淮無視朱慈烺的憤怒,一臉從容地道:“古往今來,歷朝歷代都優(yōu)待讀書人,我朝尤其如此。就說秀才,只要考核優(yōu)等,不但可領(lǐng)貢米,還能免二丁雜役,免田賦??勺蟾サ购?,她不但要朝商賈收稅,朝那阿堵之物下跪,居然還想要士紳一體納糧,將太祖定下的規(guī)矩推翻,這膽大妄為,其心可誅啊,陛下!” “你真是放起狗屁來真是無所忌憚??!” 左弗冷笑著,“這里是奉天殿,要放狗屁回去放,別在這里放,熏著人可不好?!?/br> “噗!” 一群“窮逼”與勛貴忍不住笑了出來。 “放肆!” 陳長淮呵斥道:“你也知這兒是奉天殿?!竟口出市井俗語,羞辱當(dāng)朝大臣,你眼里可還有陛下?!” “嘁!” 左弗撇嘴,“你不要說的這么好聽,擺出一副一心為大明的模樣。說來道去的,我這提議是傷了你們的利益,所以才狗急跳墻,來構(gòu)陷我?!?/br> 她頓了下又道:“我且問問陳大人……如今我大明有多少地?讀書人占幾成?現(xiàn)在有多少讀書人?這大明的田地夠分嗎?!這世世代代下去,你是要逼死所有百姓?!這鄉(xiāng)紳一體納糧有何不對?!整日祖制祖制的,那太祖還規(guī)定天子駕崩,嬪妃殉葬呢!可后來呢?還不是改了?難道您老是要說英宗不孝,違逆太祖嗎?!” “你!” 陳長淮直接被噎住了! 人死為大,死了的帝王就更大了!他哪里敢說英宗不對?而且,這舉措還被他們文官大書特書,說英宗仁慈。就這樣的,他哪里敢接話?。?/br> 左弗見他不說話,又冷笑了聲,道:“來,大人,咱們好好探討下!我就只有一個疑問:有功名的讀書人越來越多,不納糧的人也越來越多,那么我就要問問大人了,這以后分無可分,國庫再無收入時,又當(dāng)如何?!請大人教我!” 第586章 你這是要將天捅破啊 “一句請大人教我”,直接將陳長淮噎得半死。 這問題大家都知道?。∵@享受國家福利的人越來越多,可地就那么多,經(jīng)過張居正變法,將一些隱瞞的土地又弄了些出來。可張居正人走政熄,這多年過去了,又回到了起點(diǎn),能收到的糧與稅是越來越少了。 更別提,沒了半壁江山后,這情況就越發(fā)突顯。要知道,清軍守備雖嚴(yán)厲,可還是有不少人跑了過來的。 讀書人享受免稅,免差役的福利,中了舉人后這福利更是無限擴(kuò)大,無數(shù)自耕農(nóng)帶著田去投靠,以此獲得免差役,免稅的福利。 此舉在大明有個詞專門來形容,名曰:投獻(xiàn)。 在大明,對于一個百姓來說,稅收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乃是官府差役。做這些活不但沒錢拿,做不好破家死人,是民最畏懼之事。 所以將自家的田產(chǎn)托在讀書人或者縉紳勛貴名下,雖失去了自由身,可卻能免差役,免賦稅。 所以,大明才有了金舉人之說。就看看林立,他不過一個舉人,可卻不用為吃穿發(fā)愁。因?yàn)橹信e后,哪怕你之前一無所有,但頃刻間,就會便成三有人員:有房,有田,有權(quán)。 更有甚者,甚至送上嬌妻美妾,以此來尋得庇護(hù)。由此也不難理解,為何這群文臣對左弗如此敵視了,因?yàn)樽蟾フ娴木褪窃谕谒麄兊母瑩p他們的利。 如果最早還是因?yàn)樗桥硕懦獾脑?,那么在左弗殺了常州的李鄉(xiāng)紳后,這種做法已在諸臣心中埋下了陰影,他們甚至在左弗身上看到了張江陵(張居正)的影子,而左弗比起張江陵更不是東西,更囂張,更野蠻。 更讓人恨的是:張江陵好享受,而這位卻是不好享受,好似腦子里就一根筋,一門心思的要搞死他們,為那群泥腿子出頭。 這樣的人,心志堅(jiān)毅,手段蠻橫,膽子潑天,怎能令人不忌憚?! 大家都知道,有功名的人越來越多,多到朝廷都沒職位安置他們了??蛇@關(guān)系到自身利益,誰又愿自己割自己的rou去?再者,這事提了,那就是跟天下有功名的讀書人作對,誰敢冒著被全天下世界讀書人噴死的風(fēng)險去提這事?不要命了嗎?! 也就左弗這二愣子才會干這事!居然還在這朝堂上堂而皇之的問出來,她是當(dāng)真不想活了啊! “怎么?” 見陳長淮不說話,左弗呵呵一笑,“陳大人的舌頭是被貓兒叼了嗎?” 她一挑眉,“到底是舌頭被貓叼走了呢?還是大人根本不愿回答左某這問題?” “你這是胡攪蠻纏!” 李暢跳出來道:“古往今來,士大夫與天子共治天下,我大明更是如此!厚待讀書人,概因讀書人乃是一個王朝的根基!左弗,你這是要動我大明根基,你罪該萬死!” “哈!” 左弗大笑,“我罪該萬死?!” 她指著李暢等人道:“瞧瞧你們,一個個綾羅綢緞,吃得白白胖胖的!你們再去看看百姓!百姓的地都被你們占完了,你們讓他們拿什么過活?!闖賊為何能一呼百應(yīng)?!還不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大膽!” 陳長淮厲聲道:“先帝慘死闖賊之手,你這是要為反賊開脫嗎?!” “闖賊固然該死,可你們想過沒有,為何這樣一個人,振臂一呼就有這多百姓跟隨?!當(dāng)真是被裹挾的嗎?!” 左弗厲聲道:“天下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連最基本的生存都無法維持,那還叫天下嗎?!豈能不反?!我等不事生產(chǎn),全靠百姓奉養(yǎng),說是我們衣食父母也不為過!難道這世上還有穿著綾羅,吃著山珍美味的兒子看著父母乞討的嗎?!” “這,這豈能混為一談?!竟將百姓比作我等父母,左弗,你連尊卑都不分,還敢說自己一心為國?!混淆尊卑,禮法不尊,其心當(dāng)誅!” 李暢唾沫星子亂飛著,神情亢奮,好似抓到了左弗什么把柄一般,顯得十分激動。 在他看來,左弗這是動了統(tǒng)治的根基,這是全天下的勛貴,讀書人,文臣,鄉(xiāng)紳做對! 就這樣的事,你道理便是說破天去都沒用!哪怕是仇敵都會因此團(tuán)結(jié)起來,搞死你左弗! “尊卑有別,乾坤定矣,鎮(zhèn)國公竟是沒讀過書嗎?如此亂法統(tǒng)之事也敢拿到朝堂上來說?!?/br> 陳長淮冷笑著,“你這是要顛倒乾坤,攪亂朝綱嗎?!” 左弗挑眉,“民可載舟亦可覆舟,陳大人連這道理都不懂嗎?!亂朝綱?您可真會給我羅列罪名,連這等無恥的話都說得出口……嗯,讓我猜猜……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