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誓可多了，可也沒見他們不得好死。所以，毒誓什么的就不用說了。你且在這待著，我這便請旨陛下，在那之前，你可好好活著。椿芽……”

    “奴婢在?！?/br>
    “拿五兩銀子出來?！?/br>
    “是?！?/br>
    左弗將五兩銀子交給吉文，道：“吉大人，勞煩您好好看管此人，這五兩銀子是她的伙食費，她需要什么便給她添置著。就有一點，你得確保她的平安?！?/br>
    吉文連連點頭，道：“國公爺放心，在我這應(yīng)天府大牢內(nèi)沒人敢亂來?！?/br>
    “就怕防不勝防?！?/br>
    左弗說了句讓吉文聽不懂的話，“去找只狗來，以后周氏喝的每一口水，每一口飯菜都要讓狗先吃。李想，回去通知于山，喬肆，讓他們輪流在此保護周氏，以免節(jié)外生枝。”

    “這，這不妥吧？”

    吉文道：“這畢竟是應(yīng)天府大牢……”

    “那么……”

    左弗看向吉文，淡淡道：“周氏若在應(yīng)天府出了什么事，是吉大人給我擔(dān)干系嗎？您怕是擔(dān)不起吧？”

    “你！”

    吉文氣結(jié)。

    他好歹是應(yīng)天府的府尹，別看京都府尹難做，可與多個部分重合，實際權(quán)利人脈可是不小的！而且，他還有上朝議政的資格，可不是一般的官！

    這左弗未免也太跋扈了吧？竟這樣跟自己說話！

    左弗淡淡道：“吉大人，你可知我大明紅薯，土豆已流入了韃子手里？”

    “啊？！”

    吉文大驚，“怎么可能？！高產(chǎn)糧乃是國之重器，我等多次警告商民，若將紅薯土豆賣予北方，便是誅九族的大罪！等等……”

    他蹙眉，忽然瞪大眼，望向了左弗，道：“國公爺，她……”

    “好好看管著就是?！?/br>
    左弗不再多言，起身離開牢房，留下一臉驚愕的吉文。

    于山與喬肆很快就來了應(yīng)天府，并且還牽了幾條軍犬過來。這些軍犬都受過特別訓(xùn)練，對彼時常用的毒物都做過相應(yīng)的識別訓(xùn)練。除此之外，他們還跟左弗要了幾只實驗用的小白鼠，用來當(dāng)試毒對象。

    說實話，軍犬他們可舍不得給周氏試毒，所以還是弄幾只小白鼠比較好。

    一夜無話，第二日左弗便遞交了折子。此番回來，許是體諒左大友生命垂危，所以天子并未立刻召見她。而現(xiàn)在她要遞交折子，也得按照既定流程來。

    折子層層上遞，到了內(nèi)閣后，錢謙益看著左弗的奏章，不由搖搖頭，摸著胡須喃喃道：“過剛易折啊?！?/br>
    說罷便是嘆了口氣，讓邊上幾個門生很納悶。

    “老師，為何嘆氣？”

    “鎮(zhèn)國公要證明左伯非靖國公之子，想請陛下在朝堂上給她主持公道?！?/br>
    “這，這荒唐了！”

    門生們?nèi)滩蛔〗辛似饋?，“她?dāng)朝堂是什么？！議論國政大事之地可不是來給她審案的！”

    “叫什么？”

    錢謙益有些不滿地道：“人家身為國公，如今父親被刺，生死垂危，失了點理性也是人之常情?！?/br>
    頓了頓又道：“再者，人家的理由不都寫得明明白白的了嗎？此女對靖國公有救命之恩，所以靖國公不忍拆穿她的把戲。這等騙子，不光欺騙世人，還行刺她父親，她要天子見證，當(dāng)面拆穿那女子，還事情真相，還左父清白，這要求過分嗎？”

    幾個門生一聽，好似還真不過分。

    但就因為救命之恩就認(rèn)下無血緣的兒子，這，這人品也太好了吧？畢竟讓別人的兒子承繼自己的爵位那怎么想都有些虧得慌呢。

    “她是要用合血法來證明嗎？”

    錢謙益搖頭，“左弗精通醫(yī)術(shù)，聽說在瓊州，她給人開膛剖肚，不但治好了腸癰，連難產(chǎn)的孕婦都在她手里活了下來。此等手法老夫雖想不明白，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敢以此等詭異醫(yī)術(shù)治人的左弗必定對肢體內(nèi)臟很熟悉，所以斷然不會犯這等低下的錯誤?！?/br>
    “左弗當(dāng)了多年地方官，就算不精通醫(yī)術(shù)亦也知合血法乃是謬誤。”

    曾櫻道：“不過老夫覺得她應(yīng)會用合血法，畢竟大多人不知合血法乃是謬論?！?/br>
    “呵呵?！?/br>
    錢謙益笑了起來，道：“二云兄，昨日應(yīng)天府尹來報，說左弗已見過周氏，并派了自己的親兵蹲在了應(yīng)天府大牢，說是要保護周氏。而那周氏聽說左弗要請陛下見證后，便說自己知合血法乃是謬論。而現(xiàn)在，左弗依然上了折子，可見她并未打算采用合血法?！?/br>
    “哦？那她要怎么證明？”

    曾櫻也好奇了起來，“難道這世上還真有什么法子能證明骨血？這合血法是錯的，滴骨法也是錯的，還有什么法子能認(rèn)親？”

    錢謙益搖頭，道：“老夫亦不知。不過左弗與左大友于我大明有再造之恩，想來陛下應(yīng)是不會駁了她的。我等也無需多想，將折子遞上去就是。”

    曾櫻點點頭，“高庸與左弗關(guān)系不錯，想來他也不會將這折子打回的?！?/br>
    錢謙益笑了起來，道：“臨致仕前，還能見證一樁奇事倒也有趣?！?/br>
    “哦？首輔也跟陛下說要辭職歸鄉(xiāng)了嗎？”

    錢謙益點點頭，“二云兄，你我都是七十出頭的人了。雖身體尚可，可畢竟精力大不如從前，還是退了下來，以免腦子糊涂了禍害天下啊……”

    呸！

    曾櫻在心里啐了一口：都沒見你正式提交辭呈奏章，鬼才信你想致仕！無非用這招來應(yīng)對流言罷了！果真是個老狐貍！

    第445章 乾清宮

    左弗請旨天子斷家務(wù)的事立刻就在朝野內(nèi)外引起了轟動！

    大眾永遠(yuǎn)有一顆看八卦的心，像左家這等處在時代風(fēng)口浪尖的，無論做點什么事都會引起旁人的議論。

    私生子，外室行刺，這一幕幕已讓大家吃了好多瓜，沒想到這會兒，前面的瓜還沒吞下肚子呢，這會兒又有瓜可以吃了。

    請?zhí)熳訑嗉覄?wù)事？天下只有鎮(zhèn)國公有這膽子吧？

    山芷嫻帶著一群宮婢站在乾清宮外，望著乾清宮緊閉的大門，雙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鎮(zhèn)國公入宮了。

    若是旁的國公入宮她身為一國之母自不會來關(guān)心?？杉藿o天子大半年了，她慢慢也察覺到了鎮(zhèn)國公在天子心里那是不一樣的。

    而且……

    她身為皇后，至今都未在乾清宮留宿過，這對一國之母來說，簡直是莫大的恥辱。

    而且她還聽到一些傳言，說是乾清宮內(nèi)藏有鎮(zhèn)國公的畫像，陛下入睡前都要取鎮(zhèn)國公畫像出來瞧看。

    如此詭異的舉動，絕不像一個君王對臣子該有的態(tài)度，這是超越了君臣之情的男女之情。

    而身為女子的她，也敏感地察覺到了，陛下對她禮遇有加，可卻缺乏男女之間的溫情。他尊敬她，也會放縱她一些小喜好，在任何場面都十分給她面子，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