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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呵……” 左大友冷笑,“我尸山血海里走出的人對天還有多少敬畏?生死淡看,才能活下去。那個陳觀魚滿嘴謊言,竟連我兒是太陰星下凡這等話也敢說,這若傳出去了,你這日子以后怎么過?要讓天家如何猜忌?留著他不過是用來替我兒擋煞的,你根本也沒死,只是庸醫(yī)誤以為你死了,這等事為父曾見過?!?/br> “那女兒的夢……” 左弗暗暗咬牙! 老爹你咋又不迷信了啊?你得迷信啊,你不迷信我怎么跳大神???! “定是你神思恍惚導(dǎo)致的?!?/br> 左老爹頓了頓又道:“又或許真有奇遇,但不管如何,這話你不能再輕易說出口?!?/br> 左弗見左大友說得堅(jiān)定也只好點(diǎn)點(diǎn)頭,低低道:“不過女兒的確是學(xué)了些東西,那些東西都在女兒腦里,待女兒寫出來,父親就知道女兒到底去了哪了。” 左大友愛憐地望著自家閨女,心里對呂華岱又恨了一層。都是這不要臉的,弗兒雖活過來了,可腦子似乎出了問題啊! 怕繼續(xù)刺激到女兒,他不得不轉(zhuǎn)移話題,“總之跟你娘先回?fù)P州去……” “我不!” 左弗執(zhí)拗地道:“爹爹去哪我去哪,我能保護(hù)爹爹!” “胡鬧!” 左大友瞪眼,“性命之事豈可任性?!毋須多言!過兩日便跟著你母親,外祖回?fù)P州去!” 第12章 突變 左弗怎肯走? 去揚(yáng)州等大屠殺嗎? 又不是腦子壞了!明知不可而為之?左弗自認(rèn)自己不是烈士,尚無勇氣“殉國”。 只是…… 好像也沒借口留在這兒?。?/br> 想想就有點(diǎn)后悔了!早知道昨天應(yīng)該先買點(diǎn)書籍的,這樣知道了未來的具體走向,自己也好安排得從容些不是? 悶悶地回了房,沒大多會兒劉茹娘便端著一碗素面來了左弗房里。 “娘的乖乖兒,餓了吧?眼下的春筍正嫩,木耳香菇泡發(fā)了,再加上面筋,百葉,做個素什錦配面條那也是極好的?!?/br> 說話間婢女已將面條,素什錦放到了桌上。清湯的素面上漂浮著翠綠的蔥花,幾滴香麻油為一碗素面增色不少。 只是眼下左弗也沒什么胃口,滿腦子都在盤算怎么讓便宜爹打消讓他們?nèi)P(yáng)州的念頭。 見左弗蹙眉,劉茹娘嘆了口氣,低聲道:“你爹固然可以不去,但如果不去那一輩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女兒省得的,娘?!?/br> 左弗也嘆氣,“按理說,我們都應(yīng)該住在千戶所里。只是衛(wèi)所糜爛,條件極差,君父憐惜父親征戰(zhàn)時留下的舊傷,故而讓他回家來住。這等恩德,若是不報(bào),又怎能于世間行走?” 仁義忠孝乃是古代社會的基石,盡管明朝的士大夫們好多都沒節(jié)cao,但也不曾像左父這樣受過天家如此大的隆恩,左老爹若是不做出姿態(tài)來,恐怕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你知道就好了。” 劉茹娘嘆氣,“自己的夫君,自己的爹,哪有不擔(dān)憂的道理?你父親怕是要以命報(bào)君恩啊……” 說到這里,淚眼婆娑,聲音哽咽,邊上的奴仆也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誰都知道,老爺若真北上,那基本是風(fēng)蕭蕭易水寒了…… “娘,我不想回老家!” 左弗鼓起勇氣道:“女兒要留下幫爹爹,女兒能寫會算,幫爹爹做個吏目的活計(jì)也好?!?/br> “傻孩子。” 劉茹娘摸了摸左弗的腦袋,慈愛地道:“你爹雖領(lǐng)了個最爛的千戶,可下屬還是有的。千戶所里有吏目,你去做什么?你還是跟娘回?fù)P州,你爺你奶早盼著我們回去了。” 左弗瞪大眼,“我還有祖父祖母?” “你這說得什么話?!” 劉茹娘忍不住笑了,“當(dāng)真變傻了?沒祖父母,你爹怎么來的?當(dāng)是大圣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那揚(yáng)州還有誰?” “你還有三個姑姑和一個小叔。” 劉茹娘說罷便是嘆氣,“如不是孩子太多,家里又窮,如何會讓你爹爹入贅我劉家?” 左弗瞪圓了眼,“我還有那么多親戚在揚(yáng)州?!” 頭皮發(fā)麻了。揚(yáng)州不但有屠刀在等著,還有一大幫親戚,這要跑路的話,豈不是更麻煩了? “不好啦,夫人!” 外面?zhèn)鱽砼偷捏@叫,“韃子入京啦,韃子偷偷入京啦!” “什么?!” 左弗站了起來,驚呼道:“清軍入京了?!完了,完了!” 劉茹娘一瞇眼,呵斥道:“是誰在外大呼小叫?” 說罷她又看了一眼左弗,微微蹙眉。 昨個兒晚上聽夫君說弗兒似腦子有點(diǎn)不大正常了,說自己去了神仙地方,還得了神仙教導(dǎo),神仙說闖賊不足為懼,反是北邊韃子…… 這么看來…… 劉茹娘忽然有些興奮! 弗兒的話驗(yàn)證了啊! 難道弗兒當(dāng)真是太陰星下凡,得了仙人指導(dǎo),只差這人間功德就可得正果了? 噯?好像不對啊! “呼啦”一下,劉茹娘站了起來,尖著嗓子道:“你,你說什么?!是韃子入京了?!他,他們要做,做什么?!” “夫,夫人……” 報(bào)信的婢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柳千戶來了,剛,剛帶來的消息……” “完,完了……” 劉茹娘癱軟了下去,左弗忙扶住她,沉聲道:“娘,闖賊來了或許尚可茍活,可韃子來了,咱們家絕對沒活路!” “這,這可如何是好?!” 劉茹娘身邊的王嬤嬤忍不住哭了起來,“咱們老爺手里不知染了多少韃子的血,若是韃子得了天下,我左家上下百幾條人焉有活命?” 其他婆子婢女聽了也忍不住害怕得哭起來,劉茹娘一時間也沒了主張,任由左弗扶著坐下,雙目失神,嘴里連連念著,“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夫人不用怕!” 椿芽站了出來,一福身道:“夫人忘了道長的話嗎?道長早說了,亂世將近,姑娘就是應(yīng)劫而來,來度世人的!咱們姑娘乃是太陰星轉(zhuǎn)世,自有天佑,那韃子想殺我們沒那么容易!” 似是一記強(qiáng)心針,劉茹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比起左老爹的不迷信,劉茹娘顯然是迷信者。想想這幾日的事,越琢磨就越覺自己女兒不平凡,女兒不是傻了,她是真得前事盡忘,脫胎換骨來渡世人了。 想到這里她一下子抓住左弗的手,問道:“我兒可有謀算?” 望著便宜老娘眼里的渴望,左弗一下就激動了! 對啊! 老娘是迷信的,爹那里行不通,還可以讓便宜娘去吹枕頭風(fēng)嘛! “娘,剛我聽爹說,千戶所里能打的才百來人?” “你問這做什么?” 劉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