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和危險性將大幅度提高，遠超出程老當初預計的安全閾值。所以他懇求老師回來主持大局，以免釀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程教授考慮再三，確定那份研究方案的確有問題，且對方態(tài)度強硬不肯更改之后，只好向上級部門主動請纓，回去繼續(xù)當掌舵人。

上頭當然求之不得，立刻派專人上門，將他接回了研究中心。

沒過多久，他就從網(wǎng)絡上知道了F市發(fā)生的大事，擔心衛(wèi)霖和白源的身體狀態(tài)，所以特地寫了封長信來詢問，里面留了聯(lián)系號碼。

可惜他們那陣子不是在奪命逃亡，就是在策劃反擊，根本沒接收到，等衛(wèi)霖讀到這封信，已經(jīng)是兩周之后，在前往B市的車上。

“大前天，看完信后，我給程老打了電話。他問得很詳細，但沒有多說什么，就吩咐保持聯(lián)絡暢通?！毙l(wèi)霖說，“我不確定他的意思，所以沒有告訴你。”

“現(xiàn)在呢？”白源追問，心臟在胸腔里禁不住期待地鼓噪。

“昨晚我接到了他的電話，他問我們，要不要去他所在的基因研究中心試試?！?/br>
“怎么說?！?/br>
衛(wèi)霖：“程老認為，光是取出芯片并不能治本。他回去思考了很久，覺得利用改造過的遠古病毒作為載體，輸送刺激神經(jīng)元修復與再生的基因，通過基因療法逆轉(zhuǎn)細胞衰竭，在理論上還有實現(xiàn)的可能性?！?/br>
白源：“理論上？”

衛(wèi)霖笑：“估計連完整理論體系都沒有，就是一個構想，如果我們同意嘗試，又要去當實驗室小白鼠了?！?/br>
白源陷入沉思，衛(wèi)霖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沒過多久，他就做出了決定：“可以去試試。我們進入過程教授的‘絕對領域’，那是他的精神世界，也是真實的內(nèi)心反映，如果這個實驗是由他掌舵和cao作，值得我們付出一份信任?！?/br>
衛(wèi)霖點頭：“程老還考慮到了通緝令的事，說會找人聯(lián)系國土安全部門進行撤銷?！畤鴮毤壙蒲袑＜摇奶貦喟?，真令人羨慕。我現(xiàn)在只擔心，我所剩余的時間夠不夠他把理論變成現(xiàn)實，不過死馬當活馬醫(yī)吧，再怎么樣，也是一線生機?！?/br>
“至少可以請他想辦法，先延緩衰竭的速度，哪怕只是一點點。”白源險死還生似的擁抱他，感嘆道，“這真是個好消息，霖霖。我從不信命，但眼下卻只想向命運祈求，天無絕人之路?！?/br>
衛(wèi)霖笑：“你求錯了對象。向科學吧?！?/br>


八個月后。

遠古病毒基因研究中心。

程笠新教授神色嚴肅地問面前的衛(wèi)霖和白源：“你們真的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這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臨床試驗，跟以前那些小心翼翼的試探不同，改造后的遠古病毒將大劑量地進入你們的身體，刺激染色體修復和神經(jīng)元再生。由此產(chǎn)生的后果，連我也無法完全估計，你們有可能被修復，也有可能當場死亡，更糟的情況是基因異變，就像你們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看到的那樣。如果你們變成那樣的怪物，那我就要提前向兩位小朋友說聲對不起了?！?/br>
衛(wèi)霖點頭：“沒事，我們要真成了喪尸或者怪物，您盡管砍下我們的腦袋，再一把火燒個干凈?！?/br>
程教授又輕斥：“不要烏鴉嘴！”

衛(wèi)霖假裝委屈地扁扁嘴。

白源對程教授說：“我只有兩個請求，萬一發(fā)生意外，請您把我們的骨灰合葬在F市的輝山陵園，我已經(jīng)提前買好了墓地，登記了名字?！?/br>
“第二個請求呢？”程笠新問。

白源有些難以啟齒，但他用淡漠的表情很好地掩飾了這一點，“我有只名叫‘螺旋槳’的貓，雖然長得有些特別——”

“特別丑?！毙l(wèi)霖插嘴。

白源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腦袋，繼續(xù)說：“但是很乖也很粘人，是只很可愛的貓，麻煩您收養(yǎng)它，如果不能，也請給它找個好人家?！?/br>
程教授二話不說同意了：“兩個都沒問題。尤其是第二個，誰不喜歡貓呢。”

“我就不喜歡。”衛(wèi)霖嘟囔，“它半夜老爬床。”

目送兩人進入消毒室，程笠新教授嘆口氣，感覺雙手沉甸甸的，上面盛放著兩個鮮活的生命，幾乎要握不住一雙薄薄的橡膠手套。

但很快的，在他蓬亂灰白的頭發(fā)和布滿勞心皺紋的高額下，從那雙屬于科學家的執(zhí)著而睿智的眼睛里，放出了自信與銳利的光芒。

他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帶著幾名助手，昂首走進了實驗室。



又是一年秋末冬初，衛(wèi)霖和白源在風卷梧葉的颯颯聲中，并肩走出了基因研究中心。

他們謝絕了程教授的挽留，也不需要任何人相送，開車前往B市機場，準備飛回F市。

前方修路，電子導航?jīng)]有及時更新，衛(wèi)霖只好翻出一張B市地圖，尋找目前位置和新路線，手指在紙頁上劃來劃去。

好幾秒后，他才說道：“往右拐，從通湖路北的第二個路口再往左拐，繞過去?！本o接著不爽地嘖了一聲：“我覺得我現(xiàn)在蠢得令自己難以忍受?！?/br>
白源把著方向盤說：“你只是從一臺超級電腦變回了正常人，這樣挺好，我比較有安全感?！?/br>
衛(wèi)霖噗一聲笑了：“這么說來，我更有安全感，再也不用擔心男朋友動不動就用精神力爆人的腦袋?！?/br>
在他們終于恢復健康，各項生理機能走上正常的軌道后，同時也發(fā)現(xiàn)，原本腦域開發(fā)帶來的精神異能也一并消失了。

按照程教授打的比方，他們的基因被“洗滌與重置”，回到最初的狀態(tài)。

他們將與無數(shù)普普通通的人類一樣，運動休息，吃飯睡覺，生老病死。

這一年多發(fā)生了很多事，吳景函開發(fā)的那個隱藏網(wǎng)頁上，記錄下不少昔日同事的留言，有些是吐露的心聲，有些是臨終前的遺言。

在他們參與的基因?qū)嶒炄〉靡欢ㄟM展，前景開始明朗之后，衛(wèi)霖也在留言板上提供了這條路子給眾人，但回應者寥寥無幾。有些人已經(jīng)故去，有些人選擇流浪，對“實驗”有種深惡痛絕的抗拒。只有呂蜜回應了他，聯(lián)系上程教授，愿意成為他的第二批實驗對象。

“科技是把雙刃劍，之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