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動靜像在熱油里濺入水滴，一下子就炸了鍋，大廳中兩派神仙打架，五花八門的能力都被施展了出來。衛(wèi)霖不得不甩出大把雷電飛鏢，逐一擊落射向他們的刀光血影。

天花板搖晃起來，震落無數(shù)玻璃碎片，白源說：“快走，樓要塌了。”

他們躍身翻上屋頂，朝大樓邊緣飛奔，腳步后方的玻璃頂棚一塊塊崩裂下去，整棟樓發(fā)出劇烈的震顫，幾秒鐘后轟然倒塌。

白源攬著衛(wèi)霖的腰身，縱身跳下大樓，在呼嘯的風中抖開一架滑翔翼，沖出火光與煙塵，掠過地面上的警車與驚呼的圍觀者，身影逐漸遠去，隱沒在夜色中。

“完蛋了……”衛(wèi)霖抓著滑翔翼的三角架，喃喃道。

白源問：“怎么？”

“博物館大樓在他們面前脆得像個雞蛋殼，恐怕這座城市也承受不住諸神混戰(zhàn)。更麻煩的是，”衛(wèi)霖點了點太陽xue，“我竟然也開始覺得，這場戰(zhàn)非打不可了?！?/br>
第135章

第135章窮追不舍

白源從外割開大廈頂層的其中一扇窗戶，消除了具現(xiàn)化的滑翔翼,與衛(wèi)霖一同進入某套豪華公寓。公寓黑燈瞎火,家具上覆蓋著布罩,顯然主人出遠門去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回來。

選擇這里落腳，是因為地理位置好、海拔夠高，視野開闊，依兩人的目力,能看清市區(qū)大部分街道和建筑。

當然也包括已經(jīng)燒成一片廢墟的博物館，以及廢墟中高高矗立的伏羲女媧神像。雕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近百米高度，像一根刺向云霄的長矛,遠遠可見無數(shù)車和人包圍著它,現(xiàn)場拉起了警戒線。

隨著博物館的倒塌，羅天、秦橫云和其他古神繼承者們也不見了蹤影。但衛(wèi)霖和白源知道,他們都還在這座城市里。站在陽臺往外眺望，會看見夜空下的某個區(qū)域忽而狂風大作、忽而冰雪交加、忽而翻江倒海，不時燃起烈火、發(fā)生爆炸。

警車與消防車、救護車的鳴笛聲此起彼伏，整座城市似乎驟然陷入了首尾難顧的混亂與災難。

“圍繞秦橫云的妄想而運轉的世界規(guī)則，再加上破妄師們本身的精神能力,估計要不了兩天,這里就會毀在神力之下?！毙l(wèi)霖雙手撐在陽臺欄桿上,鳥瞰亂套了的市區(qū)。

白源說：“目前看來，還有一部分同事沒有出手，否則局面會更加不堪?！?/br>
“海嘯前的暴風雨而已,他們八成在合縱連橫、策劃戰(zhàn)術，到最后都會出手?！毙l(wèi)霖說完，走進房間，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灌下，然后癱進沙發(fā)里。

白源站在落地窗邊，后腰抵著窗框，舒展兩條筆直修長的腿，雙手半插在褲兜，微側著臉，陷入深思。柔和的燈光將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勾勒成了大師筆下傳世的油畫。

衛(wèi)霖如今特別吃他這股子自然而然的裝逼勁兒，感覺帥到天理難容，看得錯不開眼。

“我在想，我們是不是當局者迷。”白源緩緩吐了口氣，沉聲道。

“說穿了，‘天極’只是個對患者腦電波進行掃描、提取，將信息數(shù)據(jù)進行虛擬三維化的展臺，它本身并不具備cao縱、改變患者思維的能力，更難以影響到破妄師?！?/br>
衛(wèi)霖表示贊同：“沒錯，這個展臺如果出了故障，地板會陷下去、燈會掉下來，或者干脆整個兒垮掉，臺上的人會受傷，但不會受控。況且我們還受過精神特訓，哪那么容易被洗腦?！?/br>
白源點頭：“問題就出在這里，想要弄明白真相，必須設法脫離，回現(xiàn)實中看看?！?/br>
“可怎么脫離？秦橫云的癥狀越發(fā)嚴重，擺明是不會自己清醒了，監(jiān)測員又聯(lián)系不上?！毙l(wèi)霖煩惱地摸了摸下巴，“這下還真有點棘手?！?/br>
白源走過來坐在沙發(fā)上，把搭檔攬進懷里：“一起想辦法，找個突破點?！?/br>
衛(wèi)霖枕著結實有彈性的大腿，舒服地半瞇起眼，享受一點短暫的平靜，然而不到半分鐘，陡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就把這平靜打破。

衛(wèi)霖起身看了看，是秦橫云打來的，于是開了揚聲器。

“衛(wèi)霖、白源？”

“對?！?/br>
“你們還不過來嗎，就缺你們倆了?！?/br>
“怎么，打麻將二缺二？”

“……衛(wèi)哥，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看看外面都亂成什么樣了，華夏的古神在羅天的帶領下對我們窮追猛打，東夷再不團結聯(lián)手，真要落在下風了。我……我真不是當組織者的料，就等你們來出謀劃策了?！鼻貦M云著急道。

衛(wèi)霖很想直截了當對他說“我們不摻和這事”，話出口卻成了“你們現(xiàn)在在哪？”

“太好了！”秦橫云報了個地址，“你們快來吧，我們等不久，隨時會挪地兒?！?/br>
白源意外地看了搭檔一眼，伸指堵住手機上的話筒，問：“你真決定要過去？”

衛(wèi)霖自己也被這句脫口而出的話嚇到：“口誤口誤。現(xiàn)在他們一個個走火入魔，打得你死我活，我們過去只會卷入戰(zhàn)場，無論是被迫傷人，還是被人所傷，都挺蠢的。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置身事外，先想辦法脫離。”

白源說：“我也是這個想法，所以剛才有點吃驚?！?/br>
衛(wèi)霖也覺得莫名其妙，話到嘴邊還能自己拐彎？他尷尬地撓了撓劉海，保證：“下次注意?！?/br>
白源松開手指，衛(wèi)霖對著手機回答：“你等著，我們馬上就到。”

白源眉頭一皺，立刻掐斷了通話。

“霖霖……如果你另有想法，可以事先和我商量，我們首先是一體的，對嗎？”他神色嚴肅地問。

衛(wèi)霖用拳頭堵住嘴，眨巴著圓溜溜的貓兒眼，顯得無辜又驚詫，點了點頭，又拼命搖頭。

這下?lián)Q成白源心慌了，握住他的手背拉下來，追問道：“怎么回事？語言失控？”

衛(wèi)霖深吸口氣，迅速冷靜下來，自我剖析：“不是失控，因為我在說那句話的瞬間，的確就是這么想的。就好像腦中有兩個念頭，前一秒與后一秒截然不同，這是什么情況？”

“兩個念頭，哪個才是你自身的意志？”白源問。

衛(wèi)霖苦笑：“我自己要是清楚就好了?！?/br>
白源怔了幾秒，突然說：“莫非失控的不是語言，是思維？你和其他同事一樣，也受到了影響，但發(fā)作得慢，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