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出去。

當白源把槍口頂在李敏行的腦袋上時，后者知道在小旅館床邊商定的決戰(zhàn)計劃開始啟動，立刻聲嘶力竭地叫起來：“別殺我！留著我更有用！我知道你和你背后的勢力想要什么，那個記錄著wl程序的便攜電腦是不是？我早就把它毀掉了，你們根本得不到！現(xiàn)在那個程序唯獨在我大腦里，如果你們想要，我就寫出來——完完整整的！”

他努力昂起青筋畢露的細脖子，帶著滿臉的驚恐與更加熱切的求生*，迎向白源的眼睛，似乎要穿透對方的目光，與手握生死權(quán)的幕后之人，達成一個證明自己有利用價值的交易：“我已經(jīng)完成整個程序了！”

白源穩(wěn)如機械的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接受某個無聲的指令，十幾秒后，他的食指從扳機上抬起，面無表情地下令：“你，跟我走?！?/br>
李敏行心尖上懸的石頭落了地，一骨碌爬起來，跟著白源走了。

吳景函繼續(xù)面朝下，趴在地板上裝死。

直到片刻之后，衛(wèi)霖從機房門口進來，伸出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尸體”：“復活吧，吳總監(jiān)?！?/br>
吳景函如圣徒聽到主的召喚，神跡立顯，舒展著瑜伽的姿勢起身，風度翩翩地撣去造價不菲的西裝上的灰塵，借此挽回一些方才撲街般的糟糕形象。

衛(wèi)霖忍笑道：“出發(fā)吧，去‘公司’基地，和白源他們來個里應(yīng)外合?！?/br>
吳景函打心眼里不愿前往龍?zhí)痘ue，然而又不想在衛(wèi)霖跟前丟面子，更兼那一記側(cè)身踢余威猶在，使他深刻意識到，衛(wèi)霖之前說眼皮不眨干掉他，并非危言聳聽。被忌憚、無奈、惱怒、垂涎等等復雜心態(tài)攪和成一鍋亂燉的吳總監(jiān)，最后還是嘆了口舍生忘死的氣，上了衛(wèi)霖的車。

“我們，該不會……就這么沖進去吧？”副駕駛座上，吳景函破罐破摔似的問。

衛(wèi)霖扭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后車廂。腳墊上放著一個黑色大型旅行包，吳景函手長，轉(zhuǎn)身拉開拉鏈一看，被暴露出來的各式各樣的先進武器震懾到。

“會用嗎？”衛(wèi)霖問。

吳景函決定用射擊俱樂部的會員經(jīng)驗來冒充，于是擺出一副睥睨天下的總裁氣度：“你說呢。我的別墅里還有個武器陳列室，想不想?yún)⒂^一下？”

“那就好，”衛(wèi)霖邊高速駕駛著車輛，邊說，“省得我還要浪費時間教你。”

吳景函聽了，想到自己本可以有個被他托著胳膊、挨著肩膀、貼著臉頰近身傳授的機會，頓時有點后悔答得太滿了。

就這么一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地開了兩個多小時，終于抵達一處偏僻的山麓。吳景函把頭伸出車窗，眺望夜幕中燈光灰蒙蒙的龐大建筑物群：“這里……就是‘公司’基地？”

第19章嬌花有刺，艷菌有毒

第十九章嬌花有刺，艷菌有毒

“按照白源提供的地圖，是這里沒錯?！毙l(wèi)霖隔著老遠就熄火停車，像是擔心引擎聲驚動守衛(wèi)，拎起大旅行包向前走，“但我們不能從正門大大咧咧地進去，建筑建構(gòu)圖里顯示有一個隱蔽的小通道，是排污用的，我們就從那里潛入?！?/br>
吳景函隱約記得有這么個排污通道，但那立體圖太復雜，他當時記不全，事后忘得更多，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衛(wèi)霖走。

“整個基地是仿星艦外形建造的，分為碟型的一級艦體和雙柄型的工程部兩大區(qū)域，正門在碟型邊緣。”衛(wèi)霖看他有些不靠譜，小聲解釋。

“這個我知道?！眳蔷昂s緊給自己補分，“排污通道好像在工程部的尾巴梢上?！?/br>
衛(wèi)霖點頭。兩人在夜色中悄然行進，逐漸接近了排污口。說是通道，其實是封閉式的，由許多合金扇葉旋轉(zhuǎn)鑲嵌成的圓形大門牢牢把守著。

這道合金門看起來難以用暴力從外打開，除非使用炸藥，然而動靜太大，肯定不能這么做。兩人在門外觀察蹲候許久，忽然見合金扇葉螺旋狀開啟，仿佛巨型腔腸類怪物的口器，從中吐出粗大的、圓柱型的雜色固體，像是被沖床擠壓過的、高密度的廢棄物合成品，外面包裹著透明袋，掉落在下方的坑槽里，原木似的一根根壘得齊整，等待第二天有垃圾車將它們集體運走。

怎么感覺……像怪物拉屎似的……吳景函腦中瞬間掠過令人作嘔的聯(lián)想，自己也被惡心得不行。

衛(wèi)霖起身時扯了他一把：“快，趁螺旋門還沒關(guān)閉，進去！”

吳景函牙一咬心一橫，把“鉆怪物菊花”的反胃感拋諸腦后，緊跟著他快跑幾步，縱身一躍，從開啟的門洞攀進去。

通道的金屬內(nèi)壁十分光滑，衛(wèi)霖背后掛著旅行包，起身貓著腰往內(nèi)走了幾步，回頭看同伴：

吳景函正不甘示弱地用手肘蹭著內(nèi)壁，努力把下半身也拖進來，而后方的合金扇葉正螺旋形關(guān)閉，速度相當快。

“——腳！”衛(wèi)霖低喝，同時抓住吳景函的雙臂，使勁往內(nèi)一拽！

合金扇葉猛地咬合，發(fā)出令人齒酸的“咔碦”一聲響。吳景函回頭，見自己的鞋底正懸而又懸地抵在門上，如果衛(wèi)霖動作再慢一秒，他就可以截肢去參加殘奧會了，不禁一陣驚心后怕，背上冷汗?jié)B出。

他手腳發(fā)軟地坐起來，大口地喘著氣，平復飆升的腎上腺素：“剛才太……險了……謝謝啊……”

衛(wèi)霖給了他幾秒鐘恢復的時間，而后說：“走吧，這才剛剛開始?！?/br>
吳景函只好將跳出胸腔的心臟塞回去，學著衛(wèi)霖貓腰往前走。

通道里漆黑一片，漂浮著難聞的酸腐味，估計那些垃圾合成物再怎么密封，也總有物質(zhì)分子漏出，在這狹窄空間內(nèi)徘徊不去，歷久彌新。

兩人取出旅行包里的微型探照燈戴在頭上，順著帶坡度的金屬通道前進，同時要小心腳下別滑一跤，否則人就會骨碌碌地滾下去，砸在剛才的螺旋門上。

“這還要走多久才能出得去？”拐了好幾個彎后，吳景函忍無可忍地問。

衛(wèi)霖在前方幾個略小些的分支通道中，選擇了其中一條，矮身鉆進去：“快了。這條排污分管通向工程部的醫(yī)療室，你聞聞，有藥物的辛澀味。”

吳景函覺得從鼻腔到大腦，已經(jīng)被長驅(qū)直入的垃圾臭氣全部攻陷了，哪里聞得出藥味，只能把未卜的前途都寄托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郁悶道：“管它通向哪里，能出去就行！”

衛(wèi)霖忽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