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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衛(wèi)遠揚卷進這個案子,甚至挑唆醫(yī)患糾紛將丁隸打傷?!饼R諧終于將整件事串在一起,“變數(shù)那么多,你怎么做到的。”“是啊,變數(shù)的確很多?!卞X助理賣乖道,“比如那個游戲,先得是晴夜踏莎的表妹遭難,再是她找西境幫忙,樓主E君發(fā)起活動,謝宇看到?jīng)Q定參加,中間哪一環(huán)出了問題都不行呢?!?/br>“原來如此?!饼R諧冷哼,“這是在向我夸示你們的控制能力?!?/br>“小小伎倆,不足掛齒。”錢助理虛偽地自謙。“歸心堂的勢力究竟有多大?!饼R諧追問。“這一點您今后自然會了解?!卞X助理推開一扇門。房間很大,窗明幾凈,正中一只紅木書桌,東邊的柜子塞滿了書,西邊的博古架擺著各色玩物,南邊的桌案鎮(zhèn)著一塊太湖石,北墻掛一卷軸,上書四個大字,格物致知。“這是荀爺給您的考題?!卞X助理扣上藍牙耳機,轉回身來面對他,“請解釋一下這四個字的意思?!?/br>“剛入職就為難我嗎?!饼R諧失笑,“如果我答不出呢?!?/br>“那您對靜坊就沒有任何價值,您那幾個門人也性命難保了?!卞X助理輕啟朱唇,吐出一句威脅。“我可沒有門人。”齊諧背起手,踱步到卷軸的正前方,“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們荀爺當真志比鴻鵠啊?!?/br>“前二者如何解釋?”“致知即獲得知識,問題在于格物二字,尤其是那個格字,千年間懸而未解,有人說是推究,有人說是踐行,有人說是感悟,有人說是至善為正?!?/br>“齊先生怎么看?”“本意。”“本意是什么。”他扇尖一指左邊的博古架:“格子?!?/br>錢助理點了點耳機:“先生可不要亂說哦,荀爺都聽著呢?!?/br>“人心就好比這房間,起初只有四面白墻,毫無規(guī)束,任何東西都放不長久,似孩子無忌也不記事,因為他的心是活的,形形色色全能感知。等他漸漸長成,心便定型了,就像房間擺上了一只博古架,事物按他的理解放進一個一個格子?!L格是花瓶,方格是盤,扁格是壺,遇到不相容的只能砸爛再塞進去,實在擱不下就丟棄,當一切規(guī)整完畢,那便他眼里看到七零八落的世界了?!?/br>齊諧說罷,轉過身看她。“恭喜。”錢助理嫣然,“荀爺說您通過了?!?/br>“承蒙高抬貴手?!饼R諧拱了拱手。她撩了頭發(fā)去摘耳機。“錢助理,等一下?!饼R諧一步上前。啪!耳機飛了出去。收回手,他看著那白皙的左臉上浮起五個指印。“我這輩子沒怎么打過人,更沒打過女人?!饼R諧輕描淡寫,“但可惜,你不該傷了丁隸?!?/br>錢助理瞪大眼睛,臉頰都忘了捂,見他走到窗邊,將飛出去的耳機拾了起來。“荀老板,您還聽著吧?!饼R諧將話筒湊近嘴邊,“我齊某也是個生意人,懂得雙贏的道理,自然希望大家合作愉快,不過若你再動那三人一根頭發(fā),我豁出性命也要把歸心堂拆個干凈?!?/br>齊諧面無表情地說完這段話,言語中也沒有流露出半點怒氣,錢助理卻分明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刺進來,從頭頂涼到腳尖。“好了?!贝扒暗乃撌忠粊G。耳機順著那逆光的背影緩慢翻了一圈,觸地,啪!在她腳前摔成兩半。“出去吧,順便把門關上?!?/br>方尋打了個哈欠,趿著板鞋路過前臺。“已經(jīng)十點半了,方少爺真早啊。”錢助理拍了拍打卡機。“你的臉怎么了?”方尋一眼就看見那五道紅印。“沒什么?!卞X助理滿不在乎。方尋哦一聲,要往里走。“你想干嘛?”錢助理拉住他。“幫你討回來?!?/br>“就你那身板,當心再挨一巴掌。”“錢姐你又瞧不起我!”方尋伸手在頭頂比劃,“我最近都長高了!剛剛起床才量的,一米七!”“算啦,他可是荀爺看中的人,別去招惹的好。”錢助理按下他的胳膊,從前臺柜子里掏出一袋薯片,方尋立馬蹦起來,巴巴地跟在后面進了助理辦公室。“昨天和他同去的西一環(huán),事情辦得怎么樣?”她將薯片遞過去。方尋刺啦撕開,捏起兩片送進嘴里:“還能怎么樣,那家伙什么都不懂,只會跟人家一通亂扯,都不知道荀老頭到底看上他哪點。”“亂扯?呵呵,他都扯了些什么?”“什么亥子印?!狈綄褪?。錢助理聽罷整個經(jīng)過,抱起手臂靠在桌沿:“這么看來,他果然是老先生的門生……”“你們一直都在說什么老先生,他是誰???”方尋抱著轉椅來回轉圈。“在怪事物有關的圈子里算是神一般的人物吧,都說他行蹤不定、性情難測,又嗜書成狂,凡是看上眼的書多大的價錢都要買到,買不到就騙就偷,曾經(jīng)為了幾冊簡牘挖過驪山,也一度盜過博物館的龜甲骨。在他的那些書里,天上地下無所不包,他也古往今來無所不知,漸漸的,連妖魔鬼怪都聽命于他,圈內人更是奉他做神明一樣。”“哇!這么厲害!”“嗯,可是從十年前就沒有人再見過他,有傳言說他歸隱山林,或者年紀到了駕鶴西去,也有人說,他曾在此地開過一個齋子,收了個門生,傾囊教授之后就羽化登仙了。”“難道那個門生就是姓齊的?”“手段上的確相似?!?/br>“不對?!狈綄ね嶂X袋,“他看上去就是個弱不禁風的書蟲,哪有那么厲害!”“你覺得他弱嗎?”錢助理問。“嗯……不知道?!?/br>“也是,我不該問你?!?/br>“錢姐又嫌我笨了!不高興!”“那個人即使是我也看不透呢?!彼龗吡藪呒t腫的腮幫,“自問在歸心堂這些年,我也接觸了不少人,從沒一個像他這么難捉摸。我見過冷面佛,總能從嘴角眉梢看出端倪,也有那種笑面虎,臉上笑嘻嘻并藏不住眼里的情緒,但是剛才……”“剛才怎么了?”“絲毫沒有怒氣。”她搖了搖頭,“不過你要真說他無情無欲,他又對那三人如此在意……”“不然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殺掉好了,看看姓齊的有什么反應?!狈綄ひ回莶弊?,興致盎然。錢助理按著他的腦袋揉下去:“你還嫌事不夠多嗎?”方尋抱起頭:“討厭錢姐!會越摸越矮的!”她笑呵呵地收了手:“沒關系,時間還長呢,走著瞧吧?!?/br>方尋抬頭:“你是說姓齊的還是說我的身高?”她媚眼輕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