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完啦？”

“我是準備深入敵人內部來著，您不是不讓我去嘛?！?/br>
“我是不讓你去聽那個課，誰不讓你查案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做事太浮躁，成天想著大案要案，挑三揀四眼高手低這怎么行？咱們要甘做革命的螺絲釘，放到哪里哪里亮?！?/br>
“那是革命的電燈泡?！?/br>
“口誤懂不懂？”劉隊理直氣壯接著教育，“咱們干刑警，就得踏踏實實認認真真，比如小衛(wèi)這樣，又軸又愣的才行?！?/br>
“隊長，您是夸我還是罵我呢?！毙l(wèi)遠揚翻著堆成山的檔案，抬了個頭。

“當然是夸你!做咱們這工作，不軸一點怎么成？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是吧”

“那您后面還跟個愣字是怎么回事啊。”衛(wèi)遠揚心想，沒敢說。

“對了小衛(wèi)，剛調進我們這還適應吧，最近隊里比較忙，只能在工作中學習了,那案子你也一起查的，情況怎么樣，匯報一下？”

“適應適應，謝謝隊長關心。”衛(wèi)遠揚一邊客套著，一邊盤算總不能把那怪蟲說出來：“那個譚某大概是先用什么催眠手段，套出了學員的心結，再在上課時針對性開導一下，相當于變相的心理咨詢吧，問題是收費太貴，高級班還有一節(jié)課三五千的，劉隊您看這算是詐騙嗎？”

“還真不好說?！眲㈥犆掳停斑@種案子吧一般不會抽人去管，但自從局長家放老爺子被拉去聽了堂課，就一頭扎進去出不來了，前后砸了四五萬進去，張局才說要查辦一下。這事說小也不小，畢竟后面是歸心堂這么個納稅大戶，真要是定性詐騙，也是塊難啃的骨頭?！?/br>
“那我們還接著查嗎?！秉S纓問，“郭副隊長之前就讓撤案了呀?！?/br>
“他那個直腸子哪懂這些彎彎繞！你們別管，就說我叫查的，有什么情況隨時匯報。”劉隊說，“另外安全第一，你一個女同志不要只身犯險，小衛(wèi)啊，你們幾個多照看著她點。”

“誰要照看了！”黃纓不服氣，“我警校的畢業(yè)成績可是全班第一呢！”

“你就那點小聰明?！眲㈥犠鲃萸们盟X袋，進自己辦公室去了。

“師兄！”黃纓蹦到檔案山跟前，“你之后還有去聽課吧，什么情況跟我說說唄。”

“也沒什么特殊情況，就是上課和催眠，上課基本都是周易之類，催眠就跟我們第一次去的一樣?！?/br>
“你睡著那次嗎？”黃纓吃吃地樂，“那時我可是裝睡的，都偷偷看見啦，你在旁邊睡得那叫一個香。”

“那沒錯了?！毙l(wèi)遠揚說，“那房間里有種香料，跟檀香一個味，聞了就會睡著，醒后卻不知道自己睡著過，更不記得中途發(fā)生了什么?！?/br>
“那不是檀香味啊?！秉S纓卻說，“我家有把檀香扇，不是這個味。”

“不會吧?！?/br>
“怎么不會，那扇子還是我媽剛工作時去黃山買的呢，肯定沒錯！”

衛(wèi)遠揚嘀咕一句，看了看鐘。

半小時后，午休時間，天剛好晴了。他從隔壁交警隊借了輛摩托，熟練地一催油門，徑直停到了志怪齋樓下。

“老齊……在嗎？”他見開門的是個陌生人。

“阿靜，找你的?！倍‰`回頭。

“當然找我，難不成找你嗎?！饼R諧手握一本書坐在窗邊，頭也沒抬。

衛(wèi)遠揚抱歉地抓抓腦門：“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有客人?！?/br>
“沒事。”丁隸移來一把椅子，“我先回去了，你們聊。”

“啊，哦?！毙l(wèi)遠揚點點頭，“那你慢走。”

丁隸友善地笑笑帶上了門。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衛(wèi)遠揚挺尷尬，“下次來之前我還是打個電話好了。”

齊老板沒給他好臉色，把書往桌上一擱：“說吧，什么案子?！?/br>
“就是上回那個培訓班?！?/br>
“不是讓你別管了嗎?！?/br>
“不行啊，看隊長的意思是要一查到底了?！?/br>
“怎么？”

照例隱去了涉案機構的名稱，衛(wèi)遠揚將事情復述一遍，末了說：“你出個價吧?！?/br>
“出什么價。”

“哪能總找你免費咨詢啊，還兩毛錢一分鐘呢?！?/br>
往椅子里一靠，齊諧笑：“你付得起嗎?！?/br>
“別太看不起人啊?！?/br>
“三萬?！?/br>
“您太看得起我了！”

“老熟人的份上給你打個九折吧?！?/br>
“還不如把我賣了呢?！?/br>
“剛才誰說不能免費咨詢的?！?/br>
衛(wèi)遠揚灰頭土臉：“你這也比貴太多了。”

“我向來這個價?！?/br>
“能掛賬嗎？”

“能啊，三分利。”

“跟警察面前放高利貸，你行！”

“說回案子吧?！饼R諧整了整前襟，“那家公司叫什么?！?/br>
“這個不能透露。”

“譚姓兄弟的全名呢。”

“也不能說?！?/br>
齊諧輕笑：“就算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你沒必要隱瞞?！?/br>
衛(wèi)遠揚義正詞嚴：“那不一樣，我得把保密義務盡到了?！?/br>
“好吧?！饼R諧抖開扇子，“那家公司是歸心靜坊，老大叫譚啟功，二把手叫譚啟玄?！?/br>
“你怎么知道的！”衛(wèi)遠揚傻眼。

“兩分鐘前我做了個實驗，用它錄了我們的一段對話?！饼R諧從桌子正中拿起不知何時出現的錄音筆，按下播放鍵。

你是誰。筆里傳出齊諧的聲音。

衛(wèi)……遠……揚……

這幽靈般的語氣把衛(wèi)遠揚嚇了一跳，但無論怎么聽，那分明都是自己的嗓音。

職業(yè)呢。

刑……警……

最近查了什么案子。

兩起盜搶案……還有詐騙案……

詐騙的涉案公司叫什么。

歸心靜坊……

負責人是誰。

兄弟兩……老大叫譚啟功，老二譚啟玄……

“這、這個——”衛(wèi)遠揚下巴快掉到地上。

家里幾口人啊。筆里的齊諧接著問。

我爹，我媽，我，皮卡……

皮卡是誰。

我家狗……

初中在哪念的。

四十五中……

從小到大偷過東西嗎。

三年級的時候……偷過小賣部兩支自動鉛六塊橡皮擦……后來覺得對不起人家，又還回去了……

談過幾次對象啊。

一次……

跟誰呢。

在警校，和一個學妹……呵呵……

“你都瞎問什么！”衛(wèi)遠揚的臉色唰地變成國旗，一把將錄音筆搶了過來。

“別關啊，后面還有呢。”齊諧忍著笑。

“不聽！”

“你說都說了，這不是掩耳盜鈴嗎?！?/br>
“我樂意！”衛(wèi)遠揚把筆往桌上一拍，“這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這么回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