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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塊草莓拿破侖。 身材修長的女服務(wù)生在冰柜對側(cè)禮貌地詢問道,“小姐,這款拿破侖是我們家的招牌產(chǎn)品呢,請問您需要帶一塊嗎?” “要,給我多來幾塊!”孟漪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隨即還指了指冰柜右側(cè)那色澤鮮潤的草莓樹干蛋糕,“還有這個,也給我包幾塊!” “……您是一共要多少呢?” “你們家最大的冰鮮盒能放幾塊就給我來幾塊!” 然而在甜品店內(nèi)還是中氣十足的孟漪,當真正地捧著碩大的冰鮮盒到達蕭禾家小區(qū)樓下時,佐餐酒給她帶來的那一絲歡快似乎已消逝在夏末里悶熱猶然的空氣中。她步伐微微沉鈍地向前走著,頓時有些喪失了期待,因為她此刻想要見的是一個根本不知道在不在家的人。 她按了整整一分鐘門鈴。 預(yù)料之中的毫無回應(yīng)還是令她有些沮喪,可從大老遠趕來的她此刻還是想再多待一會兒,于是她回過身來,怔怔地靠在門上,望著走廊玻璃外對面居民樓的點點星火。在對側(cè)的樓里,有穿著校服的小學生正在窗邊的書桌寫作業(yè),有一身深色睡衣的中年女人正在晾衣服,有年輕男人趴在窗臺上吞云吐霧,更有一對情侶正在臥室相互丟著枕頭,因為隔著遠看不清表情,孟漪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調(diào)情還是在打架…… 直待她真的看得無聊了,想要轉(zhuǎn)身離去,卻忽然發(fā)覺她最想看見的那個人,此刻正朝自己步伐有些踉蹌地走來。 孟漪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才確認了自己沒有眼花,也沒有出現(xiàn)幻覺。 “蕭禾,你的腿怎么了?” “你怎么會過來?” 拎著跌打膏藥與云南白藥氣霧劑的蕭禾亦是詫異地望著她。 今天在偶像運動會的賽前練習中意外受傷,使得他傍晚才臨時退出了比賽錄制,從市郊的賓館搬了出來。事發(fā)忽然,他甚至連陶姐那邊都還未曾來得及通知,從而眼下的他才會詫異于孟漪究竟是如何得知的狀況。 “我不知道啊,是我今天運氣好吧,我上次來你就不在家啊……” 孟漪的這一席話倒是不假。 在青山宏給汪丹補辦求婚儀式那天,江風習習的露臺吧上莫名其妙來搭訕的人太多,她一時煩悶,便有些沒收住喝多了,于是結(jié)束后迷迷糊糊拎著伴手禮,當真便傻乎乎地找上了門來。 然而這一扇門,終究不是隨時都為她敞開。 眼見蕭禾一時未曾搭腔,孟漪以為他不信自己,可她亦不惱,只是有些討好地湊過了自己的身子。 “你上次是不是生我氣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看我今天還給你帶了拿破侖和草莓蛋糕,特別好吃,真的!” “你不是不知道我今天在嗎?” “我是不知道啊,所以上回帶來的咖啡牛油曲奇后來都被我自己生悶氣吃完了,害我第二天起來就胖了二兩……所以要是今天你不在,這些甜點八成我又得自己消化了,要是再長rou,我可真的要氣死了!” 此刻的蕭禾已打開了大門,并在門廊中靜靜地望著她。 “不進來嗎?” 孟漪得了通行令,連忙乖巧地捧著冰袋躍入房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guān)上了大門,生怕蕭禾下一秒反悔。然而一進到房中,她那狐貍小尾巴便登時露了出來,再沒了半分怯意地笑嘻嘻開口道,“蕭禾,我的牙刷拖鞋還在嗎?”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br> “都這么說了那就肯定還在,那我就放心了……”孟漪很關(guān)心完自己,這才將注意力又移回到了步伐不自然的蕭禾身上,“對了,你的腿到底怎么了?嚴不嚴重啊?” “不嚴重,膝蓋扭傷,一會洗完澡上個藥就好了。” 孟漪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道,“那要不要我?guī)湍阆丛???/br> 蕭禾一時只覺得好氣又好笑。 正當他打算接受這份好意,并開口問問她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時,瞥見他神色有異的孟漪便很快老老實實地認了慫。 “我不亂說話了,你別生氣!你去洗吧,等你洗完我自己再去洗就是了,我先幫你把藥放臥室,甜點放冰箱……” 于是話還沒說完,孟漪便當真像個能干伶俐的小媳婦兒似的,一溜煙兒地自顧自忙活了起來。微醺時分的她褪去了平日里鋒芒畢露的棱角,嘴上和行為上都變得又乖又嬌軟,實在是討人喜歡的厲害。 蕭禾本就沒什么真正的脾氣,此刻被她這么一逗,心內(nèi)更是全然拋卻了煩惱。 當他睡前坐在床沿邊給膝蓋上藥的時候,晃著小腿趴在他身旁的孟漪看得很是認真,仿佛像小朋友在學習一門感興趣的本領(lǐng)一般,目光執(zhí)著,竟是從頭到尾都沒移開過半分。 直到末了,她才十分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還疼不疼了?” 蕭禾關(guān)上臥室中的云狀吊燈,繼而打開床頭柜上的香薰燈,故意一臉正色地逗她。 “疼。” “哎呀!”孟漪湊過身來,本想用手摸一摸他的關(guān)節(jié)處,卻又怕弄痛他,于是便嘟著嘴一把摟住了他的腰,隨即還偷偷地戳了戳他的腹肌,“那你要不抱著我睡吧,我很香的,抱抱我你可能就不會痛了!” 萬萬未料,他竟還被小狐貍反將一軍。 “不要?!?/br> “不行,給我手……” 剛蓋上被子的蕭禾還不明白她的意思,卻只見她霸道地拽過了自己的一只胳膊墊在他的頸窩下,隨即又掰過另外一只胳膊,令他的雙臂將她緊緊地圈在懷中,真真正正地像只小奶貓兒一樣陷入了一個極度安全感的懷抱之中。 他的心內(nèi)頓時柔情與澀意并存,“這段時間想我嗎?” “想?!?/br> 孟漪有些困了,這幾日的連軸工作著實令她有些體力透支。蕭禾的懷抱太溫暖,令她擁有了這段時間來前所未有的放松,在這一份難言的動容下,她情不自禁地回身去親他。 這是一個用來傾訴思念的純粹親吻,并沒有其余的欲念夾雜其中。 蕭禾仿佛得了某種觸動,一時間不自覺地將她摟的更緊了些。 “……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去找別人?” 孟漪的神思混沌,她已分不清這句話的具體含義,卻下意識地覺得這句話中的“別人”二字令她不太開心。 “不許有別人,再胡說八道我揍你了……” 蕭禾輕嗅著她發(fā)間的馨香,須臾間眸色逐漸深重。 月色融融,清輝如許。 世人皆有愛美之心,他亦不能例外??擅箱舻拿绤s猶如窗外那一輪觸不可及的明月,光芒耀目,明朗瑰麗,似乎只適合他這樣的平凡人去瞻仰,就連衍生絲毫的占有欲仿佛都是近乎可笑的不自量力。 既然不明前路,或許能縱情地擁有當下一瞬,便已是生命中最珍貴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