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就躥到了火堆邊開始烤火。

梅林則是慢條斯理地脫著上衣，沒發(fā)現(xiàn)背后的亞瑟正興味盎然地看著他。

哎，太瘦了！看到梅林骨骼分明的背部，亞瑟暗暗想。

梅林轉(zhuǎn)身時就看到亞瑟托著腮目不轉(zhuǎn)睛的愜意樣子。

“怎么了，我背上有什么嗎？”說著還扭頭試圖往自己背后張望。

亞瑟在看到梅林身前的時候就愣住了，那里有一條很長的疤痕，從左胸到右腹，突兀地攀爬在光滑白皙的皮膚上。

那是梅林在年幼時被野獸襲擊受的傷，他并沒有告訴過亞瑟。

震楞間他已經(jīng)不由自主走到梅林面前。

“這是怎么傷的？”輕輕觸碰那條丑陋的傷疤，亞瑟低聲輕問。

被觸摸了皮膚，而且還是傷疤這種脆弱的皮膚，梅林忍不住笑著閃躲。

“哎，你干嘛，很癢！”

“小時候有次去打獵，不小心被偷襲了，哎，那家伙看著個頭小，但是速度太快了！”他才不會告訴亞瑟其實是眼前的獵物太肥了忘記戒備了，這種事情說出來就太丟人了。

“你總是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眮喩行┥鷼猓氲降氖菑那懊妨挚偸倾额^愣腦的，越是危險越是不顧一切去拼命。

梅林沒反應(yīng)過來，多久前的事糾結(jié)這個做什么。

“你在生什么氣？”他試探著問亞瑟。

亞瑟恍然回過神，突然生氣地說：“以后不許再受這種傷了！”

這話其實很矛盾，受傷這種事情哪能由著自己控制的。梅林內(nèi)心腹誹道。

“好好好，以后不受傷就是?！辈贿^嘴上還是順著他。

這家伙真是，從來就知道怎么搪塞他！

亞瑟不解氣地一把奪過梅林手中的衣服，轉(zhuǎn)身和自己的衣服一起掛到火堆邊的木桿上。

“有我在，你不會再受這種傷了?！眮喩p聲低喃，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著。

這時候，艾蘇薩頭頂著菲利亞（終于在她的yin威下）回來了，爪子還帶著兩件干凈外套，原來是體貼的菲利亞一早看到他們在那里濕身“表演”，覺得實在不雅，找了艾蘇薩以備不時之需。

“你們能不能有點自覺，好歹我也是個淑女！”面對光了膀子的兩人，菲利亞痛斥。

接過外套，亞瑟和梅林心有靈犀對視一眼，笑著保持沉默。

吃上了熱乎的烤魚，圍坐在火堆邊，亞瑟慢慢向梅林講述了湖中的經(jīng)歷。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我可以離開這里了，只要不離開你超過一定距離?！笔掷锬弥粭l肥嫩的烤魚，梅林一邊吃一邊悶聲說。

身旁亞瑟低頭掩蓋住雙眼的閃亮，咬了一大口魚rou：“沒錯，我也一樣不能離開你！”

天！受不了對面惡意閃光秀恩愛的某個家伙，菲利亞砸吧砸吧了嘴默默啃魚。

“薇薇安說，在阿瓦隆或許會有恢復(fù)你記憶的方法?！?/br>
梅林疑問：“可是我們并不知道怎么前往阿瓦隆。”

“艾蘇薩會給我們指引方向?！眮喩醚凵袷疽饬艘幌鲁燥柫苏谕嫠Ｏ嘲K薩。

聽到談?wù)摰阶约海K薩似有所悟的“昂——”了一聲。

“無論結(jié)果如何，回來之后我們一起回伊爾多?！眮喩^續(xù)說道。

梅林的側(cè)影輕微一顫，現(xiàn)在他唯一記憶的只有故鄉(xiāng)伊爾多了。

“好?！?/br>
夜已很深，艾蘇薩在一邊睡著了，菲利亞挨在它身邊。

亞瑟坐在火堆前靠著樹干，示意梅林到自己身邊：“這邊暖和。”

梅林沒有反對，聽話地過去，側(cè)身背靠著亞瑟躺下。

手臂擱著自己的腦袋，對亞瑟說：“和我說說從前的事情吧?！?/br>
亞瑟凝視著他的背影，然后抬頭望向遠(yuǎn)方，夜晚的圣湖模糊了經(jīng)年不散的濃霧，看起來和普通的湖并無不同。

“你到卡梅洛的時候，我還是個王子，無所畏懼……”

“現(xiàn)在有所畏懼了？你怕什么？猛獸，薇薇安，還是菲利亞？”梅林不合時宜地打趣。

我怕你在我的生命中突然消失！

“不許打岔！”

“哦……”

“我們初次相見時……”低沉的嗓音傳來，在這夜涼如水的晚上尤其好聽。

……

“那一場戰(zhàn)役持續(xù)了很久，也不知道還要持續(xù)多久，是你打破了這個平衡?！?/br>
“那天電閃龍吟，你化身老法師，以一人之力擊退了數(shù)萬敵軍……”

“后來我受了重傷，你才把我?guī)У竭@里來了?！?/br>
“怎么樣，是不是突然覺得自己很偉大？”亞瑟盯著梅林的黑發(fā)，看上去很柔軟。

“感覺像在聽別人的故事?！泵妨粥洁熘?。

“等你恢復(fù)了記憶就有實感了?！苯K于還是沒忍住猛揉了一把他的腦袋，“好了，睡吧，明天準(zhǔn)備一下就前往阿瓦隆?！?/br>
手感果然很棒！

“晚安。”不疑有他的梅林閉上了眼睛。

“晚安?！?/br>
皓月當(dāng)空，銀白月光灑滿了寂靜的大地，圣湖閃爍著粼粼波光。

午夜微風(fēng)拂過，菲利亞團(tuán)了團(tuán)身體，艾蘇薩酣睡著正做著什么美夢，時不時咂咂嘴。

身后的人呼吸平緩而規(guī)律，梅林睜開了雙眼。

他看著自己的掌心，月光透過樹葉落在手上留下了斑駁的光影。

那時的自己，是用怎樣一種心情，不惜生命救下了這個人？

他蜷起了手指，握住掌心那道光。

他想，他有點期待成為故事里的主角了……

黑騎士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回了小木屋，梅林去打包行李，在亞瑟的強烈要求下，多備了不少干糧。

亞瑟則用了一早上的時間將木材制成了簡易的盾和劍，自己的鎧甲還在，但穿著那個坐船實在不方便。

畢竟沉睡了這么久，恢復(fù)時間也不長，體能卻意外地不比從前差多少。

等到所有人都整裝完畢時已近黃昏，于是他們打算第二日再出發(fā)阿瓦隆。

一夜無話。

又是一個霧氣朦朧的清晨，梅林撫摸著艾蘇薩的腦袋問它：“艾蘇薩，你真的知道怎么去阿瓦隆嗎？”

艾蘇薩享受著梅林的愛撫，輕喚一聲表示知道。

“艾蘇薩是最古老的龍族，相信它。”亞瑟笑著率先走上小船。

正當(dāng)亞瑟回頭伸出手示意梅林扶著自己上船時，梅林已經(jīng)動作敏捷地跳了上來。

亞瑟看了一眼手心，立馬訕訕地收了回來。

菲利亞內(nèi)心笑得直打滾，表面上卻一臉鎮(zhèn)定地跟隨者梅林跳上小船，不過想在一只貓的臉上看出什么表情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據(jù)說阿瓦隆在湖心，從湖邊看過去完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前方艾蘇薩的身影在空中若影若現(xiàn)。

小船載著兩人一貓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