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君？我記得你小時(shí)候可孝順?biāo)恕！?/br>
“我孝順歸一碼事，外祖母不喜我又是另一碼事。”仉南頓了下，說：“你大概不知曉，外祖母不止不喜我，也不喜母后。舅舅比母后年長幾歲，聽舅舅說外祖父本不想將母后送進(jìn)宮，是外祖母堅(jiān)持把母后送進(jìn)宮?！彼鼓啃α诵?，擋住了眸光：“外祖母瞧著對我好，其實(shí)她看的眼神都是冷的。我去瞧她反而惹了她不快，還不如不去瞧?！?/br>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突然間他想起了，那次秦太君端詳仉南送的玉佩，眉宇間露出一絲猙獰。他道：“我想太君對你的感情糾結(jié)多過不喜吧?！?/br>
仉南笑了笑，輕聲道：“也許吧?！?/br>
裴子戚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抱著他，一直等藥涼了才說：“桌上的藥都涼了，不用喝了吧?！笨傉f良藥苦口，但這古代苦是苦了，藥效就沒怎么見著，他是能不喝就不能。

“你拉著我說話，就是為了不喝藥？”仉南愣了愣，失笑說：“這藥是為了讓你蘇醒。你既然醒來了，自然就不用喝了?！?/br>
裴子戚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默地躺下，拉著被子蓋上了臉……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77要去找洛帝了

你們看著迷糊，因?yàn)檫@是一個(gè)計(jì)中計(jì)

幾方人手在摻和，都在為了自己

第一百零三章

裴子戚休息了幾天，便向?qū)m中遞了帖子。他雖然出了大理寺大牢，但畢竟沒重歸朝廷，得遞帖子等召見。遞上帖子不出半天時(shí)間，洛帝就命人傳話召見他。他當(dāng)即進(jìn)了宮，隨著領(lǐng)路太監(jiān)去了南書房。

他進(jìn)入南書房，瞧著不見一個(gè)宮人，就連孫祿也不在身側(cè)，只有洛帝端坐在案幾前。他連忙提起衣擺，俯身頓首道：“卑職裴子戚參見陛下?！?/br>
洛帝冷冷看著他，單刀直入道：“可你想好了？說還是不說？”

洛帝素來耐心不好，特別此事又與皇后有關(guān)，他不會給裴子戚多少時(shí)間。與其等洛帝對他動手，還不如主動出擊掌控大局。他抬起頭，道：“陛下，皇后娘娘沒告訴您，就是不想讓您知道，您非要知道不可嗎？”

洛帝唰地起身，胸口劇烈起伏。這幾年來，他每晚都會夢見皇后，可醒來后卻只剩下他一個(gè)人。他不明白皇后為何要舍他而去，留著他孤零一人活在世上。而現(xiàn)在似乎有答案了，無論如何也要弄明白。

他指著裴子戚，冷笑道：“裴子戚，朕最后問你一遍，當(dāng)年皇后到底對你說了什么？”

裴子戚俯下身，悶聲道：“卑職可以告訴陛下，但請陛下不要牽連無辜?！彼牧艘粋€(gè)頭，又抬起頭說：“當(dāng)年，皇后娘娘召我進(jìn)宮，是希望我轉(zhuǎn)告三皇子殿下幾件事。”

洛帝緩緩坐下，柔了神情：“你盡管說，朕不會怪罪任何一個(gè)人?！?/br>
裴子戚勾著腦袋，擋住了神情：“陛下，秦太君是留國人，其私通者也是留國人?！?/br>
“你說什么？秦太君是留國人？”洛帝徐徐起身，睜大著眼睛。

留國于四十年前滅國，由晉武帝一舉攻下。留國是個(gè)獨(dú)樹一幟的國家，周邊各國皇帝均是男人，偏偏在留國歷任皇帝中，出現(xiàn)了不少的女帝，朝中也有不少女官。在留國，哥兒相當(dāng)于他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國家大事由女人或男人承擔(dān)。

如果留國沒有滅亡，現(xiàn)在的皇帝就是一位女皇。當(dāng)年，留國的皇后是位哥兒，多年不曾有孕。留皇對皇后感情很深，正巧大皇子年幼喪母，便將大皇子寄養(yǎng)在皇后膝下。

皇后對大皇子很是疼愛，當(dāng)作親生兒子來看待。以致于朝中各個(gè)大臣，均以為大皇子會繼承大統(tǒng)。然而，這時(shí)皇后又懷孕了。大皇子即將弱冠，而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卻尚未出生。

留皇也是左右為難，到底立誰為儲君。有大臣上策，若皇后懷的是位公主，便立公主為儲君；若懷的是位皇子，便立大皇子位儲君。四個(gè)月后，太醫(yī)診出皇后懷的是一位公主。留皇當(dāng)即下旨，立尚未出身的小公主為儲君。

只可惜，這位小公主尚未出生，就面臨著國破家亡。晉武帝攻下留國后，血洗了留國皇室，屠殺了留國眾多大臣。即便如此，洛帝一顆心懸了起來。若是其他國家的女人，他可以不當(dāng)回事，但留國的女人絕不能輕視。

裴子戚與他想法相差無幾，是以趁這個(gè)機(jī)會告訴洛帝。一則讓洛帝小心秦太君，二則絕了洛帝再追問皇后那些話。他道：“正是。關(guān)于秦太君是留國人一事，皇后娘娘似乎是秦國公口中得知的?！?/br>
洛帝繞開案幾，走了下來：“你說秦國公也知道？知道秦太君是留國人？私通者也是留國人？”

裴子戚點(diǎn)點(diǎn)頭，再次俯下身，不去看洛帝的神情。

洛帝停了腳步，好似跟木頭杵在了原地，臉色毫無血色，嘴唇微微泛白。他看著前方，兩眼聚不齊焦點(diǎn)，好像失了魂魄的人。他喃喃自語道：“梓童，你怎么那么傻。秦太君是秦太君，你是你，無論太君做了什么事，朕都不會因此怪罪你，你這是何苦？”

裴子戚死死埋著腦袋，仿佛聽不見洛帝的喃語。

空蕩的大殿忽然靜了下來，連碎語聲都消逝得干干凈凈。洛帝站了一會，拖著身子緩緩轉(zhuǎn)身。他一步一步前行，腳上似乎擔(dān)著千金石，每一步都那么艱難。他慢慢走向龍椅，道：“你下去吧，好生養(yǎng)著孩子?！?/br>
裴子戚抬起頭，看了洛帝一眼，什么也沒說，曲身告退。待裴子戚離開，洛帝整個(gè)人癱在了龍椅上，渾濁的雙眼里蓄著晶瑩的水光……

*******

裴子戚離宮后，沒有馬上回三皇子府，而是改道去了二皇子府。守門的小廝一見他，二話不說將大門打開，領(lǐng)著他去了書房。想來二皇子早料到他會來，是以吩咐下面的人好生款待他。

二皇子府很大，足有裴府兩倍之余。走了好一會兒，他才到了書房前。小廝做了一個(gè)請的動作，示意二皇子在里頭。裴子戚拱手回示，小廝曲身告辭。待小廝離開，裴子戚輕輕敲了敲門，門后響起清脆的男子聲：“什么事？”

裴子戚瑯身道：“是我，裴子戚?！?/br>
靜默少焉，‘咯吱’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個(gè)頎長的身影側(cè)立在門旁。二皇子微笑著說：“你來了，快請進(jìn)?！?/br>
裴子戚笑了笑，走進(jìn)書房。書房寬闊整潔，案幾上擺放著公文、奏折，一旁書架放著書籍、字畫。他笑說：“二皇子殿下久不上朝，原來是躲起來處理公事了?！?/br>
“子戚才出獄幾日，消息就這般靈通了?！倍首郁尤欢Γ忉尩溃骸叭缃癯械木置?，我不適宜露面?！?/br>
如今太子被囚于東宮，洛帝雖沒下旨廢了他，但司馬懿之心路人皆知。洛帝遲早要廢了太子，大皇子已身死了，剩下的只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