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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有……”裴子戚噗嗤笑了,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道:“你看,我身上也有汗味了。你是不是也要嫌棄我了?”仉南微微一楞,搖頭笑笑:“還跟小時候一樣,臟兮兮的?!?/br>裴子戚不悅了,哼道:“明明是你有潔癖!寒冬臘月里,一天還洗二個澡,也不怕著涼!”忽地,他話鋒一轉(zhuǎn):“你安排了人保護(hù)我,是不是?”仉南輕嗯一聲。裴子戚道:“我今天差點(diǎn)死了,差一點(diǎn)?!庇终f:“云以鐘死了。在我眼皮底下,今晨被人殺了。孫翰成提醒過我,讓我連夜審云以鐘,可我沒有聽他的話。還有太后……”太后已有多年不興辦壽辰了,然而今年卻突然興辦壽辰。想來壽宴一定有特殊用意,或許太后是想借壽宴由頭留下某個人,是以幫他一把??蓭退?,太后也出手阻攔他。她故意激怒洛帝,惹得洛帝處罰他,讓他錯過了連夜審問。裴子戚笑了,悠悠道:“太后命人給我送了一塊手帕,上面繡著鏡子、蓮花。鏡花水月,終究一場空。她出手幫我又阻攔我,到頭來讓我一場空?!?/br>沉默少間,仉南伸手抱住他,道:“祖母對你沒有惡意,否則她也不會出手幫你。只是,有一個人讓她很矛盾,不知該如何是好?!?/br>“仉南。”裴子戚輕輕的說。“嗯,我在?!?/br>下巴搭在仉南肩膀上,他道:“我父親的尸首,你有沒有好好安葬?不要讓他缺胳膊缺腿,到了陰間還要受鬼欺負(fù)。”“有,我有好好安葬,沒讓他受欺負(fù)?!?/br>裴子戚退出他的懷里,笑說:“那就好。等這件事結(jié)束了,我就去看看他。五年了,我還沒去瞧過他。”仉南輕輕蹙眉,握住他的手:“你要走?”裴子戚點(diǎn)點(diǎn)頭,道:“去西北瞧瞧父親,盡盡孝?!?/br>握手改為扣手,仉南說:“好,我陪你一起去?!?/br>裴子戚睨他一眼,笑說:“你陪我去做什么?咱們倆名不正言不順的。若我爹瞧見了,怕是會氣得活過來?!庇值溃骸拔矣植皇遣换貋砹?。掃完墓就回來,很快的。”仉南凝視他的眸子,兩人十指相扣:“我娶你,然后我們一起去。”裴子戚伸手打住,緊張兮兮說:“別別,我好不容易當(dāng)上殿內(nèi)大學(xué)士。要是嫁給你了,我就只能呆在后宮里了?!庇终f:“除非,有一天你當(dāng)上了皇帝,允許皇后參政。我才考慮嫁給你,否則免談!”仉南詫目怔?。骸澳阍缫汛饝?yīng)嫁給我。”裴子戚搖了搖手指,理所當(dāng)然道:“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世間萬物,瞬息萬變,不能用以前來決定現(xiàn)在……”仉南看著他,嘴角輕輕上揚(yáng)。忽然,視線落在額間上,笑容乍然凝住。他張了張嘴,緩緩道:“父皇有沒有為難你?”裴子戚稍稍怔住:“沒呀。你從哪聽到的流言?”他挑起眉梢說:“我可是寵臣,陛下怎么會為難我?你若不信仔細(xì)打量我一番,瞧瞧有什么地方不對?!?/br>仉南凝看額間,良久默不出聲。待過少間,他蹙起眉頭,眉宇間卷著不解。裴子戚笑說:“這下相信我了吧?!彼ь^看了看天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刑部了?!闭Z罷,他睜開仉南的手,轉(zhuǎn)身向走去。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頭:“仉南,你有沒有安排人給我爹每年掃墓?”“一年兩次?!?/br>裴子戚粲然笑了,輕聲道:“謝謝。”又說:“等我忙完了,我就回來找你。屆時,我送你一份大禮。先說好,你可不能拒絕?!?/br>仉南失神看向他,清澈眸子流轉(zhuǎn)著明亮的光,那是竊竊喜悅。裴子戚囅然笑看,轉(zhuǎn)過頭揮手告別。他不疾不徐向前走,臉上笑容漸漸散去,漆黑的眼中有淡淡的水光,看向前方一步不曾回頭……第六十五章金陽高照,湛藍(lán)的天穹萬里無云,澄碧透澈。寬闊的街道熙來攘往,伴著各樣的吆喝聲,一聲蓋過一聲。一輛馬車徐徐而行,穿過熱鬧的街頭,緩緩?fù)T谛滩壳啊E嶙悠葑呦埋R車,側(cè)頭對車夫說:“你去戚齋一趟,讓木小樹來刑部一趟?!?/br>車夫低聲應(yīng)諾,駕著馬車朝戚齋駛?cè)ァ?/br>裴子戚拾了拾袖口,只顧向刑部走去。一進(jìn)入刑部,刑部侍郎連忙迎上去,諂笑道:“裴大人,您回來了呀。孫大人可急壞了,一上午問了好幾次您的去向?!?/br>裴子戚愣了愣:“清晨回了一趟府上,沒與他打招呼便走了,沒想他還急上了?!彼麚u頭失笑,又說:“對了,你帶一些人手去云以鐘府上抄家,把一干人等全部帶回刑部關(guān)押。辛苦你了?!?/br>“卑職遵命?!笔汤捎仲r笑說:“不辛苦不辛苦,卑職應(yīng)該的?!?/br>裴子戚禮貌笑笑,點(diǎn)頭示敬向里堂走去。少間,身后傳來侍郎嚴(yán)苛的聲音:“你、你,還有你……全隨我去云家緝拿兇犯?!?/br>孫翰成披著外袍,正巧從里堂匆匆走出。待瞧見裴子戚,他放慢了腳步,笑道:“我說怎么突然就鬧騰了,敢情是你回來了?!闭f著,順勢往外一看,他臉色微變,急忙走去:“喂喂,你們在做什么?”裴子戚伸手擋住他:“你別急呀,是我命他們?nèi)コ??!?/br>孫翰成一愣,壓低嗓音道:“云以鐘剛死,尸體都還熱著。我正愁著怎么交代,你這又要做什么?”“死了就死了,交代做什么?”裴子戚淡淡道:“所謂趁熱打鐵,現(xiàn)在抄了云以鐘的家,免得那些魑魅魍魎作祟?!?/br>“你說得倒輕松。若你不怕,跑出去做什么?”孫翰成緊張兮兮道:“上一回你擅自抄元明家,陛下如今還惦記在心里。這一回你又擅作主張吧,你是不想活了對不對?”“這晌午還沒到,你就咒我不想活了,有你這么做朋友的嗎?”裴子戚拉著他往里堂走:“行了行了,吃了一回虧,我還能吃二回?放心,這回有陛下的口諭。”“口諭?”孫翰成驚恐萬狀看向他:“你什么時候這么大膽,連陛下的口諭也當(dāng)真了?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還記得上回陛下翻臉不認(rèn)人的事嗎?那一回你可挨三十大板呀!”裴子戚冷冷一笑說:“就他會翻臉,我就不會嗎?”孫翰成放下心來,想來裴子戚與陛下是做了什么協(xié)議。他隨在裴子戚身側(cè),一邊走一邊道:“對了,我們的人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人了?都不需要經(jīng)過我的同意,只要你一聲令下就行了?!?/br>裴子戚頓住腳步,忍俊不禁道:“這事你得怨你自個,怨不得別人。平日里你對我唯命是聽。他們能不學(xué)著你,聽我吩咐嗎?”斜陽透過窗子,落得堂內(nèi)光亮明朗。一排一排架子整齊陳設(shè),上面堆著滿滿的案卷。另一側(cè)擺著案幾、床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