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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慣用的招數(shù),蘇錦也不跟他廢話,只道:“我這就去找十五王爺,還是他有用?!?/br>“……”蘇錦一走,藍歆塵笑吟吟地打開腰間折扇搖了搖,提筆開始寫請奏的折子,力圖把投降我方的降臣寫成不可多得必須重用的賢臣。寫完后藍歆塵覺得自己顛倒黑白的那方面更能耐了,又搖搖折扇嘆道:“若是先生知道我把念得圣賢書都用在這上面了,非打死我不成,你這兄弟當?shù)目烧尜崱?/br>等藍歆塵慢悠悠地捧著長長的上書到了殿前的時候,鶴林正好一陣風似的從他旁邊急匆匆地躥了過去,小白臉藍歆塵被輕飄飄地刮倒在地上,熱情地喚了他一聲,“小林……”“好像聽到有人喊我?”鶴林停了下來,想了想還是救小閑要緊,就頭也不回地跑了。“才教你的禮儀轉(zhuǎn)頭就忘光了。”藍歆塵一邊嘆氣一邊施施然起身,彈了彈衣服上的灰塵。他的品階是正三品堂下,還不夠直接面圣,只能把請奏的表書交給侍衛(wèi)上傳給鶴景樓,然后挑了一塊干凈的地方裝模作樣地跪了下去,怕塵土弄臟了他的衣服。“皇兄!”鶴林一路風風火火地闖入鶴景樓的書房,撲通一聲跪下,“皇兄,臣弟求您放了小閑!”鶴景樓像是沒聽見似的,連視線都沒從手中的請書上移開。鶴林就是腳步再快也要一關關地過守衛(wèi)的排查,這個功夫藍歆塵的上書就已經(jīng)到了鶴景樓的案前。鶴景樓越看越冒火,但凡圣明君主就不該困于怪力亂神的胡言?以私殉公更是惹得天下人恥笑?竟敢這么說,他不怕自己死得很慘嗎?先帝有十五個皇子,到長大已經(jīng)意外死了十二個,剩下的二皇子也在半年前被鶴景樓害死。鶴林是最小最受寵被慣得最驕縱的那個,可不知何時起見了鶴景樓也是恭恭敬敬的,不敢以兄弟自矜。像是嘲諷一樣,有人明明是兄弟,卻形同路人。而有人雖然不是手足,卻赤膽相照。鶴林見到皇兄沒有理他,起身走了兩步在鶴景樓身邊屈膝再次求情,“皇兄,求您網(wǎng)開一面吧,這種毫無根據(jù)的事您也信嗎?臣弟知道您從小討厭他,我會把他帶走,不會讓他再礙您眼了?;市郑呀?jīng)一無所有了,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啊,求您放過他吧。”他的話鶴景樓都聽著,手指一一撫過藍歆塵淋漓的墨跡,字字誅心。雖說君主十分看重氣數(shù)龍脈之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但歸根結底還是他先失了理智。如果這個人不是司空閑,或許根本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結果,還落人笑柄。鶴景樓表情更陰沉,攥著藍歆塵上書的手好像要把它撕了似的,鶴林還一點都沒看出來,砰砰地磕頭,“皇兄悲憫,他不過是您腳下的一只螻蟻,無關緊要,您又何必非要他性命?皇兄不以德治國,以后誰還敢投入您麾下?百姓又怎會愛戴您,二皇兄在的時候……”“刷啦!”鶴景樓把手里的請書撕了,語氣平靜地要發(fā)抖,“你說朕不德?”鶴林也不管,突然大哭著鬧了起來,“皇兄!父皇在的時候絕不會像您這么做!父皇啊,皇兄成了這樣您看到了嗎?……”鶴景樓抬手按了按太陽xue,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沒吭聲,這時傳喚的公公請示道:“萬歲,蘇錦將軍求見?!?/br>鶴景樓話都懶得說了,抬了抬頭示意。蘇錦覲見圣上沒有穿戎裝,只是普通的華貴錦袍,但不管穿什么乍一看就是英氣俊朗。他走進御書房的時候鶴林還撲在圣上身側哭鬧不停,一會說他不知禮義,一會說他寒了臣子的心。鶴景樓都不明白他處置一個降臣到底寒了哪個臣子心了,又犯了什么禮義?蘇錦單膝行禮,清朗的聲音完全不受周圍人干擾,“陛下,這是新一批將士的兵籍,還有需要補充的器械清單,請陛下過過目?!?/br>“皇兄!嗚哇……”當著其他朝臣這樣鬧,鶴景樓終于忍不住訓斥道:“住口!這是御書房,不是你哭喪的地方?!?/br>鶴林繼續(xù)抹著眼淚大哭,“英明神武的皇兄??!你怎么就糊涂了?嗚嗚嗚嗚……”鶴景樓冷著臉不語,蘇錦干咳一聲,起身再拜,“陛下,這是新一批將士的兵籍,還有需要補充的……”“蘇將軍,你持朕的手諭去刑部把司空閑帶回來。”“是。”蘇錦強壓下心里的澎湃接了旨,盡量慢地走出了御書房,一路直奔刑部大牢。他走后,鶴景樓又繼續(xù)下旨,“禮部侍郎藍歆塵監(jiān)管不當,官降半品,扣半年俸祿?!?/br>鶴林愣住了,不明白這事跟藍歆塵有什么關系。鶴景樓接著道:“十五王爺鶴林,朕命你回去好生修習禮義。禁足半個月,沒朕的傳喚不許入宮,這期間每天抄寫孝經(jīng)?!?/br>鶴林才止住的淚又開始冒了,求情道:“皇兄,孝經(jīng)不是臣弟小時候?qū)W的東西嗎?臣弟已經(jīng)是大人了……”鶴景樓已經(jīng)不悅,“皇弟是想抗旨?”萬不敢惹惱鶴景樓,鶴林只得含淚叩頭,“臣弟接旨。”待到人都撤下去了,書房又冷清了下來,鶴景樓以拇指和中指揉按著額角,頭疼得更厲害了。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他自己想松口了,還是被煩的不得不放人?思來想去想到頭更痛了,都不想承認大概是自己也心軟了吧。鶴林走后忘了關上的門帶進了一陣寒風在房里打了個旋,宮人將門關上,這宮闈里更冷了。第十二章:萬般無言,只想將你入懷剛一走入牢底,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和焦氣就撲面而來,蘇錦有些不好的預感,腦子里馬上浮現(xiàn)出懿王死時的慘狀。也是在這座大牢,當時他潛入來救人,到處都是惡意森森的刑具和溢滿了的血腥味,以及其他囚犯到了晚上因為疼痛睡不著覺發(fā)出的哭喊聲。他一步步走到最深處,膝蓋因為害怕看到那個畫面而發(fā)抖。在這之前,他從沒想到會有人能想出如此折磨自己同類的方法,更不愿相信鶴景樓會這么對待自己的手足。然后他看到了什么?通紅的炭火在鐵盆架子里燒著,被銬住雙手掛在墻壁上的人。那是為人豪爽、被所有人愛戴著的懿王,是對他有著知遇之恩、發(fā)誓要追隨的仁主。流血化膿的傷口一個挨一個遍布了他的全身,將原本健美的身軀烙得像塊破布,看起來恐怖極了。但他一點也不覺得惡心,心里只有壓抑不住的暴怒,他將腰間的彎刀一出,正在動刑的酷吏便人頭落地,可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