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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阻止我們抓人,這回又派了小廝來盯著,他對那小凡人如此上心,莫不是看上人家了?!”緗苔嗤笑,想那未窮平日吊兒郎當(dāng),不愛捯飭不愛修行,只愛喝酒游蕩,沒想到這次倒多起事來了,奇哉怪哉,這凡人總不見得真有來頭,讓他們一個個那么護(hù)著?“師傅,要不我再去查查他?”蘼蕪也緊皺雙眉:“好,你且盯著,看看他能翻出什么花兒來?!?/br>“是!”“別被門主發(fā)現(xiàn)?!?/br>“是?!?/br>********嘉賜原本已經(jīng)睡下了,只是在床上反復(fù)了一會兒后又翻身下了床。在墻角邊摸索了一陣,他抱起一只大籃子,拉開門走了出去。有了之前亂跑險(xiǎn)些遭殃的經(jīng)歷,這回嘉賜學(xué)乖了,沒有走遠(yuǎn),只挑了小草屋附近的一處溪邊蹲坐了下來,拿出籃子里頭的臟衣服浸沒到水中,一下一下搓洗著。今晚月色正好,襯得溪水若鏡,波光粼粼,也讓嘉賜在對面樹叢間一有異動時便注意到了。那驀然出現(xiàn)在面前的東西似一團(tuán)白影,恍恍惚惚,細(xì)看又覺是一捧棉絮,飄飄蕩蕩,正在嘉賜疑惑著是該靠近還是該逃跑時,一陣白光大熾,那物事竟長出了一對翅膀,然后是尾巴、翎羽,最后是聳著高冠的頭……竟然是一只鳥?那鳥足有半人高,渾身純白如雪,長長的翎羽則赫奕流光,嘩啦一聲,雙翅輕展,撲出一片星辰,簡直美不勝收。嘉賜前一刻還有點(diǎn)提防,后一刻便被美得忘了言語,發(fā)現(xiàn)那鳥要飛走,二話不說呆呆起身就追著它跑,只是才跑過小溪迎面就險(xiǎn)些撞上一人。對方倒是穩(wěn)如泰山,一把扶住了搖晃的嘉賜,輕輕一笑。嘉賜原本全副心神都放在那鳥上,可目光一轉(zhuǎn)看清來人便更呆了,嘴巴開開半晌,才叫出含糊的一聲“門主……”東青鶴長身玉立,曳地的青絲輕束在腦后,只幾咎垂落頰邊,長袍廣袖,隨風(fēng)輕舞,翩若謫仙。他問嘉賜:“這是要去哪兒?”嘉賜沒敢想怎么會在這兒見到門主,遲滯了片刻才道:“我……我看到了一只鳳凰……”東青鶴聽罷,爽朗一笑,就著扶在嘉賜腰上的手將他輕輕拉到一邊,指著停在一棵榕樹之上的禽鳥道:“那不是鳳凰,它叫南歸,是我養(yǎng)的孔雀?!?/br>“孔、孔雀……”嘉賜一臉茫然,他這破落村莊來的小農(nóng)夫,野雞倒是見過各種模樣的,卻從來沒見過什么孔雀。不過不待他問出口,便見東青鶴輕輕抬手,那本專心梳理羽毛的禽鳥一個騰起盤旋落到了他們的面前,伸出腦袋撒嬌般地蹭著東青鶴的掌心。“它喜沐月色,我看今日天氣不錯,便由著他到處走走,不小心就到了此地,”東青鶴邊說邊示意好奇的嘉賜可以上前,仔細(xì)看看南歸。嘉賜眼冒燦光,雖想看孔雀,但卻又舍不得把目光離開眼前人臉上,于是兩邊游移,倒搞得眼睛都花了。東青鶴似是所覺,不由笑得更深,只是待看到常嘉賜額頭上的青紫時,目光一頓。第十章“這么晚了,在練功嗎?”東青鶴將視線從常嘉賜的額頭上拉回來,問道。嘉賜連忙搖手,本想說今晚太累實(shí)在練不動了,但這抱怨的話最后還是換成了“我只是在洗衣裳……”說出口嘉賜才想到自己剛為了追孔雀走得急,還把衣裳丟在水里呢,正要返身急急回去拿卻發(fā)現(xiàn)那衣裳竟順著一旁的溪水流到了跟前。雖然嘉賜趕緊矮身將其拾起,甚至都顧不上擰干,任那濕冷濺了滿身也要抱在懷里,但東青鶴還是看清了衣服上的一片破洞,還有未洗凈的點(diǎn)點(diǎn)血沫。對上嘉賜躲躲藏藏的眼睛,東青鶴無奈搖了搖頭,一把抓住了這孩子的手。嘉賜一驚,只覺一股溫?zé)釓膬扇讼噘N的掌心傳來,游走至周身,一剎那就將胸口的濕衣裳全蒸干了,連胸膛里的心都一起燙到了。不等嘉賜明白過來要道謝,東青鶴松開他后竟順勢去解對方的衣扣,駭?shù)眉钨n本能的大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瞪著眼前人。東青鶴這才意識到自己嚇到了對方,歉意地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而已?!?/br>常嘉賜眸光搖擺,一派受寵若驚,雙手小媳婦似的捏著衣角,糾結(jié)了良久才不好意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我自己……來?!?/br>手指磕磕絆絆才把外衫解開,露出少年瘦削的身軀。單論相貌,嘉賜其實(shí)長得不賴,眉目分明五官端正,只是膚色黝黑,一看便是村里來的康健孩子??刹恢欠窠裢淼脑律裢饣笕?,那瑩瑩白光柔化細(xì)膩了少年的模樣,在其面上身上都鋪了一層淺淺幽色,讓本就沒什么棱角的五官顯得越發(fā)溫軟清透起來,尤其那雙眼睛,黑如點(diǎn)漆,黑得那么透徹,使得東青鶴想到一種獨(dú)屬于小動物般的……無辜之情。視線下移,又一路掠過常嘉賜那顫動的喉頭、僵硬的脖頸、纖細(xì)的鎖骨,最后落在緊繃的肩膀上,兩條明顯的擦痕躺在那兒,其中一處皮rou翻卷還在隱隱滲著血絲。東青鶴上前一步,問道:“這是白天弄的?”嘉賜想到之前在靈田里的場景,有些羞赧的嗯了一聲:“沒什么,就、就是摔了一跤,還要多謝門主派人相救……”東青鶴見少年眼內(nèi)余著惶恐,說了一聲“莫怕”就將掌心輕輕貼敷在了那傷處。嘉賜只覺一股涼意自肩膀襲來,兩人靠得很近,東青鶴身上有種似有若無的淡香裊裊彌漫,說話時的氣息則拂過嘉賜的額頭,讓他覺得額角的傷處又熱又癢,神思都有些恍惚了。不過東青鶴的下句話就讓嘉賜清醒了幾分。“現(xiàn)下是不是覺得其實(shí)這兒并沒有比人界好?”嘉賜一怔,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忙反駁:“這、這兒還是很好的……”“呵,”東青鶴卻輕笑一聲,“假話?!?/br>嘉賜紅了臉:“……我是覺得這兒還是有好的人……”東青鶴輕嘆:“好人自然有,不好的卻也不少。許多人欣羨修真悟道者身懷異術(shù)長生久視,可他們卻不知,修真之途漫漫,九分荒蕪,十分浮華,那經(jīng)年累月無邊時光,有多少忍耐能經(jīng)得起沉悶磋磨,又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