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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計劃行事。等到出了藏寶之地后,劉長老在掌門面前,也能正大光明地將所有過錯推給左溫,十拿九穩(wěn)并不出錯。可惜左溫倒是一改往日的脾氣,強行忍下了這口氣,讓劉長老有些失望。好在左溫不上鉤,他那徒兒卻是躍躍欲試。劉長老立時覺得,事情別有幾分趣味。能替自己徒弟排除潛在風險,若是成真自是極好,可惜又被左溫攔下。由此一來,劉長老難免心氣不平。既然不能激怒左溫,那就從另外一人下手就好。都說程梁心高氣傲,比之左溫更勝一籌。他們二人光明正大地斗起法來,左溫怎么做都是錯。劉長老又斜了那黑衣魔修一眼,嗤笑道:“雖說現(xiàn)在仙魔兩道并無事端,誰知將來會生出什么禍事。我勸程梁真人不要妄想鉆空子,早早離去為秒。”“噢,這倒有趣?!背塘簱P了揚眉,仍是笑意盎然的模樣,“敢問閣下姓甚名誰,為何我之前從未見過你?”什么話,真是混賬,劉長老立時氣得紅了臉。他修成元嬰已有百余年,不光在凝星派中聲名赫赫,在整個世界中都有一席之地。劉長老絕不相信,程梁這話是真心實意的驚愕,他也在激怒自己!然而還未等劉長老說話,第二句話又隨著風聲鉆進了他的耳朵:“我看閣下修為一般,資質(zhì)也不過平平。我不認識你,想來也沒有什么奇怪之處?!?/br>“畢竟世間修士多如恒沙,能入我眼者不過寥寥數(shù)人,閣下絕不在其中?!?/br>說完此話,程梁就負手而立,很是寂寞地感嘆道:“世人皆愚鈍,唯有言清真人能解我心意。嘩眾取寵之輩,有朝一日必會身死道消?!?/br>這句話就是明晃晃的詛咒,整個世界怕也沒有哪個修士能忍耐得了。劉長老再也按捺不住,他身遭縈繞的靈氣,已然開始動蕩翻滾猶如潮水。不光來勢洶洶有翻天之勢,猶如電光雷鳴氣派森然,稍有余波就能讓人神魂俱裂無可挽回。就在劉長老出手前一刻,程梁仍舊是一副散漫的模樣。他深綠眼睛微微望向劉長老,似是輕蔑又似不屑,越發(fā)激得劉長老怒火焚天。然而下一瞬,劉長老整個人就仿佛墜入了寒冷刺骨的冰水之中。明明頭頂就是透亮淺藍的光亮之處,掙扎之間氣泡翻滾直直上涌,他卻好似被一只巨掌死死摁住頭顱,不許他透一口氣。剎那間,劉長老仿佛又成了當年那個脆弱無力的凡人。面對無情而殘酷的天道,他唯有虛虛伸出一只手向著蒼穹,又徒勞無功地垂下了。脆弱,挫敗,無力,絕望。再掙扎都是徒勞無用,光亮緩慢消失,整個人也跟著沉悶地墜入冰水之中。莫名絕望又是無比可悲,就此沉淪輾轉(zhuǎn)不知所以。終于那一線幽幽光亮徹底消失了,整個人也跟著隨波逐流悲哀莫名。在那冰冷刺骨的寒流之中呆得久了,竟能察覺出一絲微茫的溫暖之意,懵懂而天真。劉長老終于緩緩地合上了眼睛,整個人也跟著一哆嗦。下一瞬,劉長老涕淚橫流莫名凄慘。他好似從最深的噩夢中警醒,整顆心砰砰直跳不明所以,就連瞳孔都是呆滯的。活著,自己竟然還活著。許久之后,劉長老才開始緩過氣來。他呆呆望著身前三寸一道深深裂隙,橫列開來極為深邃。僅僅幾寸之隔開,卻好似天壤之別,分開了兩個世界。他似能看到地底巖層粉碎,被風一吹就化為塵埃。明明是劍氣森然氣魄凜冽,如冰般堅硬森然。其中卻也有糾纏不清的一縷魂魄,猶如藤蔓夢魘般順著他的身軀攀巖而上,似要隨時將他拽回那寒冷徹骨的海底。僅僅一招,自己就敗得徹底又可憐。劉長老甚至不知道,程梁是什么時候出手。也許他的境界,并非自己能夠揣測清楚的。那黑衣魔修修為必定臨近結(jié)點,快要突破化神。劉長老喉結(jié)顫抖,說不出一句話來。既是絕望也是灰心沮喪,他猶如庸庸碌碌地上爬行的螞蟻,全然不能想到蒼穹之上的雄鷹,會看到何等風光。不知為何,凝星派修士們忽然覺得,方才還奕奕有神的劉長老,好像忽然老了一般。盡管這人軀殼仍是正值壯年,皮rou骨骼無一不處于巔峰狀態(tài),但劉長老的心已經(jīng)老了。事實也的確如此,修道亦是修心。rou身受傷尚能醫(yī)治,若是修士一顆心枯了死了,藥石無醫(yī)亦是絕癥。劉長老再不想理會什么責任與算計,也不愿參與到自己徒弟的算計之中。有這等能為極大的人幫著左溫,即便江云眉計謀非比尋常,也無無濟于事。只一個程梁就有此等能為,那與他名聲相當?shù)淖鬁?,又該有何等出人意料的后手?/br>劉長老悵然地擺了擺手,既不說話也不辯駁,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離去。一步一步,凄涼而落魄。凝星派金丹修士們望著他的背影,難免覺得有些凄涼。可程梁并不顧及那么多,他直接湊到左溫身邊,簡直是有些殷勤地望著他:“我替你擺平了一樁事情,你又要如何謝我?”左溫目光一瞬不瞬,只輕聲道:“你自己鉆了空子嚇退那人,并未費多大力氣,還來向我邀功行賞?!?/br>方才程梁那一劍,并不是單純用劍意震懾劉長老,其中也有一些討巧之處。早在劉長老出言不遜的那一刻,程梁的算計就已經(jīng)開始了。以幻境動搖人心智,將一粒懷疑與灰暗的種子落在別人心間,任由其自身發(fā)芽。這等暗中算計他人的本事,合該是魔修才用的陰險手段。也不知是這太虛劍修能為非同一般,還是他天資太過驚人,竟能悄無聲息學會這種手段,讓左溫也覺得有些詫異。即便被人冷淡拒絕,黑衣魔修也毫不在意。他揚了揚眉,笑得肆意:“再笨的人,吃過許多次虧后也該學得聰明一些。更何況,我與你相識這么久,也該有所改變?!?/br>霎時間,左溫的目光平直無波地望了過來。淺藍眼睛深綠眼瞳碰撞在一處,剎那間風云變幻細雪落落而下。似是瞬間又似永恒,他們二人極有默契地同時移開視線。不管是誰的表情,都沒有因此改變。“既然劉長老扔下事情跑了,我也只能勉為其難替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