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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有些可氣。明明昨天這人驟然爆發(fā),言辭犀利地將自己諷刺一通,讓程梁吃了悶虧。原本他以為,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會因此拉近。誰知到了今日,這人還是一副冷淡疏遠的模樣,倒讓程梁覺得裝模作樣。明明誰都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都未能了斷俗念也未能白日飛升,這副高冷如仙的模樣,不知是做給誰看的。給他那名心有所屬的徒弟,還是獨獨給自己?霎時間,程梁既是不快又有些心酸。這感覺來得太陌生,好似瞬間就有了羈絆與牽掛,莫名讓人憂心與不快。黑衣魔修暗中掐了個法決,將周遭的冷風與聲響一并隔開,這才不緊不慢地問:“在你看來,這屆云臺會誰能奪得頭籌?”這問題,也沒讓左溫睜開眼睛。白衣修士答得平直自信:“自然是我徒兒?!?/br>你那徒兒不過是一個筑基五層修士,場上比她修為高的修士,一抓一大把。程梁斜了左溫一眼,徑自嗤笑道:“在我看來,你們凝星派那個女修,亦有可能奪得頭籌?!?/br>“哦?!焙唵卫潇o的一個字,既不好奇也不在意。真是欺負自己忍耐力太好,平白無故總被那人撩撥。程梁索性湊近了,挽起左溫一縷銀發(fā)在指間把玩,輕聲細語道:“她似有天命加身,英姿勃勃信心十足,我覺得有趣?!?/br>這回左溫終于睜開眼睛,淺藍眼瞳望了程梁一眼,頗有幾分奇異之色。一個劇情世界的普通修士,縱然修為通天,也無法窺見所謂天命所在。他們身處混沌之中,即便開天辟地無所不能,卻不過是天道cao縱的一個傀儡。壽元悠長,卻不得自由。這等能為差異,就是劃分劇情世界與真實世界的區(qū)別之一。可巧程梁說出了這種話,難免讓左溫有些奇怪。他不知昨天那太虛劍修究竟想起什么東西,才有那等出格表現(xiàn)。也許他有過期待,也許沒有。但左溫瞧見那人眼神之后,立時明白程梁還不是嚴華清,依舊如此。大概是那太虛劍修正在逐步恢復記憶,因此有了些微感應。抑或說,嚴華清在做戲。一時之間,左溫也看不透眼前的程梁。雙方眼神交匯,似是火花碰撞又似春風拂面,既有坦然也有試探。“那女修叫江云眉吧,我看好她?!背塘盒σ獍蝗?,“昨日我恰巧撞見,你那寶貝徒弟被人拒絕的情形。她哭得梨花帶雨,就連我也覺得可憐,呵……”一聲笑意味深長,很是嘲諷。程梁直視著左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你那徒弟剛離開后,拒絕她的傻小子也沒有追出去。”“叫江云眉的小輩就竄了出來,簡直有些迫不及待。”作者有話要說: 嚴劍修幸災樂禍第92章這話程梁說得平直漠然,仿佛只是隨口一提,并未摻雜任何感情,卻讓左溫情不自禁斜了他一眼。程梁話中幸災樂禍之意,怕是隔著幾尺遠都能聞得出來,又何至于特意提點自己,簡直有些無趣。左溫倒是好奇,何時那太虛劍修也有了這等惡趣味,和他本人脾氣秉性全不一樣。究竟是原主性格影響他,抑或那太虛劍修本來就是如此惡劣的人,只是自己瞧不出來。若是后一種情況,也是十分有趣。淺淡的目光落在黑衣魔修臉上,一掠而過毫不停留,既不觸動也無感想,難免讓程梁覺得有些泄氣。可他仍是微笑,語氣輕慢地說:“于是那小輩江云眉與凌天你儂我儂,十分逍遙快活。反倒是你的親傳弟子,既被戀人傷了心又被摯友背叛,偏偏始作俑者還藏身在背后,輕易不肯露面?!?/br>“眼看弟子這般模樣憔悴,你可是有些心疼動容?”黑衣魔修湊得更近了,他一瞬不瞬打量著左溫的表情,巴不得從中窺見一些不忍與辛酸。只要有感情有反應就好,至少證明自己傾心之人也是有血有rou,并未徹底拋卻俗念快要飛升。若是他因自己所言所有而情緒激蕩,程梁就覺得更快活些。可惜那白衣修士眼睫顫動,答得心平氣和:“修行之路向來沒有坦途,不論何人皆是如此。今日如冰能得此歷練,也能稍稍改變心性,不必再輕信他人。”“與其日后因此吃了大虧,落得一個凄涼下場。倒不如早些了斷徹底,從此心性堅韌無所畏懼?!?/br>又是修心養(yǎng)性的老套話語,程梁不禁一哂。他偷覷著左溫表情,那人仍是閉目養(yǎng)神毫無反應,快要就地飛升的模樣。下一瞬,白衣修士薄唇微微開啟:“至于我徒兒如何,又干閣下何事?”這等不客氣的話,簡直像鋒銳寶劍瞬間出鞘,光華湛然寒意冷冷,也讓程梁有了淺淺的戰(zhàn)栗與畏懼之意。好,就是如此。他既覺得快意興奮,又難免有些心酸。那心性平和快要成仙之人,為了他的徒弟和自己翻臉,程梁本不該覺得意外。左溫向來護短,為此甚至有一些不堪話語傳出,整個云臺會誰人不知。偏偏程梁看不慣如此,他不想讓任何人攪擾得左溫。若是專心致志白日飛升也就罷了,自己也不會打攪到那人修心養(yǎng)性。明明俗念未斷脾氣古怪,卻掩飾得完美。獨獨對著自己的親傳徒弟,才有了一絲淺淺的溫柔與維護,讓程梁有些吃醋。憑什么一個修為不高天資平庸的小姑娘,也敢同自己搶人,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程梁先是一怔,隨后難免有些出神。自己不該是這般心性狹隘之人,為何偏偏對左溫如此執(zhí)著。之前數(shù)百年都全然無事,從他心血來潮前來探望左溫的那一日,就溺在那人眼神中,癡迷不已不可自拔。也許在悠遠恒久的記憶中,他們二人也曾如此親昵。亦敵亦友互相幫襯,更有隱約曖昧情愫滋生。縱然這人不是此時的面孔,就連眼神也有了幾分看破紅塵之意,獨獨執(zhí)著的內在掩飾不得。風一吹塵埃散盡,仍是崢嶸鋒利如斯,微微一觸就割破手指。正巧此時,左溫緩緩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之下,程梁立時發(fā)怔。他看到白衣修士唇角有一抹微笑,似是戲謔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