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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此人是愚忠,還是固執(zhí),有他陪在身邊,總好過自己獨自上路。蒼宇惆悵片刻,忽然感慨道:“朕昨夜夢到了婉寧,音容笑貌一如生前。也許是她惦念朕,特意前來接朕。”左溫驚訝地顫抖了一下。婉寧,時隔許久之后,蒼宇終于再次提起這個名字。蒼宇的皇位來得太過蹊蹺,許多人都明白這一點。此次世家更借此發(fā)難,占據(jù)了大義之理。明明先皇當(dāng)時屬意皇長子繼位。誰料先皇去得蹊蹺,只留下一道圣旨傳位給蒼宇,皇長子夫婦也同時暴斃而亡。而后蒼宇血濺重華殿,直接誅殺反對他登基的諸多大臣,又對勢力頗大的世家懷柔示好,竟好似早有準備。盡管眾人對此頗有異議,蒼宇終究坐穩(wěn)了皇位。整個世間唯有蒼宇與秦正雅知曉,名為婉寧的女子,才是蒼宇能夠登上王位的根本原因。她本與蒼宇兩情相悅,卻被先皇封為妃嬪,千般寵溺。蒼宇不僅恨透了先皇,更恨婉寧。他將此視為莫大恥辱,為此他不能容忍其余人背叛他分毫。誰知婉寧從未變心。她暗中遞來消息,說可助蒼宇登上皇位,只求日后與他再續(xù)前緣。蒼宇答應(yīng)得干脆,卻想在事成之后直接殺了婉寧,徹底了卻此事。誰知婉寧瞧出蒼宇森然殺意,她早就服了毒/藥。最后只微笑撫了撫蒼宇的面頰就斷了氣,由此成了蒼宇心頭朱砂痣,旁人提都不許提到那二字。在左溫看來,蒼宇虛偽又矯情。只因婉寧死得識時務(wù),并不能牽連到蒼宇本身,她才成了皇帝最心愛之人。不過短短數(shù)載之后,蒼宇就封司寧為男后,將婉寧忘得一干二凈。他生怕司寧得知此事后傷心,為了打壓秦家也為隱瞞此事,才用那般荒誕借口殺了秦正雅。在這暴君眼中,唯有他的寶貝司寧是人,其余人只是泥沙草芥,隨意殺戮并不掛心。這要命的疼寵除了司寧,一般人還真承擔(dān)不起。現(xiàn)今蒼宇忽然提到婉寧,顯然因為左溫始終如一的態(tài)度而心生感觸,亦有心結(jié)打開接納左溫的跡象。即便臨死前,這暴君也要他人陪葬,如此才安心。“朕身邊只有你了?!鄙n宇感慨地搖了搖頭。他伸出一只手,笑容溫和,“陪朕一同赴死,你可曾后悔?”呼喝聲越發(fā)近了,有人不斷撞擊著殿門,一聲急過一聲。“臣不后悔,從不后悔?!弊鬁靥ь^微笑,堅定而執(zhí)著地“臣只恨自己無能為力,不能救陛下與水火之中?!?/br>似曾相識的人,似曾相識的話。眼前青年端麗面容,終于與記憶中的女子重合了。蒼宇握緊了左溫遞來的手,許久后才道:“我也后悔了。如果能夠重來,我定要遣散后宮三千,只留你一人足夠。”他未能珍惜婉寧,也沒有好好對待秦正雅。唯有死前表白心意,才算稍稍挽回遺憾。不對,果然不對。就在蒼宇說出誓言的瞬間,左溫并沒有接到系統(tǒng)3022的提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這句話看似極好理解,卻也有歧義,果然原主渴求的并非男后之位。這最后一環(huán)任務(wù)難度著實太大,若非自己小心謹慎,怕會直接放棄都有可能。好在他就有其他辦法順利攻略蒼宇,那才是唯一解決任務(wù)的正確途徑。那扇并不牢固的殿門終于被撞開,蒼宇牢牢攥緊左溫的手,挺胸而立態(tài)度坦然。蒼宇卻覺察出,左溫耐心而溫和地掰開了他的手指,輕聲道:“陛下,還請恕罪?!?/br>乍一聽聞此言后,蒼宇立時渾身發(fā)涼,隨后卻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秦正雅早被世家直接收買,不惜以性命打動自己。時機終于來臨之后,這條潛伏已久的毒蛇終于露出獠牙,狠狠咬上自己一口。“逆臣,該株連九族的逆臣!”蒼宇鋒銳視線似要將他大卸八塊,左溫不輕不重地揚了揚眉。他突然拋棄了偽裝的謙卑模樣,眼神桀驁地打量蒼宇許久,微笑著道:“既然陛下說我是逆臣,那我就是逆臣。為了陛下,我整個人都已經(jīng)瘋了癡了??v然押上身家性命,也再所不惜?!?/br>謊話假話瘋話、蒼宇恨不能將此人五馬分尸,再挫骨揚灰。偏偏他礙于殿內(nèi)幾百名士兵,并不能動彈分毫。左溫就站在蒼宇身邊邊,極為坦蕩地迎接眾人審視的目光。前來上報的人,卻不是蒼宇料想中的桑樂容,而是他那命大的侄子蒼啟。少年恭敬至極地報告:“一切就如先生所想,順利至極。逆臣桑樂容已經(jīng)伏誅,其余主謀也已徹底身死?!?/br>明明自己還端坐在龍椅之上,卻被所有人直接稱為先帝,蒼宇已然恨得幾欲發(fā)狂。是了,這計謀著實精妙。蒼啟為內(nèi)應(yīng)先是假意投降,隨后驟然反擊。不光擺脫成為傀儡的命運,更一并接受了王位。大義名分兵權(quán),蒼啟三者皆有。他這個毫無權(quán)柄的皇帝,可不就成了先帝?蒼宇猛然站起身,大聲呼喝:“朕就站在這里,諸多逆臣還不跪拜求饒!”根本沒有人響應(yīng),所有人當(dāng)蒼宇并不存在一般,深深垂下頭。唯有左溫在他耳邊輕笑一聲:“先皇早已自刎贖罪,臨死之前將王位傳給侄子蒼啟,你又何敢冒充他?這可是天大的罪過!”“從今日起只有罪民浦和,先帝蒼宇再不存在。”浦和二字聽來稀疏平常,卻在蒼宇臉上狠狠扇了一耳光。正是秦正雅臨死前喚了他的小名,才讓自己由此心軟錯信他人,這二字就是一切孽緣的開始!“臣懇請陛下上座!”左溫恭敬至極地屈身下拜,他身后黑壓壓的數(shù)百人,也因此一起跪拜下去。這一切都是屬于朕的,明明是屬于朕的。亂臣賊子,好一群逆天行事的亂臣賊子!早有禁衛(wèi)制住了蒼宇,他只能在心中吶喊呼喝。縱然瞪得雙目赤紅,卻始終無法說出一個字來。蒼啟似是猶豫般望了左溫一眼,待得左溫微微點頭后,終于向著那張龍椅一步步走去。他神情沉穩(wěn)地端坐其上,輕輕揮手:“諸愛卿平身!”“謝陛下!”幾百人同時跪拜又同時站起,動作整齊劃一,又極有默契地直接離去。蒼宇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