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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光纏住了它,一點點一圈圈,將攻勢凌厲的妖獸整個捆了起來。這妖獸相當兇悍,手足被縛依然奮力地掙扎,喉間發(fā)著想要將人撕成碎片的嘶吼。這剛剛沒成功多久,本該瞞得萬無一失的事……而且明明連自己都還沒研究出讓它們現(xiàn)原形的藥物來……巫抵腿一軟,頭腦中浮現(xiàn)出兩個大大的:完——了。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對方連這般秘密的事都掌握了,那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囚禁的那些人和妖獸……巫抵不敢再深思下去。巫抵不敢開口了,他身后卻還有搞不清狀況的,眼見自家同僚由活生生的人,喝了一口水就變成了一只理智全無的妖獸,忍不住站了出來。巫抵的人不論是否心腹,都囂張慣了,又趕不上巫抵的頭腦,對著巫即也敢相當不客氣:“大人,您對他做了什么?”“那要問你家大人對它做了什么!”巫即的話中已難掩怒氣。倏然站起,雙掌一拍,有人自暗處現(xiàn)身,將在場所有人都圍困當中。其實巫抵想的沒錯,巫即原本并沒有什么實打?qū)嵉淖C據(jù),不過是直覺勢頭不對,放任這樣下去得出大亂子,匆匆忙忙地拿著還不夠成熟的內(nèi)容,寧可打草驚蛇,也要將巫抵一行弄回去再說。不論如何,關起門來清算總比當著宿敵的面鬧開強。到了丈夫國后,他隱約察覺到神血能力者的失蹤一定與巫咸國脫不開關系,私底下追查了幾條線,卻始終沒有得到有力的線索。對上巫抵時,他是做好了這十巫之首的位置不要,把巫盼或巫禮推上去繼續(xù)牽制巫抵的。然而就在節(jié)骨眼上,夏公主的暗衛(wèi)送來了兩個藥瓶和一封信。信上的字有些潦草,某些恨不能凌空飛起來,完全可以想象到寫信人的余怒未平,卻又以一種別別扭扭的口吻兇巴巴地交代諸如“你家那些個不省心的,也要小心悠著點,否則被人弄死了都還不知道怎么死的”之類,可以看到一種別樣的關心。對于自己新認識的這些朋友,巫即微微笑了笑,又在看到兩個藥瓶時,轉(zhuǎn)為嚴肅。智的信里所說之事,簡直超過了他最大膽的想象,若是真的,那悍然做出這種事的巫抵,簡直幾近瘋狂了。情感上的第一反應,是不愿相信。然而這種事,不能有個萬一。巫即以茶水一試,四人喝下了智配的藥,三人無事,最新跟著巫抵的人變成了一只神智全無的妖獸。巫即后背的冷汗涔涔而下。若幽真如信中所說,是一只愛撒嬌弄癡的大猴子……那簡直是把丈夫國往死里得罪!該勸的已經(jīng)勸過,該給機會也給了,這會兒動上了手,就完全不必再手軟。巫即神色一厲,舉手一示意,事先布好的陣立即啟動。這陣法可謂煞費苦心。為了不讓同是高手且疑心極重的巫抵看出端倪,特地以他國地盤防人偷聽為名,布下了三重防窺探的陣,每個陣都稍稍動了一點點手腳,并不影響用途,非布陣人也不容易注意到些微的不對勁,但關鍵時刻一打亂,就是個天羅地網(wǎng)。這還是巫彭最新從上古巖畫以及古鼎上的片言只語中推敲琢磨出來的成果,沒有任何人見識過它的威力。巫即裝聾作癡多年,頭一回沖著十巫中最猖狂的一人,亮了劍。面對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巫抵手下,他到也沒簡單粗暴一股腦兒拿下,而是將袖袋中一個粗糙些的瓶子取出,光明正大地舀了一盆水,倒入藥,忽而沿著某處一潑。水流并沒有四下漫開去,而是隨著藍瑩瑩的陣規(guī)律地流動開來,直接在陣中所有人頭頂下了一陣毛毛雨,連巫抵和巫即頭頂也不例外。巫即和他身后的人沒有任何變化,巫抵除了臉色更加蒼白了些,也沒有變化,幾個不忿質(zhì)問的人也沒有變化,卻有幾個從一開始便一聲不吭扣著武器站在角落的人,當場就發(fā)出了高低不同的嚎叫聲,趴在了地上,紛紛變了形。知情的巫抵手下面如死灰,不知情的嚇得不輕,紛紛避讓開來。這些或大或小的妖獸無一例外,比正常情況下兇悍得多,嘶吼著想要攻擊人,卻被藍色的陣法束縛當場,依舊張牙舞爪地想要將近處能觸碰到的一切毀壞。突出的雙目,嘴角貪婪的涎水,骯臟不堪的皮毛……完全沒有尋常山間自由來去的妖獸的漂亮靈動模樣。“巫抵大人近來大肆擴大隨侍,據(jù)說都是些靈力或勇力過人之輩,原本整個靈山都為大人招到了那么多俊杰而高興,只是這一出……大人能解釋一下嗎?”巫即逼近巫抵,顯然怒極,“所有沾染了這藥水的人,只有你新招入麾下的會變身?”巫抵癱軟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眼底出現(xiàn)巫即代表十巫之首的長袍衣擺時,卻忽然抬頭,目光雪亮,神色悲憤:“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明明我為靈山,為整個巫咸國盡心盡力,巫咸大人卻從來都沒注意過,連臨終時,都輕飄飄掃一眼,目光就落在了你和巫彭身上——一個身體不好撐不起事的胖子,一個沉迷古跡從不在意巫咸國死活的呆子。”“巫即大人是當初丈夫國相逼之時,為解巫咸國之圍,一人抵抗六名神血能力者落下的病根!才不是不管事!”巫即身后一人憤憤喝道。巫抵仰天大笑起來:“那現(xiàn)在呢?你的雄心呢?你的膽魄呢?你還敢單槍匹馬對上丈夫國的精兵強將嗎?丈夫國生意都通到了東陸,我們巫咸國在干什么?在賣草藥,在給人占卜兇吉!”他顯然是壓抑已久,事至功成而被人攔下,實在是忍無可忍,指著巫即的鼻子就罵了起來:“懦夫——當初的一戰(zhàn),一定是嚇破了你的膽吧?隔了這么多年,眼見著丈夫國的國君和繼承者如此昏聵,也還是不敢動手!你在猶豫什么,巫咸國曾經(jīng)是神的侍從,而今落魄成了什么樣?你多年坐在大巫之首,不會覺得心中不安嗎?不覺得……有愧先人嗎?”在場的人被巫抵的爆發(fā)驚住了,在他們眼中,巫抵是個強勢專橫的主,但現(xiàn)在說出的一番話,倒有些泣血而呼的意思。倒是巫即依舊平靜,他抬手阻止了身后或是不忿或是神色復雜的手下:“我終于知道巫咸大人當初為何不考慮你了?!?/br>“真正被那一戰(zhàn)嚇破了膽,此后日日惦記,不敢絲毫松懈的,是你才對吧?”巫即嘆了口氣,“我當初應戰(zhàn),無關雄心,不過是因著我是巫咸國人,只要有一口氣在,誰都不能欺負了巫咸國去罷了。我有沒有膽量,與后來丈夫國如何發(fā)展有何干系?狂妄發(fā)動戰(zhàn)爭的人已付出了足夠沉重的代價,你還非要把他們踩到腳底下才能安心?唔,恕我直言,若是你的心魔始終存在,就永遠不會放心的?!?/br>“又來了,這粉飾太平自欺欺人的話!”巫抵齜著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