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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犯了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服管教,若是老奴現(xiàn)在不下手折一下他的氣焰,恐怕來日沖撞了貴人呀!”老太監(jiān)一副忠心為主子的樣子,方才的那點驚慌早已經(jīng)收拾干凈,畢竟,秦落笙是朝野內(nèi)外有名的慈善人,便是被抓住動私刑,也不會如何。第三章夢耶“還是個少年,這一番,他應(yīng)該知道些規(guī)矩了,皇兄現(xiàn)在病重,宮中不宜見到死人,讓他到本王府邸中伺候吧。”方才他分明親眼見到,幾個粗壯的太監(jiān)手中各自拿著一條細(xì)細(xì)的柳條一般的鞭子,往少年的肩上,腿上,頭上,就那么劈頭蓋臉地打下去,那鞭子上面沒有沾染血,少年的身上也沒有傷痕,可是,秦落笙知道,這樣不見血的懲罰才最可怕,也許少年內(nèi)里的骨頭已經(jīng)裂開,淤血會要了他的命,那個少年的身子在顫抖,這么冷的天,被除去了衣服,便是冷,也會冷死的,那露出的肌膚之上,是層層疊疊的傷疤,有新的,也有舊日的傷疤,那肌膚,因為暴露在寒風(fēng)中,已經(jīng)凍得青紫,即使知道宮中自有一套懲治人的法則,可是,望著那個顫抖的,脆弱的,卻也可怖的少年的身體,看著那個少年即使到了現(xiàn)在,還在無意識掙扎的行為,秦落笙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不知是否是秦落笙的錯覺,他那句話說完了之后,少年一直顫抖的背脊,平靜了下來。“可是王爺,這個小太監(jiān)他是戰(zhàn)俘入宮,是異族人,哪里能夠到您的身邊伺候!異族人都是些野蠻之人,不知禮數(shù),難以馴服,最是”老太監(jiān)明顯不愿意放過少年,喋喋不休地說著這些刺耳的話語。眉皺起,秦落笙沒有心情聽一個老太監(jiān)刺耳的言語,直接打斷對方的話:“本王要一個宮人伺候,難道還要征得你的同意?!?/br>他眉眼間的尊貴與威嚴(yán),即使年少,也不是這些低賤的宮人們能夠冒犯的。秦落笙即使平日里和善,也還是尊貴的王爺,話到這里,老太監(jiān)訕訕地閉上了嘴,躬身領(lǐng)命,只是,垂下頭的人,暗地里狠狠地瞪了那個小雜種一眼。“都退下吧。”繡著暗色蟒紋的靴子踩在雪地中,咯吱咯吱地響著,經(jīng)過少年身邊時,一聲嘶啞的聽不出語調(diào)的音節(jié),像是粗糲的沙子摩擦在紙張之上,鬼使神差地,他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張青紫遍布的臉,一雙野獸般兇狠詭譎的綠眸,直直的,像是要把他給望進(jìn)去一般,心底,驀然一驚。少年猛地張開眼睛,床帳之上,金絲銀線影影綽綽勾勒出精致的花紋,很是奢華,這是浮洲州府特意為慶王準(zhǔn)備的房間,算是府中最好的地方了,他直愣愣地望著,明明望著的是那些花紋,是那些金色銀色的紋路,眼前所見的,卻仍然是方才夢中那雙綠色的瞳眸。一瞬間,分不清真耶,幻耶,還是,夢耶。漫天的冰雪,滿目的鮮紅,徹骨的寒冷,最后停留在腦海中的,唯有那一雙異色的眸子。一陣風(fēng)吹過,額頭一陣沁涼,手撫上,一手的汗。“竹染!”秦落笙一喚,一直呆在屋子中守著根本沒有睡著的竹染馬上便到了跟前兒:“主子,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竹染自是看到了秦落笙額角汨汨的汗珠,他擔(dān)憂地詢問,畢竟,秦落笙雖然只是昏睡了一日便醒了過來,終究是感染了風(fēng)寒,白日里他以為自家王爺大好了,誰知道和那個小蠻夷糾纏著糾纏著又突然暈倒了,因著清晨秦落笙沒有喝那碗藥,他也不敢再去請府中的醫(yī)師了。“無事?!?/br>秦落笙按了按額頭,還是有點疼:“聯(lián)系上暗衛(wèi)了嗎?還有,本王喝的藥,有沒有檢查出什么問題?”“王爺,小的已經(jīng)留下暗號了,暗衛(wèi)們明日應(yīng)該就能到了,至于那藥,身邊沒有可信任的人,小的想著讓暗六檢查一下,他的醫(yī)術(shù),很是不錯?!?/br>竹染將秦落笙昏迷過去之后自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稟報。“你做事,本王還是放心的?!?/br>聽著竹染的打算,秦落笙點頭,一點燭光映著竹染那張秀氣干凈的面容上一點笑容,秦落笙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他呢?”“主子您問的是,那個,孩子?”竹染有些遲疑,其實他更想說那個野孩子,畢竟,白日里他可是見識到了那個孩子野蠻的一面。“小的,小的暫時把他安置柴房里,您知道,那個孩子性子太野了,小的擔(dān)心他再次傷了主子您,所以”竹染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秦落笙的眼神,里面的銳利,讓自作主張的少年,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放肆,秦落笙昏迷之前的態(tài)度顯然對那個小蠻夷是非同尋常的,即使他不明白為什么非同尋常,也不應(yīng)該把那個小蠻夷放到柴房里去。“竹染,下不為例。”自作主張,是最要不得的,只是想到自己到底沒有正經(jīng)交代過什么,秦落笙沒有再看一眼跪在地上請罪的竹染,往外走去。竹染不敢吭聲,卻眼巴巴地望著秦落笙。腳步一頓,秦落笙道了聲:“帶路。”“是?!?/br>竹染面上一亮,趕忙起身。竹染引著秦落笙往柴房那邊過去,院子中有警戒伺候的侍衛(wèi)家丁,看到他深夜出來都有些驚異,紛紛行禮叩首,秦落笙停都沒停頓,腳步卻是漸漸加快。“主子,您風(fēng)寒未愈,您慢著點兒走?!?/br>竹染看的擔(dān)心不已,就怕秦落笙絆著,趕忙緊走幾步,在身側(cè)護(hù)著,幸虧柴房離得住的屋子不遠(yuǎn),只是百十步路便到了。“他在里面?”竹染抬首,輕輕地嗯了一聲,柴房的門被鐵鏈子拴在一起,從門縫窗棱間,只可見一片黑暗:“你在外面守著?!?/br>秦落笙一腳踏進(jìn)柴房,黑漆漆的一片,他沒有要竹染手中的燈籠,卻是自顧關(guān)上了門,將竹染留在了外面,摸索著走了進(jìn)去。明明漆黑無光的柴房,秦落笙卻憑著感覺,很快地摸到了蜷縮在一起的人影身邊,暗色中,他看不清他的樣子,也看不到他的眼,他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了,只是,他站在那里,自小小的身影上感受到的,卻是一種分明的孤獨與拒絕,拒絕任何人的碰觸。第四章黑暗一點瑩潤的光芒亮起,秦落笙手中,托著一枚龍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