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盉ernard笑笑，很聽話地搖下窗。保安離開，還不停討論。

“他說打狗是‘是’的意思嗎？”

“大概吧，你看他不是關(guān)窗了嗎？”

“你英語真好。”

“我還會說法語，你聽，笨豬是你好，傻驢是再見。還有德語，再見是去死……”

“……怎么怎么難聽?！?/br>
37

周日結(jié)束又是周一，初夏早早出門，去搭公車。

下了樓就是皺眉，Bernard那臺車大模大樣停在樓下，看來等了一陣子了。初夏不看那車，自顧自地走。

奇怪的是車子并沒有開動，初夏都走到小區(qū)門口了，依然沒有聽到車子的聲音，和Bernard每早固定的詢問。已經(jīng)在嘴邊的拒絕說不出口反而有些怪異，他轉(zhuǎn)頭向后看去，那臺車依然停在原地，沒有動彈的意思。

這么拉風(fēng)的應(yīng)該沒有第二臺，而且小區(qū)不能亂停車?？伤衍囎油５侥抢镉植婚_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被拒絕而退縮，那就不該開來這里，而不是車子停在哪里不動彈。

……難道是人有三急把車子拋下了？初夏帶點惡意地想。但想到這一層，就忍不住想到會不會是出了什么事情，例如見到什么車禍或者小偷跑出去見義勇為之類——在法國的時候，Bernard曾經(jīng)多次對初夏的“麻木不仁”表示驚訝，真不知道這幾年他怎么在中國生活下來的。

在胡思亂想的過程中到了車站上車，一直到公司下車都沒有看到Bernard的痕跡。初夏有些疑惑，就在處理工作的時候也不由走神，想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結(jié)果在午飯之前，技術(shù)部那叫Emily的秘書跑過來，到初夏桌前：“Summer，打擾你一下，你是不是跟Bernard比較熟？”

初夏搖頭：“不是很熟，怎么了？”

“他今天沒來上班，打手機也沒人接……工廠那邊說今天開工發(fā)現(xiàn)一條線有問題，他要是不行就得趕快聯(lián)系原廠家來中國?！盓mily顯然壓力比較大，汗都下來了，“我找了他半天實在是找不到，想說你好像跟他比較熟，也許能……”

“幫我請個假……公差?！背跸拇驍嗨?，拋下這么一句話就匆匆跑出去，飛快下樓打車，回到小區(qū)。

車子果然還停在原地，初夏跑到車前敲窗，一點反應(yīng)都沒。他一急，直接去拉車門，卻沒想到一推就開。

車內(nèi)酒氣沖天，初夏皺了下眉，心想大家急著找你你卻在這里睡覺。隨即卻發(fā)現(xiàn)不對勁，Bernard半斜在駕駛座椅子上，半罐啤酒灑在坐墊上，他滿臉通紅，據(jù)剛剛經(jīng)歷一場搶救發(fā)燒者事件的初夏判斷，應(yīng)該是發(fā)燒了。手探上去一摸，比那天的小池溫度還高。初夏嚇了一大跳，一時竟有些慌了。

馬上告訴自己平靜下來，打開車門把人搬到后座上躺著，初夏坐上駕駛座，沿著前幾天的路線駛向醫(yī)院。

醫(yī)生都認識他了，說：“小伙子，你自己也注意一下，別被你朋友傳染了，怎么一個接一個的發(fā)燒啊。”

初夏只能苦笑：“他沒事吧？”

“比前一個嚴重。打吊瓶，打完休息倆小時再走，注意保暖?！?/br>
白天人反而少，或者是流感熱潮已經(jīng)過去了，初夏得以坐在病床邊陪護。打個電話回公司說明情況，Emily說她會在兩小時內(nèi)過來，讓他先在這里照顧。

所以Bernard清醒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床邊的初夏。他露出個笑，很是高興：“初夏，正巧遇上你，我?guī)阋怀獭?/br>
說完發(fā)現(xiàn)不對，周圍一片白，顯然是在醫(yī)院而不是車里。他靜默了下，多少想起昨晚做了些什么。

雖然兩個人都知道所謂“巧遇”只是借口，但這么當面出岔，Bernard還是挺尷尬的。偷眼看初夏，他表情倒是沒有太大變化，但眼神微斂，以Bernard對他的了解，肯定是不高興的。

“那個……真的要小池請我吃飯了，肯定是他傳染我的?！辈黹_話題嘿嘿傻笑，把這氣氛熬過去。

初夏卻不言不語看著他，直看到他心虛，方才開口：“小池是流感引起的，你感冒了嗎？”

“……”Bernard不敢回答。

“你什么時候到我家樓下的？”初夏問，“你是不是從愛吧直接過來的？”

Bernard更不敢說話了，眼神稍稍避開，裝作沒聽到。

初夏怒了：“酒后開車？”

Bernard很老實地顫了下。

“在樓下待了一晚？酒喝多了直接睡著了？空調(diào)都沒開。”初夏聲音提高，“你要是想死的話直接跳金水河去，這么作算什么！”

Bernard燒得濕潤的眼看初夏，像是被主人責(zé)罵的大狗一樣，可憐兮兮地問：“初夏，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

初夏罵人聲音一頓，眉挑起來：“我擔(dān)心你做什么？”

Bernard小心地說：“是你發(fā)現(xiàn)我在車里把我送過來的吧，然后還留下來陪我……初夏……”

人生病的時候?qū)嶋H很脆弱，即使是少了根纖細神經(jīng)的外國人Bernard也不例外。他燒得有些不清醒，想到什么就說什么，被子下像燒著的炭一樣熱的手偷偷摸摸伸出來，想握住初夏的手，效仿一下八點檔的場景。

初夏并沒有注意到他的需求，臉色變了幾變，最后冷哼了一聲：“誰擔(dān)心你了，是廠房那邊生產(chǎn)線出了問題，你們部的秘書到處找你，我才想起來回來看的?，F(xiàn)在都中午了，你不知道嗎？”

Bernard燒紅的臉一下白了，他努力了幾次，最后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哦，這樣啊。”

初夏見他這樣，心下只覺煩躁，站起身來：“一會兒那秘書就會過來，我先出去抽根煙?！?/br>
Bernard愣了下。初夏以前是絕對不吸煙的，并且極力反對他吸煙。法國煙盒上都要印上警告語，就有那種煙盒套可以把警告語遮住的，以免影響情緒。初夏就送過他一個，在警告語的位置上大大一個骷髏，寫著“吸煙有害健康”。

——你怎么吸煙了？什么時候開始的？不要吸了好嗎？

嘴邊繞過無數(shù)話語，最后只是蹦出六個字：“吸煙有害健康?！?/br>
初夏看他一眼，有些不耐煩：“我知道?！鞭D(zhuǎn)身向門口走去，“我先出去了。”

他沒看到，在他轉(zhuǎn)身瞬間，Bernard臉上笑容斂去，雙目失神，是一種極致的痛苦。

38

在外面吸完煙，回到樓里，初夏腳步有些遲疑，走向病房。

進去第一感覺是走錯了，初夏性格有點迷糊，迷路也是經(jīng)常的事情。他走出去看看房號，應(yīng)該沒錯啊。

再進去，Bernard睡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