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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一個人作者:寒衣內(nèi)容簡介:Bernard誤認為初夏是MB,使初夏遭受了家人的羞辱。初夏憤而離去。Bernard發(fā)揮出打不死的小強精神,終于贏回了初夏的心巴黎的夏天,天黑得很晚,都過了十點竟然還是半亮。最近天并不熱,在這樣的晚上,甚至讓人有些顫抖。我站在街上,背上的背包里是我的一切證件和材料,手里一個袋子,里面是我的硬盤。除此之外,一無所有。銀行卡里大概還有不到一千歐,透支額度五百。還有兩個月要去換居留證,下一年的生活費完全不夠,學(xué)校也沒有著落。我盯著家門——至少在剛才,那里還是我的家沒錯——漸漸,疲倦無力感涌上心頭。回去吧。心里浮現(xiàn)三個字,瞬間擴大到全身。回去吧,就當這三年半都是一場夢,當我根本沒有出來過。回國,我照樣還是那個懶洋洋的任初夏。找一個工作,掙著吃不飽餓不死的工資,找一個女朋友——或者改不回去了,找個男朋友——稀里糊涂地過一輩子。父母的期許原與我無甚干系,我盡到為他們養(yǎng)老的責(zé)任即可,牛拉到北京還是牛,任初夏這頭豬拉到巴黎也還是那頭懶豬。想到這里,我覺得一陣輕松,身上擔(dān)子都卸下來,整個人都輕了。對,回國,離開這里。無論什么,都不再和我有關(guān)。移動腳步,視線,還是“不小心”地移到了家門口。忽然那么一瞬,心頭被針刺了下一般,痛得我站立不穩(wěn),半蹲了下來。巴黎的夏天,其實還是很冷的。身體不自覺地打著戰(zhàn),停都停不了。“小伙子,你有什么麻煩嗎?”路那邊走過來一老年人,一臉和善地問我。我搖搖頭,對他笑了笑:“沒,謝謝?!?/br>這一帶是富人區(qū),治安很好,到了夜間街上沒什么人,路燈柔和地散發(fā)光芒,照在我身上。手伸進兜里,才想起來手機也是他的,剛剛只是拔出sim卡。尷尬地問老人有沒有手機,能不能借我一下,只要借機身就行了。他很大方地把手機遞給我:“拿這個打好了?!?/br>我撓撓頭,終究還是不好意思地說實話:“電話號碼在sim卡里,我記不住。”盡管那是以我名字租的房子,盡管是我轉(zhuǎn)租給于民的,我還是記不住于民的手機號。卸下原本的卡,把我那張放進去,撥號。“于民啊,你那里能擠個人不?我一會兒過去,在你那里湊合一晚可以嗎?”于民當然答應(yīng)。他是“無證件者”,人很好,但不能簽約租房。這三年我住在這邊,又需要住房證明,那邊房子一直沒退,就讓他住著,我當個二房東——雖然并不從中賺錢。Bernard為這事還跟我爭執(zhí)過,他認為我這樣是不合法的。我苦笑,我又不好意思讓他給我開份住房證明,而且他的管家對我態(tài)度又不很好,不這樣還能如何?難道租了房子空著,這邊再跟他同居嗎?心又裂開一般火辣辣的疼,我把手機還給老人,對他道了謝。或者,Bernard一直是輕蔑看我的。在他心中,一直有我是在占他便宜的念頭,連同居省下的房租,都是占便宜的一種表示,盡管我每次跟他提出交房租他都拒絕——不過也是,這在富人區(qū)的小別墅,把我賣了大概也租不起。木然走下地鐵,坐下,呆呆看著燈光。結(jié)束了,我曾經(jīng)錯覺一生一世的愛情。我把頭埋在手里,眼內(nèi)并沒有淚水,一滴都沒有。很快到了我租的房子,巴黎真是詭異的地方,地鐵十分鐘之外的地方就是出名的黑人聚集區(qū)外加妓女一條街。雖然其實治安也不壞,畢竟還是常常嚇到初來乍到的人。心里多少有點愧疚:于民恐怕要另找房子,或者另找個有正式居留的人幫他租房了。于民一貫熱情,把我迎進去,床墊早準備好,他說他睡地上就行,讓我睡床。我當然不同意,進行了一番有些麻煩的退讓之后還是沒讓過他,只好占了他的床。昨晚我還在Bernard身邊,和他共枕……“于民,我以后可能不會再租房了……”我說話,為了阻斷自己的思路。“咦?我今天剛收到信還沒來得及通知你,難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于民開口問。“什么?”我不解地問回去。“今天回來收到給你的信,外省大學(xué)寄來的,我想明天去工廠打電話通知你。”于民說。他手機里沒有錢,只能接聽不能打,打電話只能到工廠去。“多半是拒絕信吧?!?/br>拿起信封拆開,打開一看,我愣住了。不會吧……居然申請成功!這所大學(xué)基本上是我猶豫的結(jié)果,Bernard不想讓我出巴黎,因此我申請大學(xué)也都以巴黎為主。但是巴黎大學(xué)不是那么好申請的,我運氣又通常不太好。今年申請的時候也是多出一個信封,想想順手申請了一所外省的。因為怕拒絕信發(fā)到那邊,Bernard看到會生氣,所以把地址留在這里。結(jié)果……居然申請成功了。我拿著信,啼笑皆非。這個世界果然多的是黑色幽默。剛剛以為自己失去了一切,居然一回頭就得到一個機會,而且是我之前盼了很久的機會。不過剛剛決定回國的……遲疑了下,眼前又是Bernard的話,和他的表情。我忽然沸騰起來,心思放在憤慨和熱血上的時候,好像難受也少了些。他不是看不起我么?我偏要混得出人頭地給他看,如果能順便報復(fù),那就更好了。握緊信紙,我唇角翹起,露出一個笑容來。只是沒有鏡子,也不知道我笑得,是甜或是苦。1任初夏一直覺得自己的父母有著及其奇怪的邏輯。例如說他們都是搞藝術(shù)的,就非要他和他大哥也學(xué)藝術(shù)。他想考普通大學(xué)都不行,一定要他上Y美大。好不容易混畢業(yè)了,他想當個老師懶洋洋地一輩子挺好的,或者找家設(shè)計公司之類的窩進去做那種充滿“匠心”(工匠的心)設(shè)計圖廣告圖也不錯。但他父母無論如何一定要他做個美術(shù)大師,盡管任初夏完全不認為大師是努力就能做出來的,同時也不認為他有成為大師那天賦,但這顯然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他很快被父母強迫弄出國,到了藝術(shù)家的圣地巴黎。因為跳級過一年,踏出國門的他,才剛剛21歲。父母已經(jīng)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從語言班到私立美術(shù)大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