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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王祁燁,依皇命,應(yīng)從諸子擇之,入朝為官,石一千。無子可免,一子或不愿入朝者,一人應(yīng)納每年白銀三萬兩,以示忠誠?!?/br>慕云門宣讀完詔書,祁燁叩拜,輕聲道:“臣領(lǐng)命?!?/br>他傾身扶起祁燁,仰首對比他高大的延王道:“殿下有三日時間考慮,是您的世子還是黃金三萬兩,屆時您下定決心后,下官便會書信朝廷遣人來此?!?/br>祁燁垂眸頷首。“這施恩令,一看便是你向皇上提起的,要么入朝要么重稅,如果吾兒入京老去,也無法分得延國土地,皇上會如何安置他暮年?”“稟殿下,所有入朝的諸子都會在暮年之時封侯,封侯賜地,再由其子繼承,可嫡子,是所有封王都不想入朝的,因為他們都是封國最正統(tǒng)的繼承人?!?/br>慕云門說著,臉龐緩緩被祁燁冰涼的手指劃過,如蜻蜓點水,輕掃又再次離開。祁燁眸色深深,真是......面前的男人大概是他命中的煞星吧。“且容我想想,不過夜晚的接風(fēng)宴,慕大人還是得賞我點光。”慕云門輕輕后退一步,和祁燁保持一點距離。“好的,殿下?!?/br>男人盯著面前白衣出塵的祁燁,窗花的投影,斑駁烙印在他的臉上,不明其意。第21章小鳶鳥夜晚,慕云門與隨行的羽林在延王府的園林出席晚宴。秋天的山間,空氣已是微寒,王府園林中間有一歌臺,座下以毛皮幕帳包圍,點燃暖身的小爐。他們賓客坐在東側(cè),座前茗茶梅酒,山珍海味。“眾使依皇命蒞臨我延國,令小國蓬蓽生輝,本王小小心意,愿眾使路途疲勞頓消?!?/br>祁燁舉杯,慵懶說道,只有視線對上慕云門,這才展露一絲春風(fēng)化雪的笑意。“......”慕云門感覺自己被周圍軍爺紛紛掃了一眼,似乎覺得這延王區(qū)別對待有些太明顯了吧?“謝延王殿下盛情?!?/br>眾人沉聲說道,仰頭喝下第一杯酒。“咚咚!咚!咚咚——”此刻,一旁服侍的侍女輕擊小鼓,發(fā)出一陣有節(jié)奏的鼓點。隨著一個個利落有力的鼓聲,歌臺有幾位身著云紗的舞姬甩著飄然云袖,來到正中央。“是飛仙舞,老子一輩子沒見過一次?!?/br>慕云門身旁的軍爺偷偷和另一個伙伴咬耳,兩人的眼睛綻放出欣喜的光芒。這飛仙舞是不是真的如傳聞,天下一絕呢?只是,眾少女簇?fù)硐?,慢慢走出一個穿玉色云紗的少年,在衣擺繡上點點水晶,仿佛附著在身上的水珠晶瑩,額紋是淡淡鎏金的蓮花狀,應(yīng)該是一位蓮花精。葉禾在眾達(dá)官貴人前,并沒有懼怕,反而自信地?fù)P起清秀的面孔,勾起一抹端麗的微笑,今夜,他依然是扮演飛仙舞的女主角。輕歌曼舞,彩衣飄飄。飛仙舞正在月下王府的歌臺前展露光華,玉色云紗的少年作為女主角,與扮演王爺?shù)纳倥柙诹艘黄稹?/br>只見羽林軍爺面面相覷,顯然有些不明白為何會男女主舞交換。少年對于演繹女子,僅僅看上幾眼,就讓人陶醉忘我。輕盈的足見飛速點地,下一刻便飛身躍起,朝天散去飄飄綾帶,彷如真的仙女下凡。慕云門見到少年時,眼底閃過一抹震驚,同時浮現(xiàn)這神色的,還有鄰座上的延王。男子聽到祁燁輕輕低嘆一口氣,神色流露無奈。怎么好像認(rèn)識那少年一樣?他腦海中冒出一絲困惑。飛仙舞還在繼續(xù)著,少年穿著的玉色云紗,成為歌臺上唯一一抹鮮明的色彩。他飾演一名只有在朝露浸潤下才化形的蓮花精,在備受冷落的王爺晨間游湖時,不巧見到了凌波上輕歌曼舞的花妖。有道是:余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無良媒以接歡兮,托微波而通辭。人間失意,轉(zhuǎn)而羨仙的王爺,在目眩神迷的美貌之下對花妖動了感情。可男子的情愫卻沒有通過微波傳到花妖面前,只能隨著波濤與顫動的荷花,一起對著蓮花精心神湯漾。葉禾彷如遺世獨立的仙子,自己陶醉在碧水波濤上,繡著水晶的云紗,跟順身體的律動四處飛揚,似浪花、似朝露,似淚水。夜色下,祁燁幽藍(lán)的眼眸,流露出淡漠與悲傷交織的神色,他棱角分明的臉龐映射月光的輪廓,朦朧疏離。葉禾棕色的瞳孔直直對上座下的延王,大有挑釁意味,又掃過他身旁的慕云門,如電光火石般閃過一絲憤怒,極快又隱而不見。旋身扭頭,再也不看那些高高在上的官人們。歌舞最后,蓮花妖隨著凋零仙去,而無以傾訴愛戀的王爺也離開這肝腸寸斷之所,這片湖歲歲年年依舊盛開大片荷花,蓮花妖卻再也不在了。只是,在最后一幕,無法忘懷的王爺偶遇一個身穿玉色羅裙的采荷女,這次他沒有停駐步伐,前去與那平凡女子搭了話。“唉,求不得仙子,只能找個相像的人類女子,這故事真是諷刺。”兩位軍爺耳語道,他們還是熱烈鼓掌,為這精湛唯美的飛仙舞劃上完美的句點。慕云門注意到祁燁自表演落幕后,便臉色抑郁。延王垂眸,將酒壺里的佳釀又一次給自己的杯中滿上,然后仰頭喝盡,舉手投足皆畫,風(fēng)雅無限。當(dāng)接風(fēng)宴已然接近尾聲時,祁燁看向慕云門,以磁性清雅的嗓音耳語道:“慕大人,我今夜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且讓羽林退下,我需要兩人交談的空間。”男子呼吸吐納帶著酒香,灼熱的氣息激的慕云門耳畔傳至腦門的酥麻。會不會......太把慕某當(dāng)知心了,兩人距離好近......?男子內(nèi)心有些羞赧,表面上神色偽裝平靜,應(yīng)聲后便遣退一旁酒足飯飽的三位羽林軍爺。“下官領(lǐng)命!謝延王殿下款待!”羽林氣宇軒昂地抱拳告退,在王府下人的帶領(lǐng)下離開花園。在月色靜謐下,山風(fēng)微寒,祁燁與慕云門僅二人留在酒闌賓散的宴席上。延王靜默了一會兒后,藍(lán)眸深沉,豐唇開合,緩緩說道:“慕大人,本王決定每年以黃金三萬兩的朝貢,讓我兒留在延國。”慕云門輕輕嘆了一口氣,這決定讓他心中也不好受,畢竟念及自己與祁燁一段舊情,他間接讓男人與他精心建設(shè)的山中國度,面臨重稅。相信此后,祁燁在延國老百姓心中的尊敬與愛戴,將要動搖,甚至泯滅。“父王!孩兒不同意您的決定!”原本安靜的花園,忽然從長廊的柱子后傳來憤慨的少年嗓音,打破兩人無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