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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滾滾中翻飛的燕雀。甫一見那腳邊的車輪,輪內(nèi)是繁復(fù)的燕雀紋路,慕云門就出現(xiàn)復(fù)雜的神色,稍縱即逝。——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所以鴻鵠能高飛,燕雀只能化為車輪,與泥塵為伍。腦海里閃過一段年少傲慢的狂言,已經(jīng)過去九年,仿佛在諷刺自己似的。慕云門提起神,克制自己不再思索那往事,也許是一上午站立等候的疲憊才讓自己一時間晃神了。隨著馬車漸漸駛近,路人見到便紛紛避讓,垂首不敢看那馬車,里頭坐著一個rou身羅剎。惹不起惹不起。梅家現(xiàn)在的權(quán)勢幾乎能與當(dāng)年慕家媲美,甚至還有幾分超越慕家的氣焰。梅皇后一人盛寵暫且不提,這梅丞相本人也是手腕狠辣高明,官場獨霸一方,替繼位的皇上駁倒了不少先帝時期位高權(quán)重的老臣。一個才而立之年的男人,將那么多只浸yin官場一輩子的老狐貍快要捕殺殆盡,胸中城府多深,可謂細(xì)思恐急。這慕云門,作為曾經(jīng)欺壓在梅馥頭上的男人,估計得被烹了吃!慕府鄰近的幾座宅邸,仔細(xì)一瞧就可以發(fā)現(xiàn),大門都開了一條小縫,里頭的人正偷偷看著熱鬧呢。紅木馬車此刻已經(jīng)停輪,正正好就停在慕云門頎長,瘦若梅骨的身形前。他沒抬頭,依然拱手,實際上是一直盯著自己的廣袖。“踏,踏。”他聽到足音從馬車下來的聲響,然后踩過石板地。“慕云門恭候丞相大人,大人來訪令本府蓬蓽生輝。”他清朗的聲音響亮于門第之下,而視野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黑色絲綢前端附著金片的鞋尖。慕云門承認(rèn),他站在皇上面前,都不及此人來的膽戰(zhàn)心驚。“慕大人多禮,抬頭?!?/br>面前傳來慵懶低沉的聲音,十足的高傲。慕云門聽到對方話落,只能默默抬頭,望向站在身前的男人。春日明媚,縱然鳥語花香,遮掩不了高大偉岸的梅馥那股自帶冷傲殺伐的氣場。他手負(fù)在身后,烏發(fā)以錦冠束起,鷹目點金,棱角分明的臉龐有濃烈心不在焉之色。頃刻,慕云門的視線就被眼前高他一顆頭的男人察覺,點金瞳孔捕獲住男人瑩潤的眸,狠狠凌遲了幾下。作者有話要說:劇情已經(jīng)漸漸展開啦~第6章大錯覺此時,慕云門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煙霧繚繞的畫卷,參數(shù)正一列列浮現(xiàn)出來。人物:梅馥辯才:五十八氣勢:六十七城府:八十機遇:十五侯位:衛(wèi)雍侯官位:丞相看清楚梅馥的參數(shù),慕云門不由得吞咽一口口水,心臟狂跳,有如擂鼓。“呵呵......”此刻,一沙作為系統(tǒng),當(dāng)然瞧見更多梅馥的其他數(shù)值,忽而輕笑,富含深意。笑,也只是笑罷了,并沒有給慕云門做出什么提示來,不知何意。慕云門,挺起腰,化逆境為順境,才是人上人應(yīng)有的能力。慕云門振作精神,給自己勉勵,正想給梅馥引路,卻發(fā)現(xiàn)高大的男人站在他孩子身前,點金鷹目帶著些許贊賞。“哦,這是慕府的小公子?!?/br>梅馥輕聲道,而四歲的慕浩然站得十分疲憊了,還是拱手奶聲朝梅馥躬身:“慕浩然,見過丞相大人?!?/br>乖巧的臉蛋抬首直視梅馥,清清白白,十分直接,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比起我那不成器的孩兒,倒是有幾分氣勢與堅韌?!?/br>未想,從梅馥刻薄刁鉆無比的唇邊流露出的話語,是對慕浩然的贊賞。“小兒尚稚氣,比起梅公子才是相形見絀。丞相大人,這邊請?!?/br>慕云門上前伸手,示意梅馥前進的路。所有人迎接梅馥完畢,福荷疼惜地抱起小浩然,與女眷往宅內(nèi)深處走去,眾多男丁則回去做各自的工作,福祥領(lǐng)車夫安置馬車,而福順則穩(wěn)步跟在慕云門身后。慕云門雖然走在梅馥身側(cè),打算領(lǐng)梅馥前去知世堂,可他發(fā)現(xiàn),梅馥根本不用自己帶,寸金鞋履在廣大的園林中,輕車熟路來到西側(cè)。穿過一個拱門后,梅馥眼里映入十年以來鮮明無比,未曾淡去的景象——慕府西園,也是十亭坐落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間,男人以為自己回到從前第一次來此的時候。人來人往,驚才艷艷,擦肩而過的都有可能是名艷天下的學(xué)士。抬眼,望不見慕府的盡頭,竹林錯落,怪石嶙峋,人工渠穿梭在廣大的西園里,流水淌過,它將蜿蜿蜒蜒穿過總長約五里的十亭,變成門客辯論時,身側(cè)滾滾煮著的茶水。偶爾,可以見到從東園來此蹭熱鬧的慕府少爺,一個瘦高,與雍容家世完全著不上邊的平凡外表,卻有著隱而不見的傲慢,滿腹才氣的青年。可是下一個眨眼,所有的繁華都煙消云散,只剩寂寥空曠的西園,那座知世堂唯獨光鮮亮麗地矗立,明顯近日才重新打理,與周圍的蕭條格格不入。“慕府的十才十亭,真的很難忘卻?!?/br>梅馥正要走入知世堂,忽然飄出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話。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念頭,但這話把慕云門嚇得不輕,懷念?記恨?傻傻分不清啊。慕當(dāng)家的丹鳳眼微微移開目光,輕輕道:“丞相大人謬贊,慕府只是慕府罷了,唯一不變的也只有住在這宅子里的人?!?/br>梅馥聽到慕云門的話,不由得勾起唇角,眉眼細(xì)細(xì)端詳這個慕當(dāng)家,才氣依舊,矜貴不再。“慕大人當(dāng)真確定,此府唯一不變的只有人么?”高大的男人說罷,不管動作凝滯的慕云門,整了整墨黑的衣袍,撩起衣擺走入知世堂中。天香木地板鋪成高于地面的低臺,兩張矮桌相對而立,蒲團方正擺放。剛上桌的佳肴尚冒著蒸騰熱氣。角落放置的蓮臺香爐正是青煙冉冉,熏著兩側(cè)煙灰云紋紗幕也飄蕩暗香,一大副水墨山水屏風(fēng)放置在墻邊,典雅正氣。“丞相大人請?!?/br>慕云門伸手,梅馥點頭就坐,福順指點男仆抬來一大壇酒,放置于錦布包裹的凳上,爾后輕輕放下紗幕,退離堂內(nèi)。此刻,知世堂屋檐之下,便只剩慕云門與梅馥二人了。慕云門偷偷咽了一口唾沫,眼看對面梅馥向自己示意后,便動筷吃起了下酒菜來。來吧,見招拆招!送走這羅剎,好好將任務(wù)扳回正軌。慕云門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揪了揪麻料的褲子,內(nèi)心高度警惕。“慕大人用膳吧,本相愚鈍,竟是忘記今日與你有約,想來你也餓了?!?/br>梅馥挑起劍眉,見僵直身板跪坐的慕云門,不緊不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