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蓬松的奶茶色頭發(fā)，永遠是怯弱的神情，只有在看到古佐陽才會露出閃閃發(fā)亮的眼神。

「姜子惟?！顾俺鰧Ψ降拿?。

今天是大集合嗎？消失的人全出現(xiàn)了，兩人該不會是說好的吧。

「咦？你是小、小佑……？」

「是。」

相較傅宇松，其實他和姜子惟沒有太大的瓜葛，充其量是班上講過話的同學。真要說絕對是始于古佐陽，他現(xiàn)在想撇清也很難。

「你、你跟哥在一起了嗎？」

「還沒?！?/br>
「怎么可能??？」姜子惟瞪大眼睛，詫異全寫在臉上了。「哥對你那么好，你居然拒絕他，太過分了！」

是還沒，不是拒絕。

姜子惟果然是哥控，不過態(tài)度好像和以往有哪里不同了，是沉淀了一周的心情轉變嗎？

崔佑人壓下想嘆氣的沖動，多看一眼在為哥哥抱不平的姜子惟，無意間瞄到某個東西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嗯？」他看到了什么？

「你在看哪里?。课以诟阏f話耶！」

崔佑人沒理他，仔細地研究姜子惟脖子上三五個深紫色的痕跡，一點一點的不是很大，但在他偏白的膚色下尤其特別明顯，想忽略都很難。

他沒看錯，的確是吻痕。

「你被種草莓了?！?/br>
「啊！不準看！」

這才發(fā)現(xiàn)崔佑人在看哪，姜子惟手忙腳亂地想摀住，不過他只有兩只手，怎么遮都會露出幾個。

「這、這絕不是哥哥弄的！」

他說完就紅著臉跑走，崔佑人看著前方叮一聲打開的電梯，真的嘆氣了。

沒人告訴過姜子惟嗎？他這動作根本叫做欲蓋彌彰。

無所謂，等下就知道答案了，雖然他壓根沒相信古佐陽突然轉性的可能。

要怎樣早就怎樣了，沒道理拖到此刻，還毫不避諱的讓他看到，除非對方根本不在意。

看來他比自己想象中更相信學長的為人。

來到研究室面前，望向門上掛著寫有「古佐陽」的名牌，他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凝視幾秒，他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伸手敲門，聽到里面?zhèn)鱽砬逦捻憫?，不再猶豫地開門進入。

T.B.C

☆、第十課　equilibrium05

門后，那人就坐在平常解題的老位子上，用溫暖的笑容迎接他的到來。一切都和以往數(shù)次沒什么兩樣，可是他知道有什么變了。

不只是他，對學長也是。

「你終于來了?！?/br>
「抱歉，晚到了?！?/br>
他們并沒有約定解題時間，但他還是慣性地先道歉。

「沒事，等我一下?！?/br>
搖搖頭，古佐陽示意他坐下，自己則起身略過崔佑人，走到門邊。直到聽見「喀擦」一聲，他才意識到古佐陽做了什么。

為何要鎖門？以前學長從沒鎖過。

「今天就讓我們專注解決你的問題?！?/br>
回到崔佑人面前，古佐陽接過他手上的習題看了幾眼，拿起筆在上面畫出圖表，是和之前無二樣的賽局圖。

三乘三的格子，上面寫了犯人一號二號和承認不承認，以及各個行為背后所代表的利益數(shù)字。

「小佑還是無法理解嗎？」

不作聲地點點頭，崔佑人望向圖表，繼續(xù)保持沉默。

當初明明說好不背叛的，為了利益就承認犯罪的題目，他怎么樣也想不透。

「那，換個方式來說吧～」古佐陽專注地看著他，嘴角的笑看起來別有深意。

「你覺得承認喜歡我會讓你的利益變大或??？」

「什么？」崔佑人一愣。

「不用糾結問題，直接回答我。」

「不一定，要視對方的答案?！?/br>
他說的很堅決，但茫然的眼神已經(jīng)出賣他的真實情緒。學長在說什么？就算要讓他理解也不用用到如此生活化的例子吧。

就像……他所想的全部被看透了一樣。

「那如果我也承認喜歡你呢？你會想選什么？」

「不承認?！?/br>
「為什么？」古佐陽繼續(xù)追問。

「利益可以達到最大?！?/br>
「同樣的道理，盡管不知道你會不會承認，但我知道如果承認了，我的利益會最大，所以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承認。」

「我也是。」

「所以我們都會承認?！构抛絷柲樕系男σ饧由盍?。

「可是明明有更好的方法?！?/br>
又回到最初讓他不解的原點了，只要彼此互不承認，他們的利益不是可以最高嗎？

「沒錯，可是我們達不到?！?/br>
「為什么？」

「因為遵從理性，你無法欺騙自己的心，我也是?！?/br>
「?。俊箤W長在說什么？

「小佑，你一直認為自己是無性戀，堅決否認自己會喜歡上別人的可能性，但你并不是啊?！?/br>
古佐陽伸手握住崔佑人放在桌上的手，微熱的溫度讓他想起那天早晨醒來的溫暖。

沒有說話，他靜靜看著古佐陽。

「如果真是無性戀，在我擁抱你、吻你時，你就該像對他一樣揍我一拳，可是你沒有?！?/br>
無性戀，會本能地對性感到厭惡。但他在學長露出對他的渴望時，他完全沒有抗拒的感覺。

再特別的人，無性戀都不會動心。

「承認吧，小佑，你已經(jīng)喜歡上我了。」

T.B.C

☆、第十課　equilibrium06＃END

「可是我……」

露出迷惘的神情，從國中到現(xiàn)在的價值觀被瓦解，要他在一朝一夕間改變心態(tài)，實在是很困難的事。

他不否認自己變了，但還是無法馬上承認。

望進古佐陽帶笑的眼里，崔佑人想起賽局不是一個人的游戲，還必須有另一個玩家參與。

「學長呢？」

「我喜歡你喔，小佑?！?/br>
幾乎是在崔佑人問完的下一刻立刻大方地說出來，古佐陽傾身靠近，眼底映出他清楚的身影。

忍住想轉頭的心情，他一動也不動。

「你第一次撿我回家，我就對你充滿好奇心。沒想到開學后發(fā)現(xiàn)你是我的學弟，就更有機會靠近了。在看到你對貓和對其他人的落差，我會開始想為什么不是對我笑？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淪陷了。小佑你啊外表看起來冷冷的，但其實很溫柔，想讓人不喜歡上也難?！?/br>
一口氣說完，古佐陽手移開，崔佑人沉默地看著留有余溫的手背，忽然覺得有點冷。

「我承認了，你呢？」

學長承認了，他如果不承認，利益損失最大；承認了，損失只是在次之，任誰都知道該選哪個，他們根本沒有機會達到互不承認的辦法。

原來這就是賽局的解法。

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