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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落在唇上,很涼,殷朝暮卻覺得自己就要燒起來。顧疏眼中有一團被墨染透的漆黑,環(huán)著他的手臂也下了死力氣,偏偏那個吻雖然狠,卻并不狂躁。唇舌探進來的感覺,還是很輕柔。殷朝暮莫名心悸,顧疏越是瘋狂越是冷靜的性格,讓他有種難以把握的失控感,完全不知道這人下一步,會做出什么事來。手臂像一條燒紅的鐵,紋絲不動勒在他胸口,越嵌越緊,殷朝暮疼得難受。顧疏整個人狀態(tài)都不對,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感受,只輕輕笑著,以一種出乎意料的耐心接吻。唇上的溫柔與胸口的痛苦,好像冰火同時熬煎。汗滴墜落,唇舌貼合與撕開的動作極慢,像是最溫柔的情人在吻一件會融化的寶貝——舍不得一絲一毫怠慢。“暮生,乖,忍一忍就過去。我告訴你什么才是最痛苦。記不記得那次九院聯(lián)賽?我一直等,你都不來?!钡袜秸Z,一句話在唇舌間時而消隱,似乎就連說話這點空隙,顧疏都舍不得離開那唇瓣。“好,那不算什么,接著,你害死了我母親,你猜,我當時有多痛?我剛剛想帶你去看看她,最可笑的是,我以為你們會相處的很好……我還以為,我們能成為一家人。”殷朝暮被勒的頭暈眼花,顧疏放開他的唇,一路貼著肌膚轉向下,溫熱的鼻息噴在脖頸一側。“可是顯然我低估了你,你厲害。當時手廢了不能再畫畫,我還安慰自己說:沒什么,反正你沒事,那就很好了……但是你干了什么呢?”顧疏埋下頭又靠近了點,輕輕觸碰他的耳后那一小片肌膚,發(fā)絲落在他的耳蝸里,癢的很。“我……”殷朝暮定定神,顧疏“噓”了一聲,騰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別說話,不要說話。好好想一想,你當初為什么把我扔在原地,跟顧禺走。”“我對自己說:你一定有苦衷??墒悄??為什么整整四年,你都沒有找過我!是不是顧禺來了,你就想擺脫我、想扔了我!”“我沒有!”殷朝暮終于忍不住,狠狠一偏頭,被人這樣禁錮著玩弄讓他有極強烈的屈辱感。他還想說話,側頸忽然被人咬住,身體一僵,頓在那里不敢動彈。顧疏咬的地方,離大動脈很近,而且他那股不正常的樣子,就像要撕咬下一塊血rou吞下去,前所未有的危險感讓他本能地選擇先按兵不動。牙齒在脖子上磨挲,一用力就嵌進皮rou,尖利的齒鋒穿破皮表時細碎的聲音,殷朝暮恍惚中都似乎聽到——并不覺得很疼,溫熱的液體涌出,濃重血腥味彌漫在空氣里。“知道么?”顧疏終于松口,湊在他耳邊,用一種溫柔的語氣說:“母螳螂會在□中一口咬掉公螳螂的腦袋,用牙齒碾碎嚼爛,然后一口一口吞下肚子去。”冰涼的手指撫上他的臉,指尖微曲,從上滑下:“你已經(jīng)拋下我一次了,這一次,又想扔下我去找顧禺?這怎么可以呢……”殷朝暮忽然笑出聲來:“顧疏,我怎么覺得你這樣,不像是死心呢?反倒是……愛到不行。你說是嗎?”顧疏點點頭,竟然毫不避諱:是啊,我就是愛你。早該知道只要給你猶豫的機會,那就玩兒完。把你吃進肚子里才是最好的辦法!”“吃掉你,你就再沒辦法扔下我了?!鳖櫴枵J真地看著他,嘴角還帶著血珠兒:“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他可以等下去,也可以忍下去,但他受不了殷朝暮那種風輕云淡,似乎連從前初見時眼中的憎恨厭惡都快要消失的表情。他從來想不到這四年,等來的不是殷朝暮的回心轉意,反而是那人徹底平靜的疏離。尤其顧禺與殷朝暮之間那種別人根本插不進去的默契與自然,讓他有強烈預感:再不做點什么,他真的會失去這個人……顧疏一把將他摁在門上,低下頭不管不顧地隔著衣服就啃咬起來,撕扯伴著血液腥氣,狠狠繳住那一雙手。殷朝暮越掙扎他越是用力,猶如一頭被逼到角落的困獸,守著自己就要被人奪走的寶貝。明明根本沒希望搶回來,還是嘴巴死死咬著、爪子死死護著,咬的滿嘴是血,不碎不歸。“瘋子!瘋子……”殷朝暮扯住他的頭發(fā)死命往外推,顧疏被他抓得生痛,但他鐵了心,面無表情轉臉用嘴去咬殷朝暮推他的手臂。舌頭一寸寸撫過,衣袖在摩擦中被扯破,扣子一顆顆崩了線,散在地上,發(fā)出清冽的聲音。外衣一敞開,便撤了最后一層防御,顧疏霍地捏上他尖尖的下巴,堵上那兩片淡色的唇,另一只手堅定地探到襯衫下擺一把從褲子里拽出。殷朝暮急得燒紅了眼角,殊死掙扎起來,但緊接著他就清醒過來——現(xiàn)在抱著他、吻著他、讓他痛的人是顧疏!是他曾經(jīng)覺得愧疚的顧疏!是四年前為了他廢掉一只手之后、就被他扔下的顧疏!是他猶豫了很久很久、甚至決定放手的那個人!也是他愛到甚至能放棄尊嚴的那個人……推拒的手漸漸松了勁道,殷朝暮有些自暴自棄的想,躲什么呢?裝什么呢?自欺欺人什么呢?其實你明明就想抱他、想吻他、想和他在一起的。他怔怔地將手臂改推為摟,環(huán)上顧疏的肩。閉眼,舌尖嘗試著回應。一切就像四年前地下酒吧里的下午。就好像,相擁的兩人誰都沒有改變。沒有遺憾與誤會,也沒有姚恩林和顧禺,他們只有彼此。兩人都沉迷,仿佛喝下幾年前發(fā)酵的美酒,光影交錯、思維混亂,影像在跳躍。那是一切都還沒有改變的那個下午。然而卻又不同,那一年是兩人的初戀,吻與擁抱都帶著太多夾雜橫亙在前方的不確定,青澀、忐忑。而如今忘乎所以的兩人,卻都清醒地知道相擁的短暫,但誰都不肯先松開對方。察覺到殷朝暮態(tài)度的轉變與縱容,顧疏的身體一頓,隨即手臂收緊,更加不知疲倦地用舌仔細描摹身下人唇齒之間的牙齦,拼命糾纏那柔軟滑動的舌頭,貪婪地猶如沙漠旅人驟見泉水,不肯放過一點點津、液。嘗完還不夠,還要去舔去吮,直到呼吸困難,才肯稍稍罷休。光線都被顧疏擋住,他睜眼,靜靜看著咫尺間那雙闔起的眼,用盡所有的力氣讓自己記住這一刻,以便往后顧疏結了婚、他回了港,還能在某一年某一天想起來,曾經(jīng)這樣親密過。夢太美,他終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顧疏摟得更緊了些,沉溺地與他接吻,一只手伸進襯衫在他身上撫摸探索。殷朝暮兩輩子加起來,一共就和同性這樣狎昵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