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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終,去南京當守備太監(jiān),安詳晚年。 魏微知道死太監(jiān)嘴巴硬,他一生最大的遺憾其實是沒能給她一個孩子。一覺醒來,她重生到十七歲,算算日子,那個死太監(jiān)就是在這一年揮刀自宮的。 魏微決定阻止他:仇我自己來報,根你自個留著吧。 一句話簡介:把根留住。感謝在2020-05-03 21:34:19~2020-05-04 12:14: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烊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流年轉(zhuǎn) 10瓶;年少不知愁滋味 6瓶;兩塊 5瓶;Dream、llllna、l、花點點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帶球跑 細思極恐! 但現(xiàn)實往往是你所想到最壞的結果就是真相。 紀云回想小皇帝每次來問安時的態(tài)度,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處處妥帖周全, 甚至好幾次為了保護她的安寧而和親娘李太后硬抗。 以前一直以為小皇帝是個大孝子, 感激嫡母把他推向太子位、帝位,所以對她這個嫡母格外孝順。 現(xiàn)在除去了這層母慈子孝的濾鏡, 她和皇帝之間每一次的交流都那么的曖昧。 皇帝發(fā)誓“朕會保護太后一生一世?!?/br> 皇帝在她面前幾乎沒有什么原則,她施展“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低級手段, 僅僅到了鬧的階段,小皇帝就丟盔卸甲的投降, 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搬到故居, 甚至搬出紫禁城。 越想越曖昧,紀云在初夏的晚風里打了個寒噤。 “孔雀啊?!奔o云抓住孔雀的手, 就像溺水瀕死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我要遠遠的離開這里, 我不能回清風庵?!?/br> 孔雀說道:“太后沒有戶籍, 沒有路引, 連客棧都住不進去, 難道風餐露宿?太后手中的錢財只夠一年生活,有什么可以養(yǎng)活自己和孩子的一技之長嗎?太后一旦出走, 東廠和錦衣衛(wèi)必定傾巢而出,太后覺得自己可以藏多久?” 孔雀無情的奪命三連問,句句都給了紀云重拳,把她從不切實際的逃亡夢里打醒了。 紀云問孔雀:“你剛才不是說你母親以前也是挺著肚子私奔嗎?” 孔雀實話實說:“可奴婢的父親有錢啊,他是個販私鹽的, 為母親搞到新的戶籍?!?/br> 孔雀把逃亡這條路給堵死了。 紀云又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哀家現(xiàn)在怎么辦?” 孔雀思考片刻,“皇上要宋院判守在清風庵照顧太后,定是想保住太后懷孕的秘密,一直掩蓋到太后的肚子再也藏不住時,才會告知太后實情。且清風庵遠離紫禁城,太后身邊只有田七一個小女官,人越少,就越保密,這也定是皇上的安排?!?/br> “奴婢覺得,這事說到底是皇上和太后之間的事情,太后需要和皇上商量解決,既然逃避不了,索性攤開了說。太后不要冒險找陳婆子,墮胎這種事情搞不好一尸兩命,不值得。” 紀云:不是我,我沒有,你胡說。 不是我和皇帝的,是“那個人”和皇帝搞出來的麻煩! 但誰會相信呢?連蔡眀姬都不信我,獨自去了荊州找曹靜的老家。 可如今倉促之下,沒有任何準備,逃也逃不遠,八成還是被東廠和錦衣衛(wèi)給找回去。 紀云思忖片刻,說道:“哀家若現(xiàn)在就跑了,你肯定逃不了干系,要送去慎刑司嚴刑拷打。你幫了哀家,哀家不會害你。哀家這就回去,就當今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br> 又道:“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不僅僅事關你一個人的安危,一旦捅破,陳婆子,車夫,還有哀家看過病的五家藥鋪的人估計都不能活了,莫要傷及無辜,我先回去,自己想辦法?!?/br> 天子一怒,流血漂櫓。 紀云曾經(jīng)因家族卷入謀逆案而近乎滅門,她對此心有余悸,不想連累別人,害得旁人也家破人亡。 “莫要傷及無辜”是母親曹靜經(jīng)常說的話,孔雀聽了,越發(fā)憐憫紀云,“奴婢知道了,太后真是菩薩心腸。” “哀家這那里是什么菩薩心腸喲?!奔o云苦笑搖頭,“哀家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想法。不連累別人,不濫殺無辜,是一個普通人應該做的事情,沒有那么高尚。你宮里待久了,見慣了殺伐決斷。在高處坐著,俯瞰眾生,就覺得底下的人渺小如螻蟻,感覺不到他們的痛苦和悲傷。哀家飽食終日,無所用心的混日子,不害人就已經(jīng)是個絕世好太后了?!?/br> 只顧著固江山、奔前程,一腳踩在螞蟻上,誰會在乎螞蟻的感受? 身份越高,對道德底線的要求就越低。 孔雀沒想到日常閑散得像條咸魚般的太后會看得如此通透,更不想讓她死了。 哥哥孔缺要殺她,而他想守護她。 幸虧哥哥不在。 為了避免馬車夫惹上麻煩,紀云在離清風庵還有兩條街時就下車了,和孔雀步行回去。 孔雀始終保持離紀云兩步的距離,他看見她步入清風庵的角門,居然有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太后一去兮不復返的悲愴之感。 天黑之后,田七和宋院判巴巴的在門口翹首以盼,夜越來越深了,就在宋院判實在等不起了,要命人去尋太后和孔雀時,他們回來了。 宋院判迎上去噓寒問暖,“太后今晚在外頭吃了些什么?” “有沒有那里不舒服?” “走了多久?中途有沒有坐下來歇息?” 紀云決定給這個老狐貍最后一次機會,“哀家覺得一切都好,宋院判都不放心,不妨再給哀家把把脈?!?/br> 平日紀云一直拒絕宋院判每天例行請平安脈,最近兩天突然態(tài)度大變,宋院判以為紀云漸漸習慣了以前的日子,坐在小杌子給紀云把脈。 “如何?”紀云問。 宋院判:“太后一切安好?!?/br>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瞞我! 宋院判!你沒有心! 你的醫(yī)者仁心早就喂到狗肚子里頭去了! 紀云心中痛罵宋院判,面上若無其事,“時候不早了,宋院判回去早點歇息。” 紀云去洗澡,孔雀例行和宋院判交代了太后今日的行程、吃食等等——當然,從紀云要陳婆子給她看病開始,一切都是現(xiàn)編的。 宋院判走筆如龍,將太后今天的起居注記下,然后命人連夜送到紫禁城,皇上每天都要看的。 紀云泡在浴桶里,右手按住小腹,里頭孕育著一個新生命,而她一點身為人母的欣喜都沒有,只??謶?。 如果孩子真的是小皇帝的……那么她一生都要鎖在紫禁城里頭了。 紀云孤立無援,盼著蔡眀姬早些回來,她至少有個可以商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