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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說完,宗祠內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哭嗝。 “你懂什么,”段情斜了師弟一眼,“師父他老人家剛跟師祖、師伯、師叔他們團聚沒幾天,如今又要分開,肯定有很多體己話要說,咱們老實等著就是了。” “那也不能哭成這樣啊,”龐太真嘟嘟囔囔,“我感覺他都快打鳴了?!?/br> “砰!” 段情砸了這倒霉師弟腦袋一拳,把小胖子疼的撅起嘴巴,雙眼淚汪汪的瞅著他。 忽略良心的刺痛,段情把目光投向了方笙。 自打從行醫(yī)回來,方笙就變得沉默寡言起來,有時候還會恍惚的望著南方發(fā)呆,也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段情隱隱察覺到了些什么,卻不知從何說起。 就在他略感苦悶的時候,宗祠的大門被“砰”的一聲推開,把自己哭出酒糟鼻的玉柄真人出現(xiàn)在門口。 “還愣著做什么!”他用公雞打鳴般的聲音喊道,“還不趕緊給我搬!” “哎?”眾弟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后又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這就來!” 得了師父的首肯,他們魚貫的涌進宗祠,對著牌位山拜了再拜,然后一人一個,小心翼翼的將還亮著命燈的牌位取了下來,抱在了懷里。 “都給我打起精神!”玉柄真人用哭腔吼道,“弄壞了牌位里的師祖,我就要你們好看!” 弟子們自然沒有不應的,紛紛點頭稱是,然后排成一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庾摺?/br> 看著供案上的牌位一個個減少,玉柄真人鼻頭一酸,又有了淚灑當場的趨勢。 段情一看不好,趕忙湊上前,好言好語地勸道:“師父,您別傷心,三師妹都說了,等到把人送上天庭,牌位還是給還回來的。” “這是牌位的問題嗎?!”玉柄真人瞪了他一眼。 老君顯圣之后,波旬留下的妖蓮全部化為了灰燼,被囚禁控制的眾仙真靈也得到了解脫,然而他們到底被天魔影響太久,就算回到神位也處處力不從心,是以,同樣在封神榜上,而且實力還看得過去的玉泉山眾人就被想了起來。 然而他們在九幽待了太久,又是殘魂之身,不好在青天白日下現(xiàn)身,只得藏到牌位之中,由門人弟子送往天庭。 “師祖他們是這是要去天庭當神仙了,”段情再勸,“這回咱們真是上面有人了,還是一大幫,您在修真界還不是想橫著走就橫著走,想倒立走就倒立?” “誰會倒立著走??!”玉柄真人這回真的氣的打鳴了,“為師用占著點便宜嗎?為師可是天帝之女的師父!” “是是是,不光如此,您還收過清源妙道真君呢,雖然一天也沒教過?!倍吻楹逅?,“但重要的就是這個氣勢,咱走路都帶風,您說對不對?” “我!我讓玉泉山真有了楊戩!”玉柄真人一邊哭一邊氣勢洶洶的喊道,“我光耀門楣!” “對對對,您最棒了?!倍吻橐灰娪袘?,趕緊再接再厲。 “我……我我我……”誰知玉柄真人“我”了半天,又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舍不得啊!” “師父啊,”段情很崩潰,“再哭金丹就要碎了啊!” “為師不管!”玉柄真人躺在地上撒潑,“我為天庭出過力!我為人間撒過血!我要見老三!我要見老三!” “凌玥去云湖了?!被卮鹚氖且幻瑯优吭诘厣系年幦崆嗄?,不過這貨是在曬太陽,“需要我載你去嗎?” “哪里能勞煩燭龍大人!”玉柄真人一把擦干眼淚,正襟危坐,還不忘對段情擺擺手,“愣著作甚!干活去!別妨礙燭龍大人曬太陽!” 段情:“……我就不該管你。” 就在玉泉山上鬧的不可開交時,凌玥已經(jīng)打著“回鄉(xiāng)祭祖”的名號來到了湖心島上。 與上次來時的嚴防死守不同,云湖侯凌仲文親自出門迎她,在得知凌玥的來意后,更是直接做主開了祖地。 凌家祖地還是原來的模樣。 走在寒氣四溢的凍土上,少女穿過一根根冰柱,在路過凌星渡的尸體時還特意停下觀賞了一下他的死狀,然后發(fā)自內心的覺得,這家伙死這么慘,真是糟蹋了他的臉。 凌伯海的墳地很顯眼,因為把冰柱里封的是抱著骨灰盒的梨夕夫人。 梨夕夫人為了凝聚夫君被天雷劈散的三魂七魄,自愿以身為棺,被封入玄冰之中。唯有凌伯?;昶窃俅瓮暾畷r,她才能從這痛苦的折磨中解脫。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早已成了折葉的盤中餐,折葉不死,魂魄不歸,而更可怕的是,凌伯海本身就是玉皇大帝的殘魂。 這是一個注定會持續(xù)到天長地久的承諾,也是永無止境痛苦的開端。 好在,現(xiàn)在一切終于結束了。 “老頭子重入輪回了,”凌玥抱膝坐在娘親身邊,小聲念叨著,“玉帝的尸身被波旬壓榨了數(shù)百年,早就不能用了。其實玉帝長得沒有他好看,你見了肯定不會喜歡,現(xiàn)在這樣剛剛好?!?/br> “等他走過了奈何橋,飲了孟婆湯,娘您應該就能感受到了。” 說著,她偏過頭去瞧冰中的女人。 梨夕夫人一動不動,仿若早已寂滅在了其中。 “他們告訴我,波旬只是被六丁神火送滅了,其實并沒有死透,遲早有一天,他會借著人心重生?!鄙倥杨^靠在了冰柱上,“其實也沒什么可怕的,保不準等他重生了,還真以為自己是舞法天女呢。” 到時候不過是一個領舞大娘,最多跟隔壁要練太極拳的大爺來一場生死賭斗,說不定還會邀請她當裁判呢。 “仙家那群家伙,離了玉帝啥也干不了。他們控制不了天庭,就想要我去幫忙?!绷璜h對著娘親輕聲細語,與每一個離家遠游的兒女一樣,把自己的近況細細道來,“我本來不想答應,可師父也說要重建昆侖,而昆侖與天庭相連,放任不管的話,誰知道又會出什么幺蛾子?” “前些日子,四大金剛在南天門立了塊牌子,寫著波旬與狗不得入內,把哮天犬硬生生給氣的咬人,后來他們有改成了波旬與豬不得入內,也不知道這事是怎么傳到九幽的,伽羅耶竟然寫了好長一封信來罵我,光是把這封信帶出九幽,就起碼過了好幾道人手,簡直比皇帝的八百里加急都興師動眾?!?/br> “出了這檔子事以后,流仙盟那群家伙也跟著不停叨叨,什么父終子及,人倫大理,說的比自家宗門的事都上心,聽的我耳朵都要生繭子啦?!?/br> “也是,他們好不容易逮著一根救命稻草,這時候會撒手才怪呢?!?/br> 說到這里,她停了一下,才緩緩說道。 “或許娘親你會罵我傻,但我覺得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意,得到一件東西,也會失去另一件,逍遙一世和君臨萬代只可擇其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