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遙的從山腳傳來, 只見一只矮胖矮胖的球轱轆轱轆的滾上了山。 “胖師弟!”有眼尖的弟子喊出了“球”的花名。 前往東嶺的龐太真竟然卡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回來了! “這么快?”玉柄真人很詫異, “錢還真是沒白花?!?/br> 然而,如此迅速似乎與那匹驛站神駒沒什么關(guān)系,因為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正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T谟袢降纳介T口。 “你覺得來的是誰?”見到馬車, 凌玥扭頭看向青年,卻發(fā)現(xiàn)身畔空無一人,哪有那道穿著袈裟的身影? 少女頓時一怔,然后就看到小師弟抬起胳膊指向后山,果然在懸崖峭壁之間瞥了一抹米白——就這么一個打岔的功夫,澄空竟然跑了! 能把堂堂禪宗佛子嚇得腳底抹油,來人身份不言而喻。 畢竟當年蘇苑博執(zhí)意出家時,他娘可是哭暈了三回,他舅舅也是打斷了足足十根藤條,直到如今,東嶺何家與禪宗也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東嶺何家竟然真的出人來贖楚允了! 龐太真雖然胖,但行動起來異常靈敏,不一會兒功夫便跑到了諸人面前,只見他一個就地滾,轱轆轱轆地滾到凌玥的腳下,順勢抱住了后者的大腿,發(fā)出了情真意切的呼喚:“三師姐!” 然而他第二句就是內(nèi)容十分不妙的“那小子還活著嗎”,顯然對玉泉山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深有體會。 凌玥向后一點下巴。 見狀,龐太真趕忙向后探去,就見到楚允躺在地上,眼睛凸出,舌頭外吐,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胖墩倒抽一口冷氣,聲音都抖了,“……死、死了?” 看著這慘烈的謀殺現(xiàn)場,龐太真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何家派來接人的馬車可還在山下等著呢! 眼看胖師弟就要當場表演一個華麗暈厥,段情賤賤的從玉柄真人身后冒了出來,在方笙不贊同的目光里,一腳對著楚允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踹去! 感受到了凌厲的殺氣,正在裝死的楚允眼睛一睜,翻身閃避—— “嗷!” 飽含著痛楚的哀嚎在玉泉山上空回蕩。 等到何家的下仆上山運人,看到就是男人一臉清心寡欲的躺在地上,特別的安詳。 “沒事,沒事,”段情還在這邊跟人解釋,“他就是吃多了,撐得?!?/br> 何家領(lǐng)頭的下人假裝沒看楚允身上那個大大的鞋印,對著凌玥作揖道:“表小姐,夫人請您下山一敘。” 在東嶺何家,能稱為夫人的,唯有家主何景中之妻令夫人。 “重頭戲來了?!庇械茏拥吐曊f道。 可不是重頭戲嗎?當初玉泉山留下這疑點重重的楚允,不就是為了狠狠的宰何家一筆? 正所謂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就算中途出了佛子送信、楚允自曝等事,凌玥依然決定堅守初心——宰的何家哭爹喊娘。 在玉泉山眾人的加油打氣聲中,少女跟著抬人的隊伍下了山,走到馬車前時,蓋在車廂前的簾子被掀開了一角,從里面探出了一個腦袋。 “表小姐,”掀開簾子的是一名身穿鵝黃色羅裙的小丫頭,“夫人請您上車?!?/br> 踩著丫鬟放下的繡凳,凌玥打著簾子進入了車廂。 與流仙盟裝兩個人就伸不開腿的狹窄車廂不同,何家的馬車可是盡顯世家氣派。車廂里不僅擺著軟靠、坐墊等尋常物品,還在放著幾張一尺見方的矮桌,矮桌中央有一坑洞,正套著一個徐徐冒煙的香爐。 以凌玥的眼力,不難認出這溢滿車內(nèi)的香氣出自東?;溢?,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就足以買下整個玉泉山——當然,不算上玉泉秘寶。 縱然擺了如此之多的物品,廂內(nèi)依舊足以容納七八人乘坐,然而,現(xiàn)在內(nèi)里只有一人。 灰鼠裘、松綠襖,用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來形容靠坐在桌邊的婦人是最合適不過了。 “外甥女,快過來。”那婦人和藹的招手。 “夫人?!绷璜h疏遠的喊了一聲,走到矮桌前坐下。 平心而論,她與這位令姓表舅媽并不如何熟絡(luò),畢竟一表三千里,沾親帶故的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跟對方的夫人。 不過這位何家夫人在修真界也算是傳奇人物,只不過,她出名并非是因為修為高、能力強,而是運氣好。 出身地方能嫁入三大世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也就罷了,最神的是何家原本的繼承人沒幾年就失蹤了,她那僅是閑散公子的夫君一躍上位,連帶著她也跟著升了天,成了何家的主母。 不過,她能坐穩(wěn)這個位子,八面玲瓏的處事手段也功不可沒。 “你表舅一心想來看你,然而俗務(wù)纏身,才讓我替他跑這一趟?!闭f起瞎話來,令夫人面不改色,“那允公子與你表舅乃忘年之交,遭逢此劫,可多虧了你出手相助?!?/br> 說完客套話,她從懷中掏出一份禮單,“表外甥在山上修煉清苦,我這做舅媽的什么忙也幫不上,唯有備些小玩意兒,望你日后用的上?!?/br> 凌玥瞥了一眼不薄的禮單,沒有接。 “夫人可不要瞧我年紀小就糊弄我。”她垂下眼眸,“表舅與誰結(jié)忘年交我都信,唯獨與西蠻皇子不行?!?/br> “西蠻皇子”一出,令夫人保養(yǎng)得宜的手顫了一下。 “你知道了?”她壓低了聲音。 “一個煉氣修為的游俠散修,卻能拿到東嶺何家的客卿腰牌,更別說他得救后氣定神閑的在我玉泉山住下,篤定會有人用重金贖他……傻子都能看出來不對勁。” 揭開香爐的蓋子,凌玥用火勺撥弄了一下其中的香塊,裊裊白煙升起,模糊了她的面容。 “我自認不是傻子,當然要試他一試,夫人你說呢?” “表外甥天資聰穎,我是萬萬不及的?!绷罘蛉藢⒍Y單放到了桌子上。 “單論偽裝,這位六皇子殿下功力了得,可惜火候還是欠缺了些。”凌玥繼續(xù)說道,“他自稱散修,游歷四方,卻對民間雜事一竅不通,被逼出身份后又說自己此番入中原只為尋友,那保他一命的客卿腰牌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最重要的是,這家伙竟然一照面就喊出了澄空的俗家姓名,口氣還頗為熟稔。 澄空出家可是有年頭了。 不過蘇苑博出家之事一直是何家的死xue,本著把肥羊肺管子戳爆了就沒人付錢的想法,凌玥還是決定隱去澄空拜山這一段。 “況且,這位六皇子殿下裝死裝的讓我想不懷疑他的來歷都難?!?/br> “裝死?”令夫人這回是真的沒聽懂。 “夫人應(yīng)當清楚,云湖侯府是在與西蠻的戰(zhàn)場上起家的?!绷璜h莞爾,“我雖未曾去過邊疆,但有些秘聞還是清楚的?!?/br> “上過戰(zhàn)場的兵士都知道,西蠻人在遇到無法抵抗的危險時,就會下意識的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