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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大的安慰,準確的說,在破案之前我都要盡量避免單獨行動。“趙謹行!”我向他奔去。趙謹行有些驚訝,一見我立馬把煙藏到身后。“你抽煙?”我故作鎮(zhèn)定,變?yōu)槁曈懙恼Z氣。“呃,不是,偶爾,”他故意回避我的視線,有些焦躁不安,扯了扯嘴角,一切都是控制欲極強的微表現?!斑?,你剛剛看起來有點著急,怎么了?”“看到你抽煙,怕你死于尼古丁中毒?!蔽移擦似沧?,隱瞞他道。他眼中閃過一絲質疑,隨即又恢復笨拙的神色,“你不喜歡?”“沒有?!蔽蚁乱庾R地向左看看。“你不喜歡。”他肯定道。我挑挑眉,差點忘了他的書架上放了好幾本微表情教程。“嗯,我不喜歡,戒了。”我道。他的神色輕松了些。“我回去上班了?!闭f完我轉身離開,他還不忘叫我‘早點出來’。這次我并沒叫他先走,打心底里就不想讓他走。回到辦公室,王川讓我給夏曉成回個電話,顯然夏曉成有所發(fā)現。“K鎮(zhèn)兩年前發(fā)生了三起女童失蹤案,當時李元是嫌疑人中的一個,因證據不充分而被排除了嫌疑,一個月后和妻子一起失蹤?!毕臅猿稍陔娫捴兄v道,“但是我們的資料上顯示他是獨居,且沒有婚姻關系。”果不其然,和夏曉成通過電話后我根本不再懷疑自己之前的推測,李元絕對是蓄謀殺人,但他的搭檔,主謀是誰?我準備再審李元一次。屆時二隊也正在審剛抓獲的毒販,我想最遲明天就能得出結果。審訊室內,李元仍然是一副麻木的表情。“姓名?!蔽覇柕馈?/br>他感到奇怪,抬眼看我。“我問你叫什么?!蔽姨籼裘?。“李元?!彼槒拇鸬?。“婚姻狀態(tài)?!?/br>他遲疑了兩秒,道:“未婚,獨居?!?/br>“撒謊?!蔽移届o道。他立馬抬起頭,臉上的驚慌一閃而過。“你的妻子呢?在K鎮(zhèn)娶的那個?!?/br>他一怔,臉上的憤怒一閃即過,“我沒有。沒有妻子。沒有在K鎮(zhèn)結過婚?!?/br>“機械的重復是最低級的謊言?!蔽抑惫垂纯粗难劬?。李元雙手顫抖著放在腿間,他淺黃色的瞳仁里有太多復雜的神色,恐懼、擔憂、無助、暴戾、憤怒,矛盾的神色被圈在無力承載的眼眶中。他沉默了三分鐘,正張嘴打算說話,我的電話適時響起,他嚇得一愣,又硬生生把話憋了回去。“小越!”電話聽筒內傳來的除了夏曉成的聲音,還有翻動紙頁的動響,“我翻了k鎮(zhèn)女童失蹤案的資料,詢問了當時的知情人,李元的嫌疑最大。當地刑警告訴我,本來當時都認為他判刑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料到審訊和證據收集方面出了漏洞,他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而且家里跟當地警局也有點關系......”“嗯,我知道了?!蔽艺驹趯徲嵤议T口,用恰好能讓李元聽到的音量回復夏曉成,說完便掛了電話。自我接電話那一刻起,李元的視線就沒從我身上離開過,他的動作越發(fā)僵硬。我坐回原位,將手機仍到桌上,聲音在小小的空間里聽來尤其震撼,他被嚇得一抖。“誰讓你這么做的?”我滿不在意,將雙臂地撐在桌上,食指交叉。他仿佛是察覺了壓迫感,但仍不肯承認,“什么做什么?”“嘴硬有什么用?你有前科,我知道;你們的計劃,我也已經知道了,我現在只需要知道那人是誰?!蔽矣檬持盖脫糁烂?。李元神情木訥,一陣戰(zhàn)栗之后反而放松了許多,他抓撓自己的頭發(fā),淚水順著鼻尖滴到桌上。“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他如孩童一樣啜泣起來,“我知道我有罪,我不能死,真的不能死?!?/br>“我找那些小女孩,那是因為不知道這輩子還會遇到她......我本來認為那個案子一完就能跟她好好過,但是......我擺脫不了?。o論如何都擺脫不了!我只有這樣......他說車禍最多判三年,三年一過,我犯的罪就都不用再擔心,他會幫我處理......”他絕望地抬頭,淚痕留在臉上,新的淚水還緩緩滑下,“我的妻子在他那,他威脅我,他說只要熬過去了就能......就能重新開始......”“我們幫你?!蔽移降?。李元噤聲,眼中還是充滿恐懼。“你的妻子,我們會保護好她,但是你得告訴我們那人是誰,我們才能幫你。”我堅定地看著他。他依然沉默,微微搖頭,表情悲傷無比,“這是條死路,是條死路......”我深吸一口氣,往后仰了些許,“當年你妻子幫你善后了?”他盯著我,沒有言語,因為慟哭而不停努著嘴唇,用最后一絲理智對我撒謊,“沒......沒有?!闭f罷緩緩低下了頭,蜷縮在椅子上,脆弱又悲傷,卻恰巧是年幼純粹時才有的姿態(tài)。人類自私,自私,又要愛,越自私越愛,越愛越自私,李元的妻子如此,人人如此。李元被帶回拘留,我已經木然。走出警局時看到行色匆匆的同事,他們代表著正直,但他們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地方藏污納垢,在他們眼神的深處、在他們內心深處、在他們的本能之中,都有一個罪犯或是一個從犯。我深深厭惡這一切,和犯罪形影不離的慈悲。“你怎么了?今天一直不對勁?!?/br>趙謹行撫開我眼旁的發(fā)絲,輕吻著我的眼角和額頭。電視播放著俗套的喜劇情節(jié),我枕在他懷里,柔和的暖光包裹著,慵懶而愜意。“謹行?!?/br>“嗯?”他捧著我的后腦,用指腹摩挲著我的耳垂。“我愛你?!?/br>他的呼吸滯下一瞬,隨即在我的頭頂一吻,將我擁得更緊。“我覺得,我可能會為你犯罪,如果到了不得已的時候。”我想到了李元的妻子,心中酸澀。“別犯罪。”他堅決道,“不準?!?/br>我輕笑,覺得他太過幼稚,“所有的犯罪都是源于自私不是嗎?人人都自私,人人都有犯罪機率?!?/br>“人人都能犯罪,人人都骯臟,只有你不能。”他固執(zhí)道。“喂喂喂,你這要求也忒高了。”我笑道,“我畢竟要在社會里生存,哪個人沒污點?!?/br>他沒答話。“我覺得,人是最容易受影響的生物?!蔽彝嬷种?,腦海中又浮現出看到丁尋尸體時的場景,心中恨得咬牙切齒,“就比如......我看到弟弟的尸體時......恨不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恨不得用更殘忍的方式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