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的嘴瓣,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就見太子眉頭一皺,“不許咬嘴唇,回頭再傷了。” 沐兒的臉卻是更紅了,偷偷地別過臉,心里涌起一種甜來。 太子便牽了她繞過其余的架子,直奔布匹而去。 到了架子跟前,太監(jiān)小心揭開擋塵的黑布,就見一匹匹精致絕倫的布匹展現(xiàn)在眼前,光彩耀目。 沐兒倒不貪心,想著他說賠她,便只想揀一匹。一片閃亮中,有一匹青纈,上面白色花紋清晰別致,她伸手摸了摸,上手有一層臘油,便笑道:“就這個吧。開春做了衣裳,倒不怕小雨。” 太子斜睨她一眼道:“誰還敢叫你淋雨不成?你怕不是懶得繡花兒吧!” 沐兒也不理他打趣,就催著要走。 卻見太子玉石般的面孔上,神情淡淡。他微微仰頭,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下頜線,一手搭在架子上,斜倚著不動。如果不是他的手指在架子上輕輕地敲打著,發(fā)出“鐸鐸鐸”的聲音,會叫人以為是一尊神像。 沐兒被他晃得心頭猛地一跳,挪開目光,看向太子修長白皙的手指。一看之下,不禁一股笑意涌上心頭——那一架子竟放的都是些男子用的面料。雖然男女面料差異不大,可到底男子的多偏向素雅,面料也更硬實些。 原來繞了這么大個圈兒,他還沒忘了做衣裳的事呢!只是上次鬧成那樣,才說不出口吧。 想著自己已經(jīng)偷偷做了準(zhǔn)備,沐兒強(qiáng)壓著心頭的笑意,一臉無辜走過去,隨手揀了一匹珊瑚色的,問道:“這顏色不錯。殿下,不如也賞了妾吧?” 太子的臉,慢慢地長了下去。一扭頭,朝外走去。 沐兒看了一眼,低下頭,忍著不理他。 旁邊太監(jiān)愁眉苦臉,捉摸了片刻,還是把這匹布也給堆車上了。 ***** 太子步子大,在前面走,已經(jīng)繞到中殿前頭,見不著身影,沐兒還在后頭慢慢跟。 就聽前面隱約傳來馮沖的聲音:“殿下,陳……剛才送了信兒來,……風(fēng)犯了。奴才擅自作主,派人跟著溫太醫(yī)走了一趟,說是……犯得很是厲害?!?/br> 沐兒一下上前幾步。 “殿下,可要去瞧瞧?”她聽到馮沖這樣問。 第42章 跟沈夫人無關(guān) 日光已經(jīng)有些偏斜, 把沐兒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縮在墻后,手扶著冰冷的墻,停住了腳。 就聽太子淡淡地道:“那孤便走一趟吧?!?/br> 沐兒仰起臉, 心里嘆了一口氣。陳夫人有個真心疼愛她的父親呀。想想自己那個爹,沐兒心情實在好不起來。 她慢吞吞地從墻后轉(zhuǎn)出來。馮沖看見她, 把腰彎得更低, 叫了聲:“給夫人請安?!?/br> 沐兒眼兒彎彎,嘴角也彎彎,好像根本沒聽見他們剛才的話一樣,親親切切地道:“馮公公好?!?/br> 馮沖勾著頭, 有些不敢抬起。昨天殿下交給他的苦差事, 他辦是辦了??申惙蛉说慕鹱? 他也收了。倒不是貪圖那點金子。而是太子打小去哪兒他都跟著,陳家上下,他也是熟得不能再熟。陳夫人也算是他瞧著長大的。 按理,他該等沈夫人走了再說??捎峙绿优d致來了, 直接跟著沈夫人去布置那暖閣。到時候從臨華殿里把人拉走,難度更大不說,只怕更招沈夫人的恨。若是私下偷偷說, 傳到沈夫人耳朵里更麻煩,倒不如這樣明光正道的, 他總是一片私心,為了殿下好。尊師重道,太子的名聲還是要要的。 太子回頭瞧了一眼沐兒, 神色更淡,道:“你先回去吧!”并沒說今晚來是不來。 沐兒便笑得極燦爛地行了禮,謝了賞,帶著流采坐著轎子,回了臨華殿。 他們這一路走,一路叫來往的宮人看傻了眼。 殿下逢年過節(jié),賞東西,原也不算什么??墒沁@沈夫人,這不叫賞,這叫搬家。瞧瞧那整套的酸枝木藤心桌椅,那百花寶蓮青銅燈,還有那堆得高高的一個個錦盒,里面也不知道藏著什么寶貝,整整兩車啊。 他們還沒回到臨華殿,整個東宮就沸騰了。這沈夫人昨兒才闖了宮,可硬是皇后娘娘都拿她沒法子。陳夫人還吃了掛落,被攆出了宮。今兒太子又這樣大張旗鼓地賞,可真是后宮里,蝎子拉屎獨一份。 宮人們紛紛捉摸……這臨華殿不知還有沒有缺兒? ***** 一回殿,流采就拉了沐兒進(jìn)了內(nèi)室。 “姑娘,殿下怕是還惦記著做衣裳的事呢!你怎么不順便兒說了。奴婢瞧著,殿下怕又不開心了。” 本來昨天就累,剛才在庫里又走了一個多時辰,沐兒覺得渾身都乏,也懶得換衣裳,直接就往床上一趟。閉著眼,心里卻想著馮沖的態(tài)度。 馮沖明知道她在后頭,當(dāng)著面,替陳夫人說好話,這是不怕得罪她的意思?馮沖大約是最了解太子的人??梢?,她在太子心里,指不定,還真就是個新鮮的玩意兒。 太子那么霸道個人,這后宮的幾個女人們挖空心思討好他,他偏對她還不錯。莫不是就因為她不像別人那樣巴結(jié)他?若她直愣愣地巴結(jié)上去,他怕不會又突然變了臉? 她呆了一會,突然覺得自己這番患得患失,實在可笑。太子的心思,她猜個什么勁兒?懶得再在這事上費心思,她把眼兒一閉,道:“先把今兒得的東西都收起來吧。做衣裳的事,回頭再說?!?/br> 流采:……。 ***** 沐兒迷迷糊糊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聽到耳邊有人說:“姑娘,姑娘,不好了?;屎竽锬镎倌闳ス饘m呢!” 沐兒“騰”地翻身坐起,立刻嚇清醒了。 “殿下呢?”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會頭一句話,就問這個,問完才想起,他出宮去陳家了。 她說不出的懊惱。看來,走了一個陳夫人,這東宮還有的是人瞧她不順眼。不然怎么前腳太子出了門,后腳皇后娘娘就知道,趁這空當(dāng)來找她麻煩。 “可有說是什么事?!”她忙要下了床,流采跪著給她套上青金棉鞋。 “沒說!皇后娘娘跟前的杜公公在廳里立等,請他坐都不肯呢!” 沐兒頓了一下,心里更覺不妙。 她想了想,道:“你叫人去跟他說一聲,就說,我剛才睡下了,要重新梳洗換衣,請他喝茶吃些點心?!?/br> 能拖一刻是一刻。 萬一太子只是去去,就回來了呢,沒準(zhǔn)還趕得上來救她。 她慢條斯理地重新梳洗換了衣裳。先是戴上了棉護(hù)膝,又罩上了厚厚的錦藍(lán)棉褲。重新梳頭,把之前的飛仙髻拆了,換成最樸實無華的單螺髻,只別了一根扁金簪。鬢邊,想了想,還戴了那三朵花兒。臉上也不撲粉,也不抹胭脂。 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