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上我，不是么？”

秦月樓整個呆住了，完全不知自己是該生氣、該傷心，或者該覺得好笑，抑或……感動。

“我分辯不出你哪里是真的，哪里是演戲。但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實的。”許翔也發(fā)覺他情緒不穩(wěn)，連忙解釋，“我絕對沒有一點看你做戲的意思……”

秦月樓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覺得自己把眼前這人欺負(fù)得很慘，慘到明明一切都是自己不對，這人卻怕自己不高興，一直承擔(dān)理虧的角色。

“那最后那一天，你也是有準(zhǔn)備的？”他問。

“嗯，雖然想到多半是你的預(yù)謀，我也自恃一身本事赴約了。而且我也怕我不去的話你真的會有危險?！痹S翔回答，“離開之前我已經(jīng)安排好，解散天湖幫，讓齊擎幫我善后?！?/br>
“我那時想，就算你真的想殺我，我也要問明了原因再死──如果是可以解決的問題就不用死了，如果你真的有非殺我不可的理由，并且我也認(rèn)同的話，就算死在你手下，又有什么關(guān)系?！痹S翔撫他頭發(fā)，還是嘆息，“如果我早知道是這么容易解釋的原因的話，解釋開就好了，又何必浪費這五年。”

秦月樓撲在許翔身上，閉上眼，淚水沾濕睫毛。

低聲說：“對不起，翔，對不起……”

他一直以為他很愛許翔，雖然欺騙過他也殺了他，但愛的感覺是真的。

但好像和許翔一比，他愛的方式就微不足道了。

“乖，不要哭?！痹S翔依然笨拙安慰，低頭去吻他淚水，“你能夠愛上我，愿意和我在一起，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愿望了?！?/br>
以前的他總是盡量呵護秦月樓，盡量溫柔對他，同時悲哀著秦月樓對他的隱瞞和欺騙。有時候真的完全看不到希望，也會想干脆放棄或者干脆使用強硬手段，可是都不行。

因為他愛上的就是那個看起來柔弱嫵媚，實際上倔強強硬的秦月樓。放開舍不得，把他關(guān)起來更是不行。只有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對他好，希望有一天他能有真正的回應(yīng)。

所幸，在他自己都絕望之后，失去記憶的他終于得到了他一直盼望的感情。

這就足夠了。過去的始終是人生的一小部分，他和他的未來還長。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一會兒還要去接機，再哭就來不及吃午飯了。”抱著人安慰了會兒，許翔看看時間，發(fā)現(xiàn)上午已經(jīng)過去一大半，快到午飯時間了。

他想下去做飯，無奈身上的人緊巴住他不放，賴在他胸前蹭啊蹭的，發(fā)梢拂在他身上，弄得他癢癢的，同時有種不適宜的沖動。

“月樓，別這樣，我要去做飯……”聲音被身上的人吞下，秦月樓主動吻了他一會兒，吻到許翔熱烈回應(yīng)yuhuo焚身。然后身前小惡魔露出尖尖耳朵，眼睛眨啊眨地看著他：“翔，我們有五年不見，難道不應(yīng)該做點什么比吃飯更有意義的事情嗎？”

黑幫老大的許翔，和秦月樓，確實五年不見，今天剛剛重逢。

在猛烈的渴望之下，許翔終究還是沒逃過姓秦的妖精的誘惑，把人壓倒身下，吃個干干凈凈，骨頭渣子都不剩。

結(jié)果就是過了時間，激情過后只好匆匆忙忙穿衣下樓開車，買快餐路上吃。秦月樓拿薯條蘸番茄醬，喂得許翔嘴上紅紅一片。許翔無語，在收費站前減速等待時深深一吻，全涂回秦月樓嘴上。

打情罵俏，人生一大樂事也。

齊擎原本是許翔的影子一般的存在，不過許翔不想讓他用一生來效勞，后來基本放他自由，只有偶爾麻煩他處理一些事情。

因此秦月樓原本是不知道齊擎的，只是偶爾聽過擎哥這一稱呼。兩人初見，就是在許翔“死”后，齊擎找他了解情況，兼報仇。

那時秦月樓實際上抱著的是一死以報的心理，齊擎問他幾句話，問著問著就把真相問出來了。

兩人間的關(guān)系實際上有點復(fù)雜，被同一個人領(lǐng)養(yǎng)，不過齊擎是已受害者，而秦月樓當(dāng)時“未受害”，卻因此害了他一生。

而解釋完真相的齊擎言道，他不殺秦月樓，因為只有許翔有資格決定他的死活。而且……對秦月樓而言，恐怕活著比死去，還痛苦。

總之，秦月樓其實是不喜歡齊擎的，那種不喜歡夾雜了些害怕。因此當(dāng)一個黑衣人走出來時，秦月樓偷偷退了一步，半躲在許翔身后。

眾多人中，齊擎幾乎是馬上找到許翔，走過來，單膝著地跪下來：“少爺?！?/br>
許翔伸手扶他起來，兩人相視笑笑，似乎不必多說什么。

秦月樓在一邊看著，心里多少有些發(fā)酸，咳了一聲。

許翔連忙拉他的手：“這里人多，我們先出去吧。”

齊擎看著他二人，微微笑了。

機場人多，許翔在前面開路，二人在他身后走。齊擎得了空，對秦月樓說：“其實我一直想跟你道歉的。”

“你跟我道什么歉？”秦月樓瞄他。

“我當(dāng)初只想著殺他，卻沒想到他不會甘于寂寞，肯定還會害其他孩子……如果我想到這點，一切就不會發(fā)生。如果我殺人的時候不用代表身份的槍，還大搖大擺穿著黑衣在路上走，你就不會知道是天湖幫的人做的，更不會聯(lián)系到少爺身上。”齊擎大概是難得說這么多話，到最后都不自在起來。

秦月樓側(cè)過頭，然后抬起，一笑：“無所謂了，沒這么多如果的話，我怎么會遇上他？”

他手緊了緊，握緊許翔的。許翔并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只是下意識回應(yīng)地握緊他的手。

所有的苦難，如果是為了和這人相守，也是值得的。

齊擎笑了。

“剛強易折，秦月樓，你這個性，是得不到幸福的。”

“除非，你遇到一個更強，卻愿意包容你的人。”

──例如這一刻，把秦月樓掩在身后，生怕他受一點傷害的許翔。

尾聲

“許翔，你是否愿意和秦月樓相守一生？無論是健康或疾病；是貧窮還是富裕，你們都會相愛相依，不離不棄?！?/br>
“我愿意。”

“秦月樓，你是否愿意和許翔相守一生？無論是健康或疾??；是貧窮還是富裕，你們都會相愛相依，不離不棄?！?/br>
“我愿意。”

上帝為證，這二人結(jié)為──呃，couple……

這一刻雖晚了五年，但遲到總比不到好。而且，還有大片的未來在前方。

交換戒指，銘刻一吻。

陽光燦爛，萬里無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