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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沐思索一秒,坐下來,也拉著對方坐下,好笑道:“該生氣的明明是我才對,你抱怨什么?”聞言,休伊斯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對于一個百來歲的人而言,一年的時間,應該是很短暫的吧?在沈沐十八歲到十九歲的這段時間,是休伊斯唯一能夠完整地接觸這個世界的一年。那么這一年某人在干什么呢?其實想想就知道了,辛辛苦苦寒窗N年,終于考上了理想的大學,解放的學生會干什么?游戲、、動漫、燒烤、KTV、旅游……各種浪。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休伊斯能學些什么可想而知。沈沐有種淡淡的教壞小孩的愧疚感。沒錯,小孩。既然塞西里神官的目的是祭祀,那么讓祭品變成一個睿智的人顯然是沒有必要、耗費精力且徒增變數的,不如將祭品往單純的方面培養(yǎng),如果再對自己信賴有加,若是能夠毫無猶豫地為了自己獻上生命和靈魂,就再好不過了。鑒于此,沈沐可以稍微想象休伊斯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為了他人的欲望而活著,沒有自身特點的存在嗎?這種本以為只在里才能看到的情形,也會發(fā)生在現實里呢。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是的宗旨,可實際上,現實往往比故事更難測。不,腦補不好。沈沐試圖尋找能夠支撐想法的證據:“休伊斯,你有愛好嗎?”對方平靜地注視著他。“你空閑的時候,喜歡干什么?”沒有回答。可能對這種跳躍性太強的問題不適應吧。沈沐換了種正經的神色,道:“休伊斯,我在很認真地問你,吞噬我之后,你要做什么呢?”“代替你?!?/br>這次回答得倒是很快,估計想了很久了。“具體呢?”“……”“你會對沈浩他們下手嗎?”“不會?!?/br>“如果他們發(fā)現你不是本人呢?”“我會模仿。”休伊斯一直在觀察弟弟等人的行動和他們與半身的互動,早早就在為這一天做著準備。他知道,隨著末世的到來,能夠為其所用的變異植物遲早會出現,到那時,就是他光明正大來到這世間的時候。“百分之百的把握不被發(fā)現?”“……”“況且,得到我的身份、又依照和原本一般無二的模式才行動,意義何在?”如果你說要自己自由自在地闖蕩一番我倒是能懂。“……”茫然的眼神。沈沐覺得對面的巨嬰有點萌。是的,巨嬰。之前的一百多年,休伊斯真的能算是活著嗎?假如不算的話,他和剛學會爬或者走的嬰兒也沒什么兩樣。心好累。并不想當思想老師。“我再確認一遍,你不會對我的同伴下手,還會保護他們,對嗎?”休伊斯點了點頭。“那么,殺了我吧。”沈沐朝心口比劃:“既然刀不在了,就由你下手吧,你的經驗應該很豐富吧?不要讓我痛啊。”他瞧上去對死亡毫無恐懼,和時常見到的、淡漠疏離的表情不同,此時的少年甚至是笑著的,眉目彎彎,言笑晏晏,就連執(zhí)起他的放在心口的動作也不見顫抖,反而平和極了,就像是在說“今天晚上吃什么”一樣淡定。“為什么?”休伊斯忍不住發(fā)問。“這里是你的靈魂回廊,我沒有辦法翻盤啊?!鄙蜚寰従彽溃骸澳蔷湓捲趺凑f的,生活就像[嘩——],如果不能反抗,不如躺下來享受?!?/br>他微笑,整張臉都好像在發(fā)光,低語如同來自深淵的惡魔般蠱惑:“來吧,殺了我,得到我的記憶,休伊斯,從此以后,你就可以在地球上順利地生活下去,帶著完整的rou體與靈魂,沒有人知道你的過往,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神選大陸和塞西里神官都拋到腦后,你便叫做‘沈沐’,是一個普普通通、土生土長的地球人——”只不過,姓名為“沈沐”,記憶為“沈沐”,舉止為“沈沐”的你,和我又到底有什么區(qū)別呢?沈沐瞧著怔住的休伊斯,勾起了唇角。來吧,就這樣吞噬我,不過一定要吞得干干凈凈,絲毫不剩,否則,就該換我蟄伏在身體里,試試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不——”第70章掙扎休伊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明明機會就在眼前了,不是嗎?沈沐的存在,只是一個意外。自他分離出靈魂碎片時,便決定了,終有一日要糾正這個意外的,不是嗎?一個成長了十九年的人類而已。即使以壽命而言,他才過了百歲的五分之一,又如何呢?如果不曾融合靈魂碎片,在如今這個亂世,他也應該活不了多久才對。休伊斯這樣想著,似乎在找什么借口,手上握著的刀刃,全無法再向前。屬于他的靈魂回廊,再加上神選大陸的修行的漫長時間,決定了沈沐在這兒處于絕對的劣勢。雖然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但也差不多了。那么,為什么不下手呢?只要再往前推進一些,將這個稚嫩的靈魂徹底撕成粉碎,不就好了嗎?沈沐看著胸口的刀。和現實中如出一轍的、他所持有的軍刀的樣式。連刀柄上的細細劃痕都一模一樣。為了完美地扮演“沈沐”,休伊斯真的下了很大的心思呢,觀察得非常仔細。想必,這也是他自信事成之后不會被沈浩等人發(fā)現的依仗吧?不得不說,有些天真。直覺這種東西,或者說,第六感這種東西,是毫無道理可言的,即使明面上瞧不出破綻,但相處久了,心里還是會覺得不對的?!斎?,沈沐覺得沈浩應該沒有這種纖細的神經。鋒利的刀尖如今就快碰到他的心臟。這兒既然被稱為靈魂回廊,那么所謂的心臟部位還是要害嗎?莫名思緒游移了一瞬,沈沐低垂著眼簾,視線停留在雪亮的刀鋒上,最尖端的部分,已經沒入了他的胸口,帶來尖銳的疼痛,卻奇異地,沒有血液流出。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對于生活在科學側的居民而言,魔法側的事情實在搞不懂,比如說,明明是個漆黑的地方,氣泡卻能被看見顏色,而軍刀,也能發(fā)出刺目的寒光。沈沐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力氣一點點地從身體里流逝,痛楚像是劇烈又像是遲緩,心臟仍在跳躍著,距離能夠傷害到它的刀尖很近,甚至能感覺到莫可名狀的寒意。沈沐抬眼,看向白袍的少年。對方似乎被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