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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厲不鳴過來,菜也都備好了。 厲不鳴見到母親,喚了一聲“娘”,鶴夫人陰郁了多日的臉就見了明月,溫溫笑道,“快過來吃飯?!?/br> 桌上的菜肴鋪滿了能坐十人位的圓桌,足足有二十多道菜。 厲不鳴有些驚訝,他以為只是簡單地喝些粥,畢竟是半夜了,可卻做得這樣豐盛,“娘,這……” 鶴夫人笑道,“今日是小年。” 厲不鳴恍然,但……還是覺得太過豐盛了,豐盛得有些不正常。 他蹙眉坐了下來,婢女過來斟了水,他聞見酒味,問道,“是酒?” 他病好了以后,母親怕他復(fù)發(fā),所以從不讓他喝酒。 鶴夫人說道,“鳴兒已長大成人,可以喝酒了。而且日后行商,酒是少不了的。在家里醉,總比在外頭醉得好。” 厲不鳴聽著話里不對,“你們又打算將滄瀾閣交給孩兒了?” 厲天九說道,“是,爹不會再管滄瀾閣的事,日后滄瀾閣的全部事宜,都交給你,你從今往后便是閣主了。” “不行?!眳柌圾Q拒絕道,“我可以打理滄瀾閣的事,但做閣主我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資格,更何況父親你還這樣年輕,無需早早讓位。” 鶴夫人笑道,“傻孩子,你爹接掌滄瀾閣這么多年,太累了。你也有能力接掌,我們也想偷個(gè)閑?!?/br> 這話似乎說得通,但厲不鳴還是有些不安。 母親心疼父親吃苦,但是……母親怎會不心疼他會吃苦? 這說不通。 厲天九又道,“魔十分狡猾,也十分殘忍,若知道滄瀾閣叛變,他們定會來報(bào)復(fù),殺一儆百。所以我會學(xué)孔雀谷那樣,將整個(gè)滄瀾閣都隱藏起來。只是陣法雖然是從他們那里所得,但沒有靈陣師坐鎮(zhèn),只怕很快就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br> 厲不鳴仔細(xì)聽著,一字不漏。 父親今日有點(diǎn)不一樣,這種感覺,仿佛是在……交代后事。 父親是怕自己重回正道后,夜幽冥就會對他下手嗎? 厲不鳴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cuò)了,不該這樣逼迫雙親…… “只是滄瀾閣不似別的地方可以隨意移動,所以人走了,根卻還在這,你要做的,就是如果真的保不住滄瀾閣,就放棄它,自己離開,去孔雀谷找不聽,去問月門找孟真人,別的地方不要去,因?yàn)樗麄儽Wo(hù)不了你?!?/br> “爹……”厲不鳴終于開口道,“你不會有事的,你們都不會有事的?!?/br> 厲天九冷峻的臉上也見了溫和的目光,“總要做最壞的打算?!?/br> 鶴夫人也笑道,“對啊,鳴兒你想多了?!?/br> 厲不鳴微怔,他真的想多了? 鶴夫人溫聲,“吃菜吧,過小年不要說這些不開心的?!?/br> “好?!眳柌圾Q提筷之際又看了他們一眼,面色平靜,真是他多想了吧。 第九十八章 計(jì)深遠(yuǎn) 小年的飯吃了半個(gè)時(shí)辰, 厲不鳴回到房里的時(shí)候天還沒有亮, 但他聽見了遠(yuǎn)處的雞鳴聲。 他躺在床上不由想起剛才和爹娘的談話, 三人十分有默契地不提魔的事,可越是避開這個(gè)話題,厲不鳴心里就越是不安。 輾轉(zhuǎn)反側(cè),竟是不能入眠。 直到外面天色蒙亮, 卻又下起雨來,從窗戶看去又是一眼高墻, 更顯得死氣沉沉。 他莫名討厭這灰色的暗調(diào),對進(jìn)來伺候他起身的婢女說道,“快要過年了, 叫人去外面多買一些花回來,還有紅燈籠, 把樹掛滿?!?/br> “是,少爺。” 厲不鳴洗漱好出去, 見宋管家已經(jīng)等在那,問道, “這么早?” “閣主和夫人昨日吩咐, 讓我從今日起回您的院子,協(xié)助您打理事務(wù)?!?/br> 厲不鳴以為父親至少要過幾天才會放權(quán), 沒想到這么快。 “我去請安?!?/br> “不必了?!彼喂芗姨ь^看著他,說道,“閣主和夫人一早就出門了?!?/br> 厲不鳴微頓,他看看天色, 大概剛到卯正,那爹娘是根本沒睡就走了吧。 他問道,“他們?nèi)ツ睦锪???/br> 宋管家答道,“老奴不知?!?/br> “做什么?” “生意人出門,自然是談生意?!?/br> 厲不鳴皺眉,答得含糊其辭,恐怕再問也是這么答,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此時(shí)厲天九和鶴夫人已來到了他們要做生意的地方。 即便滄瀾閣的靈氣并不充沛,也不似別的門派那樣純凈,但是至少讓人感到舒服。 可眼前的地方,卻沒有一絲靈氣,離得越近,就越讓人覺得窒息。 鶴夫人見丈夫要去敲那魔域大門,心中驚悸,“夫君……” 厲天九回頭看了看她,“你回去吧。” 鶴夫人搖搖頭,“不要再勸我,你知道勸不動我。過往二十年我們從未分開,今后也不會?!?/br> 即便說了千百回,但回答依舊是這個(gè)。 厲天九不再勸她,朝她伸手。 鶴夫人的心平靜下來,將手交到丈夫的手中。 大殿之中,已筑起了九州沙盤,每一個(gè)門派坐落的位置都被標(biāo)記得清清楚楚,就連一座山川,一條河流,一個(gè)不起眼的百人村落都有屬于自己的標(biāo)志。 夜幽冥細(xì)細(xì)看著輿圖,目光落在了問月門上,那是用赤紅色標(biāo)志的地方。 而在山腳下,同樣有一塊赤紅色。 他冷笑,“煉劍山莊以為問月門能夠庇護(hù)得了它?他們倒比我還要猖狂?!?/br> 一旁的幾員魔將說道,“三水島被夷為平地,煉劍山莊元?dú)獯髶p,暫時(shí)難以恢復(fù),已不足為懼?!?/br> “重建又如何,建一座,我們便毀一座?!?/br> “殺光他們的鑄劍師就可以永絕后患了?!?/br> “君上,將鑄劍師都?xì)⒘税伞!?/br> 白無名見他們越說越是興奮,淡聲,“鑄劍師造的劍再厲害,沒有可以匹配的人也沒有用。要斬?cái)喔?,將修真大能都?xì)⒘烁??!?/br> 夜幽冥眼里有了贊許,“區(qū)區(qū)鑄劍師算得了什么,最厲害的沈老賊也不過是化神期,連個(gè)渡劫都不是,他們拿什么跟我拼?!?/br> 白無名的目光始終都在問月門上,想說他們最需要忌憚的就是問月門。 可腦海里卻一直閃過阿璃的臉,話竟是說不出口。 “最應(yīng)該除掉的,是它?!币褂内ぶ赶蚰浅嗉t標(biāo)志,“問月門才最該死?!?/br> 眾魔將又興奮起來,連那沙盤都被魔氣震得微微顫動,山巒顛倒。 “能與我抗衡的只有問月門,那閉關(guān)七年一直沒有動靜的白眉老道,再次出關(guān),恐怕就是直接升仙了。” 度云劫說道,“升仙不問凡塵事,凡人自有凡人命。不到生靈死盡絕不下凡插手,不足為懼。真正要忌憚的,是無憂子。” 夜幽冥問道,“你和無憂子共事多年,他可有什么命門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