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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沈老莊主的意思是,需要我來完成這件事?” “正是?!?/br> 阿璃略有些為難,她實在不愿多逗留,否則等會師叔就該追來了。 沈老莊主說道,“最開始他們將瀟瀟送回來時,我們以為她的寶劍和佩飾可以助我們點燈,可沒想到并不可以。后來才查得原來要她最珍視的東西,再后來打聽到你是她接觸的最后一個人,我們便想找到你將東西取回??赏局醒芯刻鞜魰r才知道,原來要那人親手點燈方可,所以不得不勞煩阿璃姑娘?!?/br> 話雖如此,但阿璃還是為難。她剛遲疑片刻,忽然就見沈老莊主朝自己單膝一跪。 他一跪,這大堂里的人猶如落地葉子,也齊齊跪下,嚇得阿璃都不知道去扶誰好。 沈老莊主作揖說道,“姑娘的大恩大德老夫永世不忘,還請姑娘多留幾日,點亮天燈?!?/br> 話落,大堂眾人皆道“還請姑娘點亮天燈”,說罷,便朝她磕頭。 阿璃急忙去扶沈老莊主,可根本抬不起他的手,再這么跪下去回頭師叔一定擰斷她這根苗苗,說她不敬重長輩,竟讓這樣的前輩大能對她下跪。 “我不是不答應(yīng),但是有一件事沈老莊主要幫我?!?/br> “姑娘請說?!?/br> 阿璃說道,“我這次闖了大禍,師叔正要捉我回去,想必不多久就會來島上捉我。到時候務(wù)必請沈老莊主將他留住,否則他見了我,定會帶我回師門?!?/br> 沈老莊主說道,“此事好辦?!?/br> 阿璃想著點天燈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是舉手之勞,她又想到沈瀟臨死前的凄慘模樣,終于還是點頭了。 這頭一點,沈老莊主又要朝她叩頭,阿璃急忙托住。 事情定下,沈老莊主就讓成楠帶他們?nèi)e院休息,自己去準(zhǔn)備天燈的各項事宜。 阿璃跟著成楠去院子,不知怎的總覺得不大對勁,大概是因為計劃沒有按照自己預(yù)想的走,又出現(xiàn)了偏差。 不聽問道,“為什么他要向你磕頭?” “因為他有事求我?!?/br> “那你為什么答應(yīng)幫他,卻又不接受他磕頭?” “因為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 不聽沒想明白,“你們真復(fù)雜。” 阿璃一笑,她也想像不聽這樣隨心所欲,但并不能。 而且她敬重沈老莊主,敬重?zé)拕ι角f。 所以這個忙她得幫。 一直在前面走的成楠忽然停了下來,想到他剛才對自己的惡劣態(tài)度,阿璃也忙停下,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成楠突然轉(zhuǎn)過身,一張臉憋得棗紅,似乎都要呼吸不上來了,“抱歉,阿璃姑娘?!?/br> “???” “我不該那樣懷疑你。” 阿璃這才知道這是耿直漢子在道歉呢,她擺手說道,“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成楠吃驚,“可我那樣對你說話……” 遭受過萬千捶打的阿璃困惑了,“在沒弄清楚真相之前,這些話有那么嚴(yán)重嗎?” 成楠仿佛也沒料到她根本不在意,他沉默了一會說道,“大概是我伺候大小姐太久了,這些話她是一點都聽不得的……”他微頓,“如今是真的聽不得了……” 阿璃知道為什么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這樣惡劣了,原來是沈瀟院子里的仆人。 不過想想沈瀟那個臭脾氣,沒讓院子里的人反目,反而對她忠心耿耿,不知該說沈瀟對他不錯,還是成楠忠主。 成楠將他們領(lǐng)到房間門口,就要退下。 阿璃叫住他,問道,“一間房?” 成楠皺眉,“難道要兩間?” “……我們這不是兩個人?” “可你們在船上那樣狹窄的地方都住一間房?!?/br> 阿璃正色,“因為他暈船。” 不聽一頓,竟是很不愿意聽見阿璃揭他的弱點,尤其是在別的男人面前。 等成楠又去安排別的房間時,不聽說道,“我不暈船?!?/br> 阿璃隨口吐槽道,“瞎說,暈得天南地北我是誰你都不認(rèn)識了,還是我給你找的暈船藥?!?/br> 不聽想拽住她講道理,可阿璃已經(jīng)進(jìn)去了,他只好在房門口停了下來,又道,“我遲早會不暈的!” 阿璃撲哧一笑,真犟。 到了晚上,沈老莊主讓人來請他們?nèi)コ燥垺?/br> 阿璃敲不聽的房門時,發(fā)現(xiàn)他又不在里頭了,她就知道什么地方都困不住他,只好一人赴約。 沈老莊主已經(jīng)等在那。 沈老夫人過世多年,兩人共育有二子三女,女兒都已外嫁。 長子沈問天,現(xiàn)如今的莊主,妻子孫清,女兒沈瀟。 次子沈二叔,阿璃是見過的,尚未娶妻。 這會只有沈老莊主在,一張大圓桌顯得分外孤清。 阿璃坐下后,獨(dú)霸半壁圓桌,這個距離,對面的菜都夾不到了。 她坐下后沈老莊主還沒有讓開飯,一會門外有聲,她回頭看去,就看見一個四十上下,滿臉病態(tài),連走路都需要丫鬟攙扶的美婦人。 不用聽旁人說,她就知道這是沈瀟的娘。 雖然沈瀟眉目又兇又跋扈,但這美人底子,卻跟這婦人一模一樣。 想必沈瀟到了四十的年紀(jì),也如這婦人一樣吧。 可惜,沈瀟的年紀(jì)停留在了十七八的時候。 想著,阿璃又不由暗暗嘆氣。 她起身問禮,“沈夫人?!?/br> 孫清抬了抬疲倦的雙目,驀地看見這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年紀(jì)的姑娘,本來都流干了的眼淚,又紅了眼眶,差點落淚。 她強(qiáng)忍悲痛,勉強(qiáng)笑道,“你就是阿璃吧?謝謝你,將瀟瀟的遺物送過來?!?/br> 阿璃聽著都覺不忍。 孫清說道,“她自小就愛玩,我也管不住她,可如今想想,也是我太驕縱她了,總怕她在島上不開心,放任她去外頭。” 阿璃低聲安慰道,“九州本算祥和,誰知道會出來那種邪靈?!?/br> 孫清重重嘆氣。 說話間,外頭又快步走進(jìn)一人,正是沈問天。 他道了一聲“父親,夫人,阿璃姑娘”,就入座拿了碗,吃起飯來。 孫清喚了阿璃坐下,又跟她說了兩句話,不待下人倒上一杯清酒,沈問天就放了碗筷,說道“父親,夫人,阿璃姑娘,你們慢吃”。 隨后就走了。 動作之快看得阿璃目瞪口呆。 再看那飯碗,米飯吃得干干凈凈,菜也只夾了前面的兩碟,一碟素的,沒梗只有葉子的青菜,一碟是燉得軟爛的rou,旁邊那雞rou鴨rou帶骨的,動也未動。 真真是一點時間都不愿浪費(fèi)。 孫清卻已習(xí)慣,“我夫君醉心煉制兵器,年輕時就如此,接掌了山莊后就更是腳不沾地了,你不要見怪。” 阿璃哪敢啊,心里只有滿滿的敬佩之情。 就連沈瀟過世他都如此,那世上還有什么比這煉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