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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扯了話題說道,“姑娘找個有日照的地方打坐吧,暖和點?!?/br> 阿璃偏是不走,朝她伸手,“鎮(zhèn)長,你落下東西了。” 趙如蘭看去,只見她的手心上放了一個哨子,她的臉色頓時變了,可神情還在極力克制,“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從這樹上掉下來的,而且……”阿璃放在唇邊,“還會哭?!?/br> 沒等她吹響,哨子已被趙如蘭搶了過去。 她神情淡淡,問道,“姑娘想知道什么?!?/br> 阿璃說道,“沒什么,就是想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昨晚我聽見你和那些店家吵架了,大致的事情我也捋得差不多了,但我還是想親耳聽你說?!?/br> 趙如蘭看了她半晌,終于是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棵樹,沒有仙緣,是我們捏造的?!?/br> “我知道?!?/br> “它也不會哭?!?/br> “嗯,我知道。” “但我們起初確實砍斷過它。”趙如蘭說道,“但第二天,它真的又長回來了?!?/br> 阿璃:“……”這她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息壤的緣故? “枇杷鎮(zhèn)很窮,因為周圍全是巖石,耕種一畝地收不了多少糧食。漸漸就有人往外遷,再也沒有回來。鎮(zhèn)子的人越來越少,留下來的不是因為對這鎮(zhèn)子有多深的感情,而是走不了。這里沒地,外面更沒地?!?/br> “這個鎮(zhèn)子太窮了,窮得沒有人愿意當鎮(zhèn)長。如果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選我,因為只有我愿意當。” “雖然大家都很窮,但不曾發(fā)生過雞鳴狗盜之事,也不曾有過打架斗毆的事,大家很是和睦,左鄰右舍都是朋友,互相幫扶?!?/br> “直到一年多前,瘟疫橫生,已經蔓延到了隔壁鎮(zhèn),鎮(zhèn)上人心惶惶。我身為鎮(zhèn)長,便想著安撫民心,于是請了個天師來,許他錢財,讓他假裝枇杷樹有神諭,讓他們安心?!?/br> “天師與我演了一場戲,鎮(zhèn)子上的人也因此安心下來,而那在隔壁橫行的瘟疫,忽然拐了個彎,撲向下一個小鎮(zhèn),只是同時,開滿枝頭的花也全都落了。此時便有人稱它為神樹,說它為枇杷鎮(zhèn)擋了大災,陸續(xù)有人來供奉香火。” 趙如蘭說著嘆了口氣,“再后來,神樹的名聲越來越大,于是我和幾個熟人商議,不如將計就計,如今修仙的人那樣多,就謊稱這里有仙緣,誘他們前來。修仙之人聚集的地方,普通人也會好奇,到時候路會通,吃的也不用再愁了?!?/br> 阿璃問道,“所以你們制造了仙緣?” ——可如果樹被砍斷又重生,也確實是怪事了,莫不是跟息壤有關? “是,因為單憑一個傳聞不足以吸引人,于是我們尋了那哭哨,將它隱蔽藏起,只要有風,它們便會響,這樣聽來,就好似女子哭聲。我知道能吸引很多人來,但沒有想到,會有那么多。我更沒有想到的是,原本和我商議,讓鎮(zhèn)上的人吃得飽就收手的他們,卻在背地里聯(lián)合其他商家,一起漲價。” 趙如蘭一笑,無奈道,“他們變成了利欲熏心的商人?!?/br> 阿璃說道,“初衷倒是沒錯,誰不想吃個飽飯呢,只是他們太貪心了?!?/br> 趙如蘭又道,“也是你們修仙之人太貪心了?!?/br> “嗯?!卑⒘柕溃八阅阆霘Я诉@棵神樹的傳說?才偷偷來將哨子取走?” “是,但每次都會被阻攔?!壁w如蘭自嘲,“但我又沒有勇氣當著眾人的面拆穿這謊言……我也是個有家人的人?!?/br> 既不能阻止他們,又不能拆穿這個謊言,每日都令她無比痛苦。 那些人也料定她不敢拆穿,才這樣任她繼續(xù)做這個鎮(zhèn)長,他們需要她來維持這個謊言。 阿璃想了會,悠悠道,“你不能,但我可以呀?!?/br> 鬧得雞飛狗跳什么的,最好玩了。 趙如蘭皺眉看她,“這于你有什么好處?” 不怕得罪那么多的仙人?不怕日后被記仇? 阿璃一笑,“沒有,但好玩?!?/br> “……” “可是鎮(zhèn)長你真覺得,讓鎮(zhèn)子恢復平靜是好事?”阿璃說道,“仙緣鎮(zhèn)變成騙子鎮(zhèn),那這些繁華又會消失,重新變成一個貧瘠小鎮(zhèn)。人心恢復了,可錢也確實沒了?!?/br> 況且能不能恢復,還是個問題。 趙如蘭微怔,許久說道,“那些錢,足以讓他們去外面買房買地做生意了,一直如此貪婪,就算有錢又如何。” 阿璃贊許地點點頭,看來她比一般人都看得清。 與其讓外界發(fā)現(xiàn)鎮(zhèn)子在騙人,倒不如自己戳穿。 修仙之人動起手來,覆滅這個小鎮(zhèn)完全不是件困難的事。 阿璃想著,又笑了起來。 有趣。 還坐在屋頂上的不聽看著在樹下笑得燦爛的阿璃,心想,她又要做壞事了吧。 不然怎么會這么開心。 頭上的陽光刺眼,他仍有些不習慣,抬手擋住這璀璨烈日,刺得他有點頭暈。 雖然阿璃說他要多曬曬,但依舊不喜歡。 過了一會阿璃回來,就見他將腦袋埋在膝頭上,整個人都要蒸發(fā)了般。 “不聽你怎么了?” 不聽抬起頭,臉色發(fā)白,“曬暈了?!?/br> “……那你不走?!?/br> 不聽看她,“等你?!?/br> 阿璃一頓,這……這種心頭一暖的感覺簡直奇妙。 可她不能要。 感情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東西,總會有被對方背叛的幾率存在著。 阿璃不想再經歷一遍。 而且人一旦有了感情就等于被束縛住了,趙如蘭不就是如此,自己再勇敢又如何,被人以家人的安危牽制著,身不由己。 阿璃自信如果此刻有人要拿任何一個人的命來威脅她,她也可以掉頭就走。 有時候想想,這確實是件好事。 所以這五年她不曾結交朋友,不曾付出一點真心。 可她知道自己的弱點所在,要是不聽一直跟著自己,她就算沒喜歡上他,也遲早會把他當做家人。 成為拴住自己良心的一根線。 成為別人威脅她的一個籌碼。 不聽見她發(fā)怔,捏捏她的臉,“你是不是覺得能背得動我,所以打算曬暈我?” 就算他瘦,可也比她高那么多,重那么多。 阿璃回神,“下去吧?!?/br> 她起身后也不等他,也不拉他的手了,直接就走。 不聽皺了皺眉,阿璃變得奇怪了。 阿璃回了房里,尋了紙筆寫信。 不聽看了一眼,她果然是要做壞事。 寫完信后阿璃立刻叫了小二來,說道,“把這信交給那個昨天召集了八十個人打架最后還被打哭的蠻橫姑娘。” 說完給了他三顆珍珠。 小二立刻笑臉堆滿,接過信去找人了。 不聽問道,“沒名沒姓能找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