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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的思緒立刻被打亂。 她死死盯著那血線,看著它鉆入自己的身體里。 疼…… 嗯?不疼。 竟是一點都不疼。 上回紅線入體,隨后攜著她困在七婆婆身體里的魂體一起勾出,痛得她打滾。 可這次毫無感覺,甚至還覺得冰冰涼涼甚是舒服。 她能感覺得到魂石在身體里游走的冰涼,可每當它要再進一步動作時,總有什么東西將它擋住。 那護魂珠真的有用。 要是白無名在,她一定要把他高高舉起,大恩人! 孟平生見那魂石的血色都快沒了,可阿璃沒有一點變化,別說息壤,就是一抹塵埃他都沒見著。 吳不守也發(fā)現了情況不對,沉吟說道,“這魂石對息壤莫不是沒有用?” 魂石的血色完全褪去,依舊不見息壤蹤跡。 孟平生不死心,又拿了一塊魂石。 一塊、兩塊、三塊…… 阿璃伸了個懶腰,唇角禁不住彎了起來,“師叔好了沒有,我坐得腰都疼了?!?/br> 話落,衣襟猛地被孟平生揪住,他怒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術將它困在了體內?你是不是也學那易向古,捉了妖獸喝了獸血!” 阿璃眸光冷淡,聲音更淡,“師叔,如果我的體內有妖獸,魂石就算揪不出息壤,也能揪出那妖獸吧。” 吳不守說道,“師兄,這話不假,那息壤本就是世間難以捉摸的寶物,否則也不會如此珍貴。” 孟平生重重嘆氣,“我又何嘗不知,只是這息壤總是取不出來的話……”他看了看還在那晃腿一臉悠哉的混賬師侄,又想揍她。 他甩手說道,“罷了,我不如再去想想別的辦法,再想想怎么跟厲閣主交代吧?!?/br> 說完他出了房間門,連背影都充滿了焦慮。 吳不守也跟了過去,人都走到門口了,又回頭說道,“小阿璃,你三師叔是不愿真殺了你取息壤,所以才這樣焦躁,你莫要怪他?!?/br> 阿璃微頓,點了點頭,“嗯。” 師叔都是好師叔。 都是看著她長大的。 她也敬著他們,愛著他們,可是,始終沒有師叔愿意相信她是清白的。 哪怕她說了自己是被度師叔所騙,他們也是當她撒謊。 這點就很傷她的心了。 阿璃摸摸心口,所以在師父出關之前,她絕不會交出息壤。 哪怕一旦被別人知道,會讓她招來殺身之禍,她也不會交還師門。 因為除了師祖和師父,誰能在度云劫面前護得住她。 息壤取不出來,孟平生可謂是焦頭爛額。 吳不守也看出了他的焦慮,快步追了上去,說道,“要不然我再回去查查,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取出息壤?!?/br> 孟平生說道,“魂石已經是這世間最強的引魂器,如果連它都不能辦到的事,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東西可以辦到。” “但厲閣主那邊怎么交代?”吳不守試探著說道,“那你該不會真要殺了阿璃吧?” 孟平生瞪眼,“殺了她有用嗎?萬一息壤仍困在她的魂體里,豈不是白殺?!?/br> 吳不守笑了笑,他知道他就是舍不得動手,頓覺安心。 孟平生見他還笑,氣道,“我愁得頭發(fā)發(fā)白,你還笑得這樣開心。若是不能拿出息壤,那厲天九答應我們的事,也要辦不成了?!?/br> 吳不守這才不笑,只是說道,“真要如此,也沒有辦法。師尊常說,萬物隨緣。師兄,你肩上的擔子該放放了?!?/br> 孟平生搖搖頭,“自從師尊和大師兄閉關修煉,整個門派的擔子就在我的肩上,又出了阿璃這一事,我如何放得下?!?/br> 語氣平靜,可吳不守明白他的苦楚。 門派上下事務倒還好,身體上苦苦就過去了。只是阿璃盜竊這件事,卻著實是寒了他們的心,這是心里的苦,熬不過去。 吳不守感嘆著,忽聞腳步聲,遂停了私語。 一會院門探出個腦袋來,眉目含笑,俊俏可愛,“吳真人,你可吃了我送你的果子?” 來人正是厲不鳴的婢女盈盈。 吳不守還真沒空吃,他頓覺抱歉,“我剛才在忙……” 盈盈并不責怪,生怕他不吃,叮囑說道,“那你記得吃,趁著新鮮,我們少主就常吃那靈果,對身體好?!?/br> 她還想多說幾句話,偏旁邊有個人像門口石獅那樣杵在那,還認真聽他們說話。 這人好不識趣。 ——定是個單身漢。 吳不守看出她的心思,但也不好讓自家?guī)熜肿唛_,留他跟個小姑娘說話吧。 他入門得早,早早修仙,看起來還年輕,但年紀也跟孟平生差不多。 只是在對待姑娘這件事上,遠比他這個師兄要懂得多。 盈盈見那石獅還不走,又不愿錯過和吳不守說話的機會,便自動屏蔽了那人,說道,“吳真人還喜歡什么,我去做給你吃?!?/br> 吳不守終于好奇問道,“盈盈姑娘……認識我?” 盈盈一笑,笑靨如花,“當然認識?!?/br> 可吳不守卻完全不記得她。 盈盈見他困惑,并不在意他不記得她的這事,說道,“我們滄瀾閣的百合糕很好吃,我去廚房拿給你?!?/br> 說完就邁著輕盈的小步子走了。 孟平生問道,“又是你在哪里留的情分?” 吳不守苦笑,“那盈盈姑娘看起來也就十五的年紀,我可不是那樣的禽丨獸?!?/br> “那她為何對你這樣好?” 吳不守也奇怪。 細想以前,他可真沒對年紀那么小的姑娘留過半分情。 阿璃已經偷偷溜了出去,只是到了滄瀾閣門口,守衛(wèi)死活不讓她出去,非要宋管家?guī)凡判小?/br> 她又拐到后門位置,打算翻墻。 用力一跳,人沒出去,反倒撞上了一堵靈力墻,被硬生生彈了回來,摔了她個四腳朝天。 “什么破地方,費那么大的力氣防賊。” 阿璃揉著腰站了起來,她敲敲“墻壁”,靈力筑起的墻厚實無比,非她之力可以沖破,這恐怕出門無望了。 罷了,有護魂珠在孟師叔也奈何不了她,等厲閣主知道他們交不出息壤后,自然會攆走他們,不過是兩三天的事。 她想了想,決定去找白無名道謝。 如今唯一愿意幫她的人,只有白無名。 此時白無名還在大堂上等厲天九。 他已經被晾了一個時辰,除了斟茶的下人,就沒有見到其他人。 下人說問月門的人已經去別院住下歇息了,但當他問及厲天九的行蹤,下人就閉上了嘴。 他只能靜等。 沒等來厲閣主,倒是等來了阿璃。 從她叫孟平生師叔開始,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孟平生在門中排第三,弟子幾乎都是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