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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的草屑,廢紙,羽毛等雜物隨風沉浮。在村子當中的牌坊最高處赫然立著一抹鮮紅的人影,掀翻的裙擺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好像一幅血紅的旌旗。紛飛亂舞的長發(fā)下,一張慘白堪比金紙的臉孔面無表情的看著闖進村子里的幾個活人,冰冷毫無感情的眸子里閃過一股濃重的恨意。言錚后背一毛,忽然間就覺得頭皮發(fā)炸,他滿臉不安的停下腳步回頭看去,除了漫天飄舞的枯葉草屑,什么也沒有。難道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惡狠狠的盯著他似的。而此時,藏在井底的幾個人也被這忽如其來的變天嚇得惴惴不安。麥子文又往席航身邊靠了靠,中午日頭最烈的時候,席航在他的幫助下到外面找了一些食物和水,甚至還在赤腳醫(yī)生家里翻了一個藥包。幾個人吃飽喝足等著援兵,這天忽然變了,大家都有些不安。“隊長?下雨怎么辦?”麥子文擔心的問道,這井底干燥不冷不潮濕,還算過得去,但是一旦下雨可就不妙了。席航也有些擔憂,看著天陰的架勢,雨可不能小了。這井底就像是個瓶子,大雨傾倒下來,這井底就萬萬不能待了,不然非被泡了不可。大人還好說,他那剛剛滿三個月的外甥女可是經不起這場大雨。可外面的兇險一點兒也不比井底少,原以為昨天看到的那女鬼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不能靠近這口井,他們躲在這里沒有問題,可都被這場大雨給打破了。“小航~”表姐顯然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擔憂的看著自家表弟,將女兒抱的又緊了一些。這進退兩難的境地真是讓人騎虎難下。“先上去再說吧!”席航算計著時間,言錚也該到了,他決定只要雨點落下來,他們就出去。幾個人商量妥當,席航蹲到吳老太太身旁想看看她的狀況。中午的時候他出去在赤腳醫(yī)生家里找到半截老山參。他試著切了一片給老太太含著續(xù)命,也不知道參是幾百年的老參,吃著倒是有些效果。最起碼老太太的臉色好了不少,甚至還清醒一次喝了不少水。席航將吳老太太扶起來,老太太被人一動就打了個哆嗦,像是受到極大驚嚇似的,嘴里胡亂的叫喊著。“媽?媽?你醒醒!”表姐上前輕輕推了老太太一把。吳老太太好像在惡夢中忽然驚醒一般打了個寒戰(zhàn),看清面前的人后,臉上一片灰敗,“報應??!報應??!”表姐看了席航一眼,席航微不可查的沖她點了點頭,表姐會意又看向婆婆道:“媽,你在說什么?”☆、報應“報應啊!報應啊!”吳老太太嚼了席航帶回來的老人參片,整個人回光返照般的清醒了過來,嘴里一直念叨著這兩句話。“媽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認識那個,那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嗎?”表姐將孩子遞給了席航,耐心的扶起老太太,循循善誘的問道。表姐是個很聰慧的女人,她明白現在的形勢不是置氣的時候,現在不僅僅是她們一家被困在這里,連表弟也被牽連進來。她必須要懂得進退,如果這個時候在揪著之前的事不放,那才真是害了自己還害了大家。吳老太太表情灰敗,在看到那個女鬼的時候,她就明白了自己是落到圈套里來了。哪里有什么送子娘娘顯靈?分明是那惡鬼前來復仇?她這個時候才知道后悔,知道后怕??涩F在說什么都晚了。那惡鬼是不會放過她的!“媽,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吧?大家也好參詳參詳對策?!北斫阈睦镏?,面上卻一點也不顯,依舊輕聲細語的安慰。……吳老太太撇過臉,垂著眼睛就是不開口,反復的念叨著報應兩個字。席航看她閉口不言,知道她必然知情,八成還和她脫不開關系。不然,她也不會如此諱莫如深了。“大娘,那個女人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村子里的人除了咱們幾個全都失去意識,昏迷不醒了。表姐夫他也一樣。”席航特別會挑人軟肋,他言下之意就是,你不管別人死活,自己兒子總要顧一下吧?果然,老太太聽完他的話,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席航手臂,嘴唇哆嗦著問道:“啥?小山他……”老太太說著騰地站起來,嘴里喃喃自語的念叨著“不行,我得去找小山!”“大娘!”席航扶住她,“咱們被困在這里根本出不去!”吳老太太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神情恍惚的站在那里眼淚嘩嘩的往下淌。表姐一見她哭,自己也忍不住跟著抹起了眼淚。她嘴上不說,心里其實相當的擔心丈夫。席航扶著老太太坐下,小聲勸道:“大娘,你放心,我有一個好朋友,專門做這個的,他很厲害,他一定會來救咱們?!?/br>“真的?”老太太將信將疑。“是真的,但是,”席航停頓了下,才繼續(xù)說道:“有句老話不知道您聽過沒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但是現在我們對這個女鬼一無所知,可能會有些麻煩?!?/br>“媽,那個女鬼到底是什么來歷???”表姐在旁邊不失時機的追問。唉,吳老太太長嘆一口氣,知道事情瞞不住了,就慢慢將實情講了出來。那紅衣女鬼吳老太太不僅認識,還與她家有極大的淵源。原來,那女鬼竟然是吳老太太的親嫂子?。?!吳老太太上面還有個哥哥,兄妹兩個差了十多歲。她哥哥自小就體弱,到了年紀之后娶了隔壁村子一個叫做紅兒的姑娘。當時吳老太太也就四五歲的樣子,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她哥哥成親不到一年就大病一場,撇下新媳婦撒手歸西了。當時社會保守,講究女人守節(jié),在這閉塞的山村里這種風氣更是厲害。她那二十歲不到的新嫂子就守寡在家。“我當時年紀還小,再加上過了這么多年,有些事情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有一天,家里氣氛忽然變得十分凝重,爹娘臉上都十分不好看。我也不敢上前去看就躲在門后偷聽到爹和娘講話。原來是我嫂子和以前娘家的一個后生有來往,被我爹抓了個正著。我爹氣急一頓亂棒將那年輕人打跑了,回來和我娘商量對策?!眳抢咸豢跉庹f了這么一大段話有些氣喘,就停下來喘口氣。大家都聽的十分認真,盡管外面風云變色,但這井底十分安靜就好像一方封閉的小天地,只有吳老太太不停喘息的聲音。麥子文坐在表姐和席航中間,聚精會神的聽著,說到緊張的地方甚至把手伸到襁褓中抓著人家嬰兒柔軟的小腳來緩解緊繃的神經。他正聽得入神,就覺得脖頸上癢癢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拂來拂去似的,他也沒在意,甩了幾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