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了！

    那天她捧著圍巾去高中部找顧秦，看到和他一起趴在欄桿上說話的人，就是齊盛！

    齊盛當(dāng)時說，要給顧秦介紹女朋友，顧秦沒拒絕。

    結(jié)果沒幾天，蘇薔薇就出現(xiàn)在他身邊了。

    見她的表情似乎對這人有印象，顧秦才繼續(xù)說：“蘇薔薇是他表妹，他那時候想介紹給我做女朋友，我沒答應(yīng)，他就經(jīng)常帶著蘇薔薇出現(xiàn)在我身邊?！?/br>
    穆楚：“？”

    沒答應(yīng)嗎？

    可是她明明聽見齊盛說給他介紹一個的時候，他默許了呀，還說自己很挑。

    難道說自己很挑，不是默許的意思，而是拒絕的意思？

    那他這人說話可真奇怪。

    但后來蘇薔薇就出現(xiàn)在他身邊了，這也太湊巧了不是？

    顧秦突然問她：“你仔細(xì)想想，你每次看見我，都是我和蘇薔薇單獨(dú)待在一起嗎？”

    穆楚微怔，認(rèn)真回憶了一下。

    除了顧秦第一次把她從網(wǎng)吧揪出來那次，只有蘇薔薇一人跟著他以外。

    其他時候，好像都是一群人跟著顧秦。

    就連她偷偷跟著顧秦，結(jié)果被蘇薔薇半路截住，出言諷刺她那日，也不是他們倆單獨(dú)在一起。

    齊盛也在，好像田衡哥哥也在，還有其他幾個朋友。

    顧秦這種風(fēng)云人物，學(xué)生時代身邊永遠(yuǎn)跟著那群人，她都見習(xí)慣了，所以自動忽略，

    但蘇薔薇是女生，那就太扎眼了。

    何況，他那時候莫名其妙對她心不在焉，學(xué)校又有他和蘇薔薇的流言滿天飛，她本來就很敏感的。

    再加上，蘇薔薇的戒指，還有蘇薔薇對她說的那番話……

    顧秦很認(rèn)真地跟她解釋，生怕她有一丁點(diǎn)的誤解：

    “網(wǎng)吧門口遇見你那次，是我跟她走得最近的一次，那天老師讓我們倆出去準(zhǔn)備元宵晚會的道具，但路上我也沒跟她說過話?！?/br>
    “后來又無意間看到你在網(wǎng)吧里，簡直把我氣壞了。那天我記得不是丟下她，拉著你走了嗎？難不成你覺得你在哥哥心里，還不如她一個外人？”

    聽顧秦這么說，穆楚這會兒才記起那天的細(xì)節(jié)。

    顧秦對蘇薔薇的態(tài)度，確實(shí)淡淡的，不像情侶。

    普通人，或許一眼就能看穿。

    只有她當(dāng)時深陷其中，被蒙蔽了。

    聽到顧秦說蘇薔薇是外人，穆楚淺淺的，扯了下唇角。

    顧秦又說回那枚戒指：“我其實(shí)，真的沒怎么跟她說過話，臉都沒看仔細(xì)過，一個根本沒放在嚴(yán)厲的人，又哪會注意她手上有沒有戴過戒指？”

    “是后來惜惜拉著她來問我，我才知道她仿了枚戒指跟我的一樣，還跟別人炫耀是我送的情侶戒。我那時候也挺生氣，還因?yàn)檫@事跟齊盛鬧掰了，之后跟他們表兄妹再沒聯(lián)系過。”

    聽著他口若懸河說了半天，穆楚往沙發(fā)后面靠了靠，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你跟我解釋這么詳細(xì)干什么？我對這些沒那么感興趣，你喜不喜歡蘇薔薇，管我什么事？”

    室內(nèi)光線黯淡，顧秦看不到她逐漸翹起的嘴角，卻能聽出她語氣里壓不住的小得意。

    他食指點(diǎn)在她眉心，懲罰似地輕輕戳著：“你覺得我因?yàn)樘K薔薇，對你不好？還談戀愛了，所以跟你保持距離？楚楚，你這么想我的嗎？”

    穆楚笑意淡下來，沉靜的眸子凝著他：“如果不是因?yàn)樘K薔薇，那你為什么突然躲著我？”

    顧秦身形僵了下，將點(diǎn)在她眉心的手指收回來。

    穆楚微微坐直了些，盡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仿佛早就已經(jīng)不在意：“我每次叫你的時候，你看都不看我，態(tài)度也冷冷的。我直覺很準(zhǔn)的，那時候，你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

    她緩緩低下頭，盯著放在沙發(fā)上的腳丫子，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跟他說這個。

    說起來時，心里還是覺得委屈。

    她還記得那個下雨的周末，他不肯送她回家，［獨(dú)］卻搶了顧惜的薯片懶洋洋地在家看電視。

    那時候，她覺得他可能永遠(yuǎn)都不會再對她好了。

    “沒有。”他聲音帶了些沉重的沙啞。

    沒有不喜歡，更沒有討厭。

    是太喜歡，喜歡到讓那時的他覺得是一種罪惡。

    十七歲的少年，想跟十三歲的女孩談戀愛，想把她永遠(yuǎn)拴在自己身邊，讓她只屬于自己一個人。

    現(xiàn)實(shí)里，恐怕沒人能夠接受這樣偏執(zhí)的喜歡。

    他自己同樣不能。

    甚至覺得他可能有什么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

    他不是想要躲著她，而是怕自己突然萌生的，難以自控的病態(tài)的占有，會在哪天沖動之下傷到她。

    聽著穆楚今天的話，他才知道，自己當(dāng)時只顧著想這些，卻忽略了她青春期的小敏感。

    她居然以為，他討厭她。

    穆楚坐在沙發(fā)的角落，熒幕上恐怖片獨(dú)特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她也不知道劇情講到哪里了，只隨便盯著看。

    “花花……”他輕輕喚了一聲，眼底帶了幾分疼惜和愧疚，“哥哥從來沒有討厭你?！?/br>
    穆楚緩緩?fù)^來，似乎等他解釋。

    顧秦卻突然不知道說什么。

    真實(shí)的理由，實(shí)在難以出口。

    他沉吟著，半晌后干巴巴說了一句：“中二病，你懂嗎？”

    穆楚：“？”

    顧秦摸了下鼻子：“就是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人間牛逼，狂妄不可一世，然后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覺得大家都討人厭，就他自己清新脫俗，但事實(shí)上，他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傻逼，最幼稚，最討厭的人的一種病?！?/br>
    穆楚懵了一會兒，弱弱地回復(fù)：“可是中二病不是指的初二嗎，那時候你都高三了?！?/br>
    顧秦噎了一下，淡定地回答：“我可能心理發(fā)育遲緩，所以青春期來得比別人晚?！?/br>
    “哦。”穆楚琢磨著他的話，“仔細(xì)一想，你那時候的確挺討人厭的，又裝逼又高冷，跟你說的中二病很像?！?/br>
    “……”顧秦笑，“那你別跟犯二的病人一般見識，行不行？”

    穆楚低著頭小聲囁喏：“本來就沒跟你一般見識。”

    顧秦還想再說什么，她已經(jīng)不想再談下去，皺眉：“別吵，打擾我看電影了?！?/br>
    “這么吸引你？”顧秦挑眉，也順勢往熒幕上看。

    剛巧鏡頭一轉(zhuǎn)，畫面變了。

    雨夜，空曠的教室里，一男一女擁吻在一起，干柴烈火，衣服落在地上，喘息聲交織著雷鳴。

    耳畔傳來顧秦帶著沙啞的低笑：“打擾你看這個了？”

    穆楚：“……”

    這個畫面時間還挺久，穆楚一時間眼神不知道往哪兒瞟才好，就那么機(jī)械地坐在那兒，隨口胡謅：“阿飄在他們倆后面?！?/br>
    語罷，長發(fā)阿飄真的出來了。

    鏡頭一閃，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