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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陋顏天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61

分卷閱讀361

    當(dāng)休息一段時日。不是每個皇帝都有這么好的休息機會?!?/br>
從登上帝位的那刻起,一個天子的一生,就是再也不可能輕輕松松喘口氣的一生,一舉一動都要受萬民矚目。然而陸晟德還是想當(dāng)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他一點也不想喘口氣,而且他突然意識到,曾經(jīng)那種,沒人敢造老子的反的想法,在王福祿口無遮攔的痛陳指責(zé)里被擊得粉碎。

他真沒想到,有這么多人,都在想造反,其中還有不少他想都想不到的人,這讓陸晟德的失敗感又加重了一分。

直至現(xiàn)在,走出了那間讓他窒息的屋子,他還是想一刀把叛臣賊子全殺了??涩F(xiàn)在別說把叛臣賊子殺了,他身體虛弱得連刀都提不動。

王福祿有一句話讓他印象深刻:讓你這樣的人做皇帝,是老天沒眼,既然老天沒眼,還要這賊老天干什么?

陸晟德身子搖晃了一下,已經(jīng)走出一步,又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韓衡問:“朕真的不是個做皇帝的好材料嗎?”

韓衡眉毛抬了一抬,唇邊露出一抹微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把問題拋了回去:“陛下自己覺得呢?”

陸晟德?lián)u搖晃晃地走回房間。

看著陸晟德的背影,韓衡輕輕呼出了一口氣。陸晟德這皇帝當(dāng)?shù)檬遣辉趺礃?,但比他那個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皇弟,還是好得多,他能被一個小女孩天真單純的關(guān)懷打動,就說明他心中存著一份仁善,不過這也說明他挺可憐的,沒有多少人是真誠地關(guān)心他,即便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第219章二一九

生下來就有錢有權(quán)的人鳳毛麟角,付出一定對價也讓人感到平衡。這時候韓衡不由自主想起一切的開端,是國師作出的預(yù)言,也就是關(guān)于天命之子的那個預(yù)言。

現(xiàn)在所有事情的發(fā)展,都因為他、徐堯、涂明惠以及可能還沒被他發(fā)現(xiàn)的異數(shù)打亂,整體來看所有時間節(jié)點都往前推移了。

最初他常常做的那個噩夢,也有了很好的解釋,或者說以前韓衡根本不愿意去想那種可能。那個少年和國師曾經(jīng)的臉相似度那么高,顯然是強大的遺傳,而且他是用箭射死的韓衡,只是在后面的夢里,要么就是箭傷不致死,要么后來直接再也沒夢見過這些了。那個跟國師本來面貌長得像的少年,極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親兒子,在夢里君曄灝至少有十歲了,他是用箭,而且準(zhǔn)頭極好,莊岐書不就是個神射手嗎?

好笑的是,他對國師的認(rèn)識竟然建立在自己身上,夢里的“裴加”是個適應(yīng)性特別強大的人,逆境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他都學(xué)會開車了,對現(xiàn)代的生活適應(yīng)得天|衣無縫,而且,不得不承認(rèn),國師沉著的心態(tài)和憋得住的天性,都比他更適合做一個明星。何況國師的氣場,是他再打拼十余年都未必能達(dá)到的,畢竟那是一個四歲就能幫助君明焱走出冷宮,并且一路扶持他登上帝位的男人,混娛樂圈對他而言簡直跟玩兒似的。

假設(shè)一下,如果是國師還在,被莊靈救了,一定不是被動被騙生孩子,反而很可能為了生下天命之子,順勢而為。國師本就是天裔族人,對天裔族男子可以生育這件事從小就根深蒂固地接受了,要是他被人騙了,估計騙他的人會落得一個很慘的下場。

莊靈的身影在韓衡腦海里一閃而過。

現(xiàn)在想起來,竟然是柳七那張平平無奇的臉給他留下的印象更深。

以前韓衡和徐堯也討論過這個問題,最大的可能就是,從他來到這個世界,和國師相關(guān)的因果都在改變。韓衡突然想岔了,如果他沒來這個世界,柳七這個人說不定根本不存在,那還挺可惜的。

最近的一件事,如果他沒有暗示陸晟坤,陸晟德已經(jīng)掌握了他造反的證據(jù),那陸晟坤就不會咬鉤,那他將在皇后讓王福祿驗明孫貴妃生的兒子并非陸晟德親生之后,才狗急跳墻帶兵逼宮,而陸晟德也不會因為洗筋練髓離開皇宮去泡溫泉。

當(dāng)然,陸晟德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死了,陸晟德是韓衡在上齊皇宮最大的靠山,他所有的權(quán)力都來源于皇帝的信任,國君一死,陸晟坤會直接殺了他,或者像他的夢里,在那場混亂里他就會死。

其實今晚韓衡大可以集中意念,像前幾次那樣,看能不能往后看因果,有了那枚指環(huán),綜合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能更準(zhǔn)確地看見未來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可不知道為什么,至少今天晚上,韓衡希望自己能單純只是睡個覺。做夢是很累的事情,醒來還要分析夢里預(yù)兆了什么,就更累。

在這樣的鄉(xiāng)野農(nóng)戶家中住著,是這一段時日以來,最輕松的一天。加上對這具身體的了解,他確實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晚。

把雜念都拋開以后,韓衡果斷爬上床,手腳纏著被子睡了,一整晚都沒有受到任何夢境干擾。

大雨傾盆而下,夏夜里的閃電格外激烈,如同猛獸亮出森森白牙,一瞬間將整個天幕撕裂。

“少帥,前方有個驛站,我們休息一下吧?!庇晁樦蛞鲁厣系?,豆大的雨珠砸在斗笠上轟轟直響,就像要碾碎人的頭骨。甲初一張嘴就吃了一嘴的雨。

“不休息,換馬。”莊靈沉聲吼道。

一隊人馬在驛站換過新的馬匹,絲毫不停地再度上路。

接近天明時分,大雨方歇,到了一座新的城鎮(zhèn),找了一間客棧換下蓑衣斗笠。

鏡中照出莊靈勁瘦的肌rou,以及背上糾結(jié)的傷痕,他目光凝住在前胸,那地方本該有一道刀口,現(xiàn)在卻光滑如鏡,微微泛著淺淺的古銅色。

數(shù)月間他面部線條愈發(fā)緊實冷漠,鼻影深沉。

莊靈用濕布順手擦了擦身,甩開干凈的玄色武袍,扎緊袖口和褲腳,黑色腰帶交扣處,一只古樸的白虎死死咬緊銀扣。

他拉開門,到樓下等全員到齊,就帶著人風(fēng)馳電掣離開這座城,快馬馳上城外的官道,朝陽初升,晃在莊靈濃墨一般的劍眉上,他眉心微微皺著,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猛然一鞭甩上馬臀踏塵而去。

想不到在農(nóng)戶家簡陋的瓦房里,所有人都睡了個好覺。大概因為解開了心結(ji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連陸晟德臉色都好看了不少。

坐下吃飯的時候,陸晟德還讓王福祿上了桌子。

王福祿沉默著吃飯,眼珠落在海碗里,始終沒有抬頭,機械地動著腮幫。他不會武功,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宦官,夜里綁成粽子主要是防逃跑,白天隨便有個人,就連韓衡都能隨便看得住他。

陸晟德食欲不錯,連吃了兩碗粥和一張餅。

葛蒼和老婆看得有點心疼,總算在天光大亮之后,送走了這群人。

轉(zhuǎn)身步入院中時,葛蒼發(fā)現(xiàn)兒女們蹲在地上互相撲一個什么東西,本以為又是蟲子,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