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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必,貧道只是想看看小皇子的居所。”孫貴妃千嬌百媚地笑了:“這有什么,國師肯陪本宮多說一會話,本宮親自帶國師過去。”這進(jìn)展未免太快了點,看來國師也是人精,作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卻是個色中餓鬼。不過她喜歡。王福祿向皇后稟報完事,如常跪在地上沒有立即起身。“果然?!被屎罄淅浜吡艘宦?,“不過也無妨,你讓人盯緊孫貴妃宮里,本宮現(xiàn)在要去弄月院看看,你去請一下霍太醫(yī)過來?!?/br>王福祿畢恭畢敬領(lǐng)皇后口諭退出去。弄月院在上齊后宮北角,原本是個冷宮一般的所在,最近半個月漸漸有了人氣。置于院中樹下的窄長矮榻上靠著一名弱質(zhì)纖纖的女子,披散著頭發(fā),沒有上妝面,整個人宛如一道淡淡月光,仿佛隨時都要消散,讓人一見就滿心憐惜。太監(jiān)通傳的聲音傳入,薛玲瓏眼底一閃而過一絲極淡的厭惡,垂下長睫,雙腳才擺到地上,宮女立刻跪下去為她穿鞋。皇后走進(jìn)來一看,瞬時皺起眉頭,神色不悅地走過來,斥責(zé)旁邊侍立的四名宮女。“怎么讓你們娘娘在外面待著,太醫(yī)不是說不能受風(fēng)嗎?你們幾個怎么當(dāng)?shù)牟睿X袋太重了是不是?用不用本宮幫你們卸卸貨?”薛玲瓏什么也沒說,也不為宮女們求情,她太了解皇后,這些人都是她精挑細(xì)選出來的,輕易不會替換,這么說也不過是想讓自己承情。她很承情,包括這個孩子。薛玲瓏手撫了撫尚未顯懷的肚子,開口道:“皇后娘娘來我這小院是有什么事嗎?”“要不是你身子太弱,給你挪住處多有不便,放心,等你生下龍子,本宮便讓人將陛下寢宮西面那間宮殿收拾出來。借著龍氣,對孩子也多有好處?!被屎笸蜓κ系亩亲?,不茍言笑的唇角邊也有了一絲溫和的笑容。吃完茶點,韓衡就讓孫貴妃帶自己去看看小皇子平日里常住的地方,走到寢宮外面,稍看了一眼布局,韓衡心里就清楚了。孫貴妃不是那個讓王福祿給陸晟坤送龍袍的人,她的寢宮和他在夢里看見的完全不一樣,一走進(jìn)來,韓衡就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香粉味道太濃,是一間充滿“女人味”的寢殿。“過來呀。”見韓衡在愣神,孫貴妃出聲提醒他,手勢示意這里還不是她兒子住的地方。走都走到這兒來了,戲要做足全套,韓衡便跟在孫貴妃身后走進(jìn)一扇門。里面的大床顯然是給孫貴妃睡的,大床旁邊還支了一張小床,床上掛著不少小孩隨手可以把玩的撥浪鼓小物件之類。“平日里皇兒就睡那兒,有時候也跟我一起睡?!睂O貴妃斜倚在榻頭,支頤風(fēng)情萬種地望著韓衡,另一只手似有意若無意地搭在大腿上,薄裙勾勒出輪廓,渾身都散發(fā)著讓人移不開眼的無聲誘惑。這么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擺在面前,韓衡卻走過去摸了摸嬰兒睡的小搖床。“你在看什么?”韓衡將手指輕輕搭在撥浪鼓上,肩膀微弱抖顫了一下。“國師大人?”想不到國師這么純情,一定是她過分美麗,他都不敢看她,是怕自己會忍不住心動嗎?孫貴妃偷著笑了笑,沒有人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對著自己露出靦腆的不知所措。碰過撥浪鼓的人——數(shù)個婦人的影子閃過韓衡的面前,服飾顯然是奶娘,孫貴妃,小太監(jiān)……這些人里有李柏松,沒什么好意外。但當(dāng)陸晟坤的臉定格在韓衡的視野里,他心里還是有些震驚。“國師……”孫貴妃剛碰到韓衡的肩,對方就重重震了一下。反應(yīng)這么大?韓衡回過神來,深深呼吸兩次,按捺下激劇的心跳。在他看見的情景里,不僅有陸晟坤,陸晟坤還一手一個,一邊抱著小皇子,一手摟著孫貴妃的腰,在她面頰上親了一下。顯然兩人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超過叔嫂。“國師你在想什么呢?”孫貴妃落在韓衡肩頭的手不輕不重揉了他兩把,正要就勢往上靠,韓衡忽然后退了一大步,孫貴妃沒留神,腰在搖床上撞了一下,登時吃痛地皺眉,嗔道:“還不來扶本宮?!?/br>韓衡一拱手:“娘娘恕罪,適才我心中有感,現(xiàn)在要回青云觀去看看,恕不奉陪了。”還有這樣的人?送到嘴邊的rou都不吃?孫貴妃半天才從愣神中清醒過來,臉色陰沉地扶著纖腰站起來,坐到一邊榻上。“莫名其妙。”弄月院中,太醫(yī)畢恭畢敬地回稟給皇后,說薛妃胎像平穩(wěn),沒有大礙。“那你好好將養(yǎng)著,安胎的藥都要按時服用,誰敢對你有半點輕慢,即刻讓人來報給本宮。素心,好好伺候著?!被屎蠓愿劳?,帶著一大群人眾星拱月地走了。薛玲瓏咬緊下唇,眸中俱是屈辱之色,連帶著覺得眼前的宮人看了都很心煩,把宮人全都趕了出去。“這位薛妃也太不好伺候了,什么妃啊,陛下還沒冊封,就端著寵妃的架子,不把咱們當(dāng)人看?!焙笤豪锊艁淼膶m女一面飛快地剝蓮子,一面跟同伴抱怨。“你就少說兩句吧,便不是個寵妃,也是我們這種人得罪不起的,早晚你要折在這張嘴上?!?/br>“哼,就她那個姿色身段,都能生下皇子,回頭我也好好拾掇拾掇。聽說那夜陛下是喝醉了,隨便找個人寵幸,夜深不便驚動貴妃,別的妃子雖不得寵愛,好歹也有些身家。這位,說得好聽了是福運來了,說得難聽點,不是給陛下泄火嗎?我不介意讓陛下泄火,真要是肚子里有了龍種,管他怎么來的呢。”同在一起剝蓮子的宮女聽得滿臉通紅,連連啐道:“你能不能知點羞?這種話也說得出來,快閉嘴,讓素心姑姑聽了,你的小命兒還要不要?”“哪兒就這么嚇人了,素心姑姑?我要是生了皇子,別說素心姑姑,孫貴妃又算個啥?”甘微漪隨口道,剝個蓮子手都木了,還不許她找點樂子,下人怎么了,下人也是人。當(dāng)天韓衡跟郎東回到驛館已經(jīng)是午膳過后,韓衡睡了個午覺起來,見他兒子張著嘴睡得又萌又呆的小臉兒,就控制不住想掐他的腮幫子把他弄醒。最后終于克制住自己邪惡的火苗,輕手輕腳下床出門。徐堯沒有午睡的習(xí)慣,在寫信,看見韓衡進(jìn)來也不意外,恰好信寫完了,他疊起來塞進(jìn)信封里,交給在一旁等的趙凈云。趙凈云朝韓衡點了一下頭,就起身離開,順手把門也關(guān)上,好讓他倆不受打擾地談事。一個午覺起來果真神清氣爽,很多事情都有了答案。“孫貴妃的兒子可能并不是跟李柏松偷情生下的,我夢里見到的第二個場景當(dāng)中的寢殿,不是孫貴妃的寢殿。而是……”“皇后?”徐堯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