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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莊靈的神色在那一瞬看上去很難過,臉色是被雨水泡發(fā)的蒼白。管他那不難過,韓衡自己都要難過死了,太他媽疼了,他的臉因?yàn)樘弁炊悬c(diǎn)變形,痛吟如同細(xì)細(xì)的貓叫,一下一下倒抽冷氣。“我去叫大夫?!鼻f靈當(dāng)機(jī)立斷,卻被韓衡一把拽住了。那股疼痛過去以后,韓衡拉開被子往里看了一眼,隱有一點(diǎn)粉紅從雪白的紗布透出來,他呆坐著等待,見沒有出更多血,松了口氣,眼前金星亂跳。“沒事,你別再碰我了?!表n衡心有余悸,他現(xiàn)在心還控制不住跳得厲害,主要是痛的。他不太想去看莊靈,這就像你有個舊傷口,眼看要好了,又給它戳爛,比上一次還痛還讓人無奈。他現(xiàn)在是沒力氣趕走莊靈的,只有由著他。“嗯,剛才我沖動了?!鼻f靈干脆道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br>韓衡小指掏了掏耳朵,“你去找老大夫拿點(diǎn)藥,安眠那種?!?/br>“你想回去了?”“不然呢?這么痛,起碼我夢外的傷口是不痛的?!?/br>“拖得越久,你夢外的傷口會一直止不住血,也許會危及性命?!鼻f靈嘴唇囁嚅,糾結(jié)半天,擠出一句,“我不占你便宜了。等你傷好了再說?!?/br>韓衡頭疼欲裂,他偏過臉,虛弱地注視莊靈,眼神比什么時候都認(rèn)真,“我們倆就這樣了,莊岐書,你也救了我一命,我也給你騙了,以后你別找我了。將來戰(zhàn)場上見,我不會手軟,你也犯不著,各有各的命。我們各歸各位,該走哪條道,互不相擾,行不行?”“不行。”莊靈去拉韓衡的衣服。韓衡死死按著不讓他拉。“我看看?!?/br>“不?!表n衡強(qiáng)硬道。“不給我看,我就親你了。”這下韓衡真的松了手,縮成一團(tuán)的樣子讓莊靈看了哭笑不得,心里又隱有些難受。韓衡簡直避他如蛇蝎,哪怕他背著他走了這么長一截山路也一樣。從前那些濃情蜜意,甜蜜時候彼此抱著親嘴的親昵像一個太好太美的夢,咣一聲碎了,什么都沒剩下。“唔……”韓衡痛哼了一聲。莊靈肅著臉,一言未發(fā)出門去了。沒一會,韓衡昏昏沉沉看見老頭又進(jìn)來了,帶來另外一種藥膏。重新上了藥包扎好之后,老頭板著個臉說:“別再亂動了,要是不想活,也不要死在我家里?!?/br>兩人大氣不敢出,韓衡看了一眼莊靈,笑了。“笑什么?”莊靈抬手,本欲摸一摸他的臉,控制住了。“笑你不可一世,卻被個山野老頭唬得這么乖順?!币苍S因?yàn)樵趬衾铮n衡總覺得眼前這個莊靈不是真的,他比夢外溫柔,體貼,肯低頭服軟。要是莊靈早這樣,早明白他想要什么就給他什么,而不是只肯給他能給想給也不管韓衡愿不愿意的那些,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韓衡使勁搖了搖頭,眉心擰了起來,他在想什么?現(xiàn)在想這些還有什么用。“還是疼嗎?”莊靈有點(diǎn)急了,手足無措,他不知道他能做什么。“唬你玩兒呢?!表n衡臉色煞白,額頭俱是冷汗,眼珠亂轉(zhuǎn),抿了抿嘴唇,“沒什么能吃的嗎?我餓了。”莊靈出去給韓衡找吃的。莊靈一離開,韓衡渾身真的放松下來,睡意根本抵擋不住,在夢里昏睡過去之前,還發(fā)著高燒。清涼殿,更鼓已經(jīng)敲過三聲。韓衡悠悠醒轉(zhuǎn),視線從模糊到清晰,殿內(nèi)仍燈火通明,君明焱罵人的聲音從殿外傳來。韓衡用力咳嗽了一聲,總算引起宮人注意,最先來到床邊的是郎東,他身后跟著君明焱,外圍是眾御醫(yī)。郎東扒開韓衡的眼皮檢視。韓衡這才覺出,他衣服都沒穿,光裸的皮膚跟絲滑的被面摩挲的感覺很舒服,但他一點(diǎn)也不想睡了。“血止住了?!崩蓶|慶幸道。一眾御醫(yī)紛紛松了口氣。韓衡吃力地低頭看了一下,傷口還是烏黑,腐rou被再剔了一次,紅色看上去很新鮮。不過沒夢里的疼。“等燒退下去,應(yīng)該就沒有大礙了?!?/br>聽完郎東的話,君明焱吩咐人去打水,著郎東給韓衡把傷口清理干凈,重新上藥包扎,之后屏退所有人。君明焱在榻邊側(cè)身坐著,眼珠上聚滿紅血絲,疲倦和緊張仿佛堆積到了頂點(diǎn)。吱呀一聲輕響。二人循聲望去。窗戶上四個燈泡一樣的黃綠色眼睛差點(diǎn)沒把韓衡嚇得跳起來,君明焱握住韓衡的手,唇貼在他的耳畔,沉聲道:“你那兩頭龍,一直在外面窩著,把進(jìn)來清涼殿的人都嚇了個半死?!?/br>韓衡轉(zhuǎn)過去,對著兩頭龍揮了揮手。兩頭龍嗓子眼里嗚嗚出聲,下巴擱在窗戶上,腦袋把很大的合頁窗塞滿。韓衡咳嗽一聲:“兒子呢?”“睡了,想兒子了?”“沒有,一天沒見,想什么想。”韓衡搖搖頭,嗓音透出十足的虛弱,但他不想睡覺,眼神清澈見底。“郎東都告訴朕了,對了,上次你提起那個陰蕪君,朕的人已經(jīng)查出來,他是金水現(xiàn)任巫神,不過最近一年都在閉關(guān),沒有人見過他?!本黛皖D了頓,“你在夢里看見他之后,真的誰也沒有見到?”韓衡目光閃爍了一下。“你在夢里見到莊靈了?”君明焱道。沒有幾個人有能耐進(jìn)韓衡的夢里,而讓他羞于啟齒的人更沒有幾個。“嗯。他剛把弓箭拿出來,陰蕪君就被嚇跑了?!表n衡輕描淡寫道。君明焱擰緊眉,“他們到底想干什么?此前你避免入夢的辦法是什么?”“我有昆山玉?!?/br>“韓衡,要不然,你暫時還是不要再入夢,昆山玉你也別拿下來了,隨時帶著。此玉除了可以除了能暫時壓制異能,也有辟邪的功效。朕記得宮里還有兩塊,回頭朕讓人找出來,放到你這里來。”韓衡連忙阻止道:“我這個傷只能在夢里治,夢里好了自然身上的傷就會好,發(fā)燒也是因?yàn)樵趬衾锇l(fā)著燒?!?/br>君明焱為難又憤恨道:“以前朕怎么從不知道……”“想必是以前的國師……”韓衡給自己噎了一下,“以前我沒跟你說吧。這個夢境是陰蕪君設(shè)下的局,但他已經(jīng)在夢里被人干掉了,我大概還要進(jìn)去一兩次,傷好了以后,我就不會再去了?!?/br>“你確信莊靈不是要害你?”“嗯,就是他逼走的陰蕪君,我想他應(yīng)該不是想害我?!表n衡撓了撓頭,淡道:“莊岐書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借著這個機(jī)會養(yǎng)好傷,如果我不能在夢里痊愈,縱是郎東神乎其技,也沒辦法治好我,最后我會失血過多而死。”君明焱咬咬牙,心里很不甘,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等君明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