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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盹,腰腹裹著一條毛毯,看上去和平時沒什么不一樣,至多是多了一份慵懶。午膳后不久,木染就回來了,他臉色不大好。韓衡第一反應就是,“沒有到手?”“我親自出馬,怎么可能到不了手。”木染臉色依然難看,伴隨著胸口激烈的欺負,仿佛仍然心有余悸。“發(fā)生什么事了?”韓衡問。“我在那里,碰見了一個人。”木染咽了咽口水,直勾勾看向韓衡,“寧王,今天寧王也在,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沒有看我,之后我低著頭,沒敢回頭看,就那么走了?!?/br>“他看見你了?”木染遲疑地搖頭,“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我,這要看下次他來的時候,會不會問我?!?/br>“讓他看見也沒什么,你可以糊弄他是存了金子之類的貴重物?!表n衡想了想說。“這么簡單就好了?!蹦救疽е炱ぃH有些不甘,“先看看這個?!彼麖男渥永锾统鲆粔K絹帕,攤開在桌上,里面包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紙。紙上墨痕很淺,不過完全能看清楚圖案。一只振翅翱翔的鷹,長長彎曲的尖喙銜著一輪太陽,下方是幾條波浪線。“就是這個?!弊屑毝嗽斨?,丁穆做出了結(jié)論,“我看見過,帶我去的那個男人身上的要拍上,就有這個徽記?!?/br>貢克一拍腦門,“好像我也看見過,教我們突擊的那個惡鬼身上就有一塊?!?/br>“惡鬼?”韓衡看向貢克。“他的代號叫惡鬼。訓練點里不止我們這些學員有代號,那些夫子也都使用代號。突襲是每個小隊必須接受的訓練,教我們的那個男人就像鬼魅一般,來去無蹤,他身手很快,更重要的是,沒有存在感。他第一次給我們上課時,在十多個人的帳篷里呆了快半個時辰,我們都沒發(fā)現(xiàn)多了一個人。而且他一直在我們中間。”丁穆神色里浮現(xiàn)出一絲后怕。貢克瞪著眼睛附和道:“對,那個人,真的跟鬼一樣?!?/br>“知道真名嗎?”韓衡看了一眼丁穆。“不知道。所有人的名字我們都不知道,我和木染逃出來之后,一開始誰都怕被對方丟下,我們被人追殺了三天兩夜,到后來說不好誰拖累誰,或者,都拖累了對方。但也不能確定丟下另一個人是否能平安躲過追殺,一直到被寧王找到之后,我們倆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有了接觸,認識了對方。”韓衡想了想,把那張紙重新用絹帕包好,道:“那如果再見到那個人,你們能認出他來嗎?”“當然能,那個鬼地方里的每個人,只要見過,肯定都認得出來。我們在那里呆了足足七八年,日夜相對,就算是頭豬,也都記住了。何況,夫子本就不像其他學員,學員要是不在一個隊,見面的次數(shù)不多,又冷淡的話,還可能不認識。只要是授課的夫子,基本上都用殘酷的手段折磨過我們,我現(xiàn)在偶爾還會做噩夢,夢見他們的臉?!必暱艘а狼旋X道。“這個能給我嗎?”韓衡朝木染揚了揚手里的布包。“給你罷,放在我這里反而不好?!蹦救居醭鲆豢跉?,擔憂如同一片烏云密密實實籠罩住他。“我想寧王就算在那里見到了你,也不會現(xiàn)在就來問?!?/br>木染搖了搖頭,“你不了解他?!?/br>“你也同樣看見了他,而且今天你和我見過面,如果他已經(jīng)注意到你不尋常的舉動,我到聽鴻樓來,他很快就會知道。如果他沒有注意到,那更不成問題?!?/br>“你的意思是,寧王可能會以為,你來不是因為你?!?/br>二人的話如同啞謎,貢克和丁穆均一頭霧水。“我現(xiàn)在是個沒有過去的人,身份不明,那我就只有一個身份?!?/br>“小王爺枕頭邊上的人?!蹦救久碱^舒展開來,露出個輕松柔媚的笑,手帕沾了沾唇角,“果然我是急糊涂了。”“在你這里浪費了太多時間,我現(xiàn)在回去,研究研究這個?!边呎f韓衡邊把布包揣進懷里,“我等著跟寧王見面?!?/br>木染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放心,跟這件事沒關(guān)系,是私事?!表n衡立刻道。“你對小王爺還真上心,你們倆誰在上?”木染曖昧地問,眼角余光卻瞥著丁穆。丁穆低垂著頭,微紅的側(cè)臉仿佛是因為窗欞上投入的陽光。韓衡沒回答,站起身,淡淡笑道:“在上如何?在下如何?反正有人天天等我回去吃飯。”木染:“……”“走了,你倆想留下來吃晚飯啊?”韓衡踹了貢克一腳,貢克這才回過神,嘀咕道:“你們倆在說什么?”韓衡冷冷瞥他,“關(guān)你屁事?!?/br>貢克橫眉倒豎。韓衡果斷道:“今天晚上給你加豬蹄?!?/br>貢克立馬把嘴閉得嚴嚴實實,扭頭正對上碧根鄙夷的眼神。他不以為然地挑起一邊眉毛,樂呵呵地帶頭走出去,管他呢,只要有豬蹄,讓他干什么都行,要他賣了之前的雇主也行,給飯吃的就是爹。回到薛園,郎大夫在房間里等著韓衡,韓衡才想起,今天還一次都沒見過他。拆繃帶的時候,也不知道郎大夫是不是故意的,那個疼,韓衡簡直覺得牙酸,仿佛能聽見布料撕開血rou的聲音。等他看清拆下來的紗布,才發(fā)現(xiàn)都是錯覺。“現(xiàn)在還是腫的,每天要上三次藥,分別在你用完飯之后,我都會親自過來?!崩纱蠓蚝翢o感情波動的聲音平板地說。韓衡郁悶道:“知道了?!彼麑χR子左看右看,這跟他想的也差太遠了,之前他是個白色的豬頭,現(xiàn)在他是個紅白交加的豬頭。“這個藥膏,每天睡之前擦,只擦新皮,這里,”郎大夫冰冷的手指摩擦過下頜明顯皮rou相連的一條線,“不要擦傷口?!?/br>“嗯?!表n衡打開盒蓋,撲鼻而來一股甜香,他嘴角忍不住咧了咧,“怎么這么像女人用的,擦臉膏?”“這是御貢給宮中的雪香膏,可以促進面部血液循環(huán),均勻膚色,您也不想頂著現(xiàn)在這張五顏六色的臉出門吧?”“行,謝謝了?!卑讚斓谋阋?,韓衡把藥膏收好,又聽從郎大夫的指令,躺到矮榻上,讓他摸肚子。郎大夫摸他肚子時的動作輕得多,神情也格外小心謹慎,仿佛怕給他碰壞了。真是媽不如兒啊。韓衡不禁感慨。不對,他是當?shù)?。要是孩子叫他爹,該喊莊靈什么呢?爸?二爹?想到這個,韓衡忍不住一臉幸福地笑了起來。郎大夫以“關(guān)愛神經(jīng)病”的眼神看了韓衡一眼。韓衡收斂笑意,等他檢查完,低頭一看肚子,眉頭微微一蹙,他現(xiàn)在幾乎沒有眉毛,等著做下一步的修復,這樣的表情他做來很是詭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