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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東鼓一團,西凹一處,也不知里面塞的是棉花還是稻草。就像感覺不到熱一樣,岑深也應該感覺不到冷,可是入冬以來,他漸漸感覺身子冰涼一片,好像全部內(nèi)臟都被掏空,只剩下一個行尸走rou般的軀殼,被寒冷蹂.躪得瑟瑟發(fā)抖。白謹枝沒有讓丫鬟送來冬日用的厚棉被和火盆,他最近太忙,總是留在宮中,所以難免會忘了這些瑣事。岑深裹緊了秋日用的薄毯,倚在床頭懶懶地看著雜書,這些書他已經(jīng)看了很多遍了,里面的很多故事其實白謹枝已經(jīng)給他講過,但他覺得又忘了些,便翻出來重新溫習。昏昏欲睡之際,房中突然飛進來一只花鳥,岑深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見一個毛頭小孩站在他面前。“星君,”小孩見了他便急切地叫起來,走到他床前道,“星君,明日就是天劫了,我今日飛到凌霄寶殿,化作了殿前的一只金鳥,聽見了玉帝傳達給雷霆的旨意,明日便降劫,實乃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劫。星君,您準備妥當了嗎?”知道天劫會來,但不想來得如此之快,岑深坐起來,不置可否道:“難為你還記掛著,你是天上的小仙童吧,以前是在我天權宮當差嗎?”小孩搖頭道:“不是……說起來可能您都不記得了,我是您宮殿前那棵桂花樹上的斑雀,經(jīng)常停在您的院落里梳理羽毛?!?/br>岑深記了起來,笑道:“我記得,還記得藍望雀經(jīng)常望著你發(fā)呆?!?/br>斑雀聽見那個名字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那只臭狐貍一直想吃我,還好星君您每次都阻止了,把他抱進殿里,不然我早被他吃得連毛都不剩了!”岑深神色有些凄涼,問道:“我離開之后,他有回過天權宮嗎?”斑雀搖了搖頭,“那個沒有良心的臭狐貍肯定不知道到哪里去快活了,您是為了他才被貶下凡的,他倒好,拍拍屁股便走人,都不回來看一眼!”岑深打斷了他,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可能實在是受不了這天寒地凍,連嗓音都顫抖起來,“好斑雀,話也不能這么說,我貶下凡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和他無干系,他也不知道我下凡的事情,不能怪他。好了,今日勞煩你下來知會我天劫的事,不用擔心我的,我可以應付過去,你快回天庭吧,天劫不長眼,容易誤傷你性命。”得知岑深可以渡過天劫,斑雀的心松了一大半,怕他擔心自己,也不想給他添麻煩,斑雀便搖身一變化回原身,撲閃著翅膀離去。岑深想著天劫將至,他的大限已該至,便披了件厚一點的袍子,走到主房想等白謹枝回來,向他告辭。不知死活地留了那么久,他還是得離開,他不能呆在這白府中,天雷可能會把這個宅子劈成焦炭。白謹枝近來繁忙,好幾日沒有去看過他,他本以為會等上一段時間,誰知一出廂房便碰見了回府的白謹枝,還有他身邊的一個女子。此時天色已暗,但府中燈火明亮,火光充盈。是以隔著數(shù)步仍舊可以發(fā)現(xiàn)那女子生得粉面玉琢,杏目丹唇,嘴畔含笑,頗有讓人過目不忘的姿色和氣質(zhì),一看華麗的裝扮便知應是皇室貴族,連花盆鞋緞面上都鑲著金絲彩線。女子與岑深對視了一眼,猛地一驚,她本是最以自己的姿色為傲的,如今見了面前的這人,頓時驚為天人,第一次對自己的相貌不自信起來。白謹枝見了岑深,低頭對著女子溫柔一笑,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什么,女子頷首,邁著小步子走進白謹枝的臥房。女子走后,岑深走近白謹枝,道:“我有話對你說?!?/br>白謹枝看向臥房的方向,打斷他道:“生煙,我現(xiàn)在有些急事要辦,你在你的房中稍等片刻,等會我來找你!”說完,也不等他回應,徑直走向了自己的房中,將門關上。岑深望著燈火明亮的臥房,半晌,默默地低下頭,轉身走回自己的廂房。可是剛走了幾步,他突然聽見臥房里傳來女子的嬉笑聲,挑撥著他的耳朵,吸引他靠近。他輕聲走到臥房外,背貼著冰冷的墻壁,聽著里面的談話。一句嬌柔的女聲入耳:“他那長得那么好看,你當真對他沒意思?”回答的是那個再熟悉不過的嗓音:“當然吶,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他是個落魄戲子,我看他可憐才收留他,怎么可能對他有意思!”“那我現(xiàn)在要你把他趕走,你舍得嗎?”回答的聲音很篤定,就像那日在湖灘求親時那般肯定,“當然,靈兒你若不喜歡,我今天就讓他走,你可是日后這府里的女主人,院子里怎么可以有礙你眼的東西呢?”房中傳來女子的嬌笑聲,尖細而綿長,一聲聲刮磨著岑深的雙耳,讓他的耳膜隱隱做疼。他垂下眼眸,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靜坐在桌旁,手邊是那本他剛翻完的故事籍。午夜,房門開了,一個瘦長的人影閃了進來,他穿著松松垮垮的寢衣,外面披了件厚氅袍,看起來不像是想久留的樣子。“哎喲,”白謹枝在桌邊坐下,搓著手哈著氣,凍得止不住地發(fā)抖,“生煙你房中怎么這樣冷?就和冰窖一般!”岑深淡淡地望著他,眼眸中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連聲音都寡淡如白水,擰不出半分油汁,“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白謹枝一下子停止了動作,一愣,似乎是猜到他聽見了剛才房中的對話,便索性大了膽子,直接開門見山道:“恕我直言,生煙,你現(xiàn)在不太適合繼續(xù)留在我府中了,你剛才也看到了,永靈公主和我情投意合,你若留下來,怕會惹她多心。公主畢竟和別的女子不一樣,她可以助我在官場上一帆風順,節(jié)節(jié)高升,所以我得好生愛護她?!?/br>岑深淡淡點了頭,道:“好的,我今晚便走?!?/br>說罷站起來,向他告辭:“多謝白兄近一年來的照顧,岑某感激不盡,就此別過,后會無期?!?/br>白謹枝也站起來,眼睛一直盯著他白如玉石般的臉頰上,似乎是不舍得這么一個美人就這么“后會無期”。他走近了他,與他對視著,眼睛里滿是愛意,春波蕩漾,“生煙,看在我們往日的情誼上,可以讓我親你一下嗎?”岑深凝視著他,一雙桃花眼,兩只墨云眉,生得風流,桃運不斷。摘花愛花,然后棄之不用,踏著花的尸骨上位,風光無限。判官對了,他也對了,但他知道得太晚了。岑深閉上眼睛,感受著白謹枝熾烈的唇瓣漸漸靠近,貼緊,與他的雙唇廝磨。他本來感受不到熱意,此刻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唇的溫度,溫暖得如春陽,柔軟得如柳絮,將他的唇瓣包裹侵擾。岑深深吸一口氣,開始吸食起來,將那個垂涎已久的魂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