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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處學(xué)來的臺詞,你當(dāng)我是浩南哥?”羽歌夜鄙夷地瞪了楚傾國一眼,走到仍在黑暗中默然站立的虞藥師身邊。從北莽回來后,虞藥師曾短暫離去,后來又回到羽歌夜身邊,他一張冷臉如冰一般,看不出什么顏色。大隆虞氏,江湖稱號十分有趣,喚作“天下有情刀”。虞氏世代住在百花谷,嫡系子弟都以花為名,虞梅原名中帶梅,一生傲骨錚錚,行事肆意。虞藥師名中有芍藥花名,卻比他父親還要冷情傲氣,一點沒有芍藥含煙攏粉的溫柔。虞藥師回來之后,身邊有一把從不出鞘的刀,楚傾國幾次試圖偷偷打開看,都被虞藥師攆得很慘。“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百花谷的鎮(zhèn)派神兵‘解語花’。”楚傾城一臉欲求不滿地數(shù)次對羽歌夜腹誹。百花谷行事亦正亦邪,徒弟中大富大貴,大jian大惡,大善大德都有。百花谷刀法,扣著一個情字,所以百花谷的刀客,往往留下很多讓人艷羨或唏噓的千古情案。羽歌夜隱隱覺得,虞藥師跟在自己身邊,和那把解語花,和北莽呂氏大隆虞氏數(shù)百年爭斗有關(guān),不過只要虞藥師一天不開口,他就不需深思這些。“四爺。”行到蘆風(fēng)草堂附近,青衫綸巾的嵋生迎了過來,他在錦官城經(jīng)營孤兒所,身上最后一點媚氣消失殆盡,現(xiàn)在慈眉善目,就像一位早早皈依父神教的善信,實際上他確實是位善信,他在“八戒”大神官門下聽經(jīng),經(jīng)“八戒大師”指引拜入神廟一位德高望重的神官門下,法名阇梨,“孤兒所最后一批人,也已經(jīng)走了,我現(xiàn)在竟覺得空落落的?!?/br>“與人為善,總是心懷快樂。”羽歌夜合掌贊許,楚傾國默默偏過頭去,想笑不能。孤兒院三年來教導(dǎo)的孩子們,如今都前往云京,不知現(xiàn)在在哪里,他才不相信這個家伙披上麻葛就能“慈悲為懷”。三年前羽歌夜帶著貼身奉書,四位大仆,十二鳳翎衛(wèi)進(jìn)入錦官城,三年之后,羽歌夜還是帶著這些人離開。來去匆匆,片塵不沾。羽歌夜自身變化都不去談,鳳翎衛(wèi)如今把他奉若神明,掌心樓西南“手指頭”悄然易主,西南駐軍嵌入三百龍脊,孤兒所三年里流出不知多少“烏鴉”,“燕子”,岳麓書院年輕士子都被這位平易近人的皇子吸引,蜀州附近不少世家曾經(jīng)接待過這位上門化緣的神官。比起羽驚夜聲勢烜赫的拉攏,潤物無聲的羽歌夜顯然更討“好雨知時節(jié),當(dāng)春乃發(fā)生”的錦官城喜歡。楚傾國想到這里,笑意也月落時的潮水般退去了,如今羽歌夜身邊,還能保持一顆赤誠之心的,一個是希奇,一個就是自己。希奇是他貼身的匕首,是防人的刀,自己是他腰間的刀鞘,是嚇人的刀。如果羽歌夜和自己不是“老鄉(xiāng)”,自己的命運究竟會怎樣,楚傾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是開朗,卻不是傻,這潭渾水,早就濕了他的腳,他從來都沒有拔出來過。若是沒有羽歌夜的保護(hù),自己現(xiàn)在早就已經(jīng)被“唐清刀的帳子”“楚淳岡的帳子”“百花谷的弟子”這些名頭,給捆成一個任人擺布的玩偶了吧。如今天氣又寒,錦官城四季如春,深夜也略有幾分寒意。“我們?nèi)コ渣c火鍋吧?!背A國突然開口,“蜀州的火鍋也是大隆一絕,絕對能入選舌尖上的大隆美食?!?/br>“現(xiàn)在已深夜,何處尋火鍋店子?”羽歌夜無奈搖頭?!八臓敚依霞揖褪鞘裰?,若是不嫌棄,不如回神廟,由我弄一鍋來吃?!贬疑ㄗh?!澳闶鞘裰萑??我竟從不知道?!庇鸶枰拐f著話,回頭屈指,一點冰棱和虞藥師的刀光一起斬向黑暗處。無聲無息中,仿若有毒蛇暗中窺伺,一擊斃命,這種壓迫讓嵋生動彈不得。虞藥師一刀斬出,竟無一絲殺氣,刀氣若凌凌水波徐徐蕩開,似慢實快,與黑暗中看不清的兵刃擦出讓人心臟緊繃的摩擦之聲。“古道熱腸孔雀膽。”羽歌夜轉(zhuǎn)動念珠,語氣并不惱怒,“眼見便是新年,孔雀膽不回鳳都與家人團聚嗎?”“沒有八戒大師那份好福氣?!笨兹改憣⒐诺罒崮c盤在手臂上,從暗處走到錦官城殘余燈火下,他披著一件孔雀翎大氅,細(xì)密富麗的孔雀翎從脖頸流瀑而下,微弱燈光里映得熠熠生輝,“我在鷹揚大軍中,倒是見到不少洛蒙森林的熟悉面孔,有些想念與八戒大師數(shù)面之緣,再有一月就是父神節(jié),特來拜個早年?!?/br>羽歌夜聽他提及三百龍脊,瞳孔緊縮:“我也很想念洛蒙森林里的,孔雀膽。”孔雀膽想到那不堪往事,身上孔雀翎毛猛然顫動,光華暴漲,但是看到虞藥師清冷安靜身影,卻又含笑開口,“我不遠(yuǎn)千里而來,只為與你道別,難道都不請我坐坐?”作者有話要說:“完美主義”“野心勃勃”“超級勤奮”綜合癥,默默吐槽悲劇的葉韶然同學(xué)。嘛編編說最好不要更太多,所以我最后決定更五章,下周盡量做到雙更,悲劇的我剛剛?cè)隫就迎來大學(xué)最后兩場考試,等下周結(jié)束之后我會試著搞一周雙更的~☆、46養(yǎng)敵為患于是這位膽大的客人,便真的被請到了艾露尼神廟。嵋生支起白銅鴛鴦鍋,放入冬瓜香芹紫菜枸杞花椒胡椒等底料,分為白紅清辣陰陽兩半,炸了香辣入味的辣椒油,調(diào)了麻醬,切了碎蔥,點了香醋,削了薄薄的新鮮牛羊rou,在羽歌夜居住的小偏院里熱氣騰騰地?zé)饋怼?/br>“真是好興致,真是好味道?!碧菩琼鐚ぶ鹊呢垉喊氵M(jìn)了屋內(nèi),竟然還帶著羽云歌。他拿了一副筷子調(diào)了小料,反客為主地喊道,“還不弄些酒來?”身為四大祭司之一,帶頭縱情飲酒,真是一點表率作用都起不到。孔雀膽鎮(zhèn)定非常,先涮了些牛肚入腹。嵋生為每人斟上文君酒,熱氣騰騰的白銅鍋子,淡香四溢的美酒,讓羽歌夜,楚傾國,虞藥師,唐星眸,孔雀膽的臉都略顯朦朧。唐星眸夾了一片牛rou,在滾滾熱湯中晃動,眼睛斜睨著孔雀膽:“怎么,狂刀孔雀連讓你回去過年都不肯么?不如你入我大隆得了,絕不會比西鳳給你的地位差上半分。”“被誰奪走的東西,就要從誰手里奪回來,嵐下美意,孔雀膽心領(lǐng)。”孔雀膽呼啦啦吃的開懷,和唐星眸一樣是反客為主型的。羽云歌還是第一次吃這蜀州特色美食,選了辣鍋,溫潤臉龐辣得潮紅,卻不忍釋筷。虞藥師淡定至極,動作優(yōu)雅,但是嘗過辣鍋之后也雙唇艷紅,額角微見薄汗,筷子便只敢往清湯鍋里伸。羽歌夜和楚傾國此時卻是百感交集,鴛鴦火鍋這東西,實在是冬季飲食不二首選,今日重逢,卻是時空變換,再世為人,恐怕在場沒有任何人能理解他們此時心境。唐星眸顯然是深得三涮鮮吃的真諦,下筷如飛,唇舌眨動,卻不耽誤說話:“你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