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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一,那邊那棵茶樹,楊叔覺著他長得不太整齊,幫楊叔修剪一下可好?”楊叔將剪刀遞到慕一眼前,指著不遠處的茶樹細聲哄道。我循著楊叔的手指看過去,卻是一愣,那茶樹已被剪得沒剩幾片葉子了,再剪下去,可不就要禿了!回過頭來,卻見慕一沒接那剪刀,只一味的哭,楊叔摸著下巴疑惑道:“奇怪了,明明之前喜歡修剪茶樹的,這才幾日便不喜歡了,還有前幾日也沒見他多親近菩提,這怎么就忽然黏上了,嘖嘖,小孩子果真多變?!闭f罷,帶著剪刀回房了,只吩咐我:“阿昔啊,要不你帶他去你房里,挑幾個有趣些的話本給他講罷,你小時候不就喜歡嘛?!?/br>我應了一聲,眼看著楊叔關上了房門。他并不知我已不是柳昔,左右不過幾日一切便會恢復原樣,不需叫他知道,免得他擔憂。很小的時候,便只剩了我與哥哥兩人,楊叔給我的感覺,有些像是父親,叫我忍不住親近。我回過神,慕一還坐在原地輕輕啜泣,小臉快要哭花了。我雙手伸進他腋下,用力將他抱起。幸而柳昔這身體力氣大,若是原本的我,怕是要頗費一番力氣了。“慕一,莫要哭了,你瞧你,臉都哭花了,等菩提回來會認不出你的?!蔽夷贸霎斈旰遴従蛹倚⊥尥薜姆ㄗ雍逅膊恢袥]有用。卻見慕一啜泣聲小了下來,很快便聽不見了。我拉著他回了房里,打了盆水來,沾濕了帕子給他擦臉,慕一從頭到尾都十分配合。擦完了臉,他問我:“阿昔,菩提何時回來?”我道:“快了快了?!彼阌职舶察o靜的坐著等。坐了片刻,卻是我覺著有些無聊,便又拉著慕一進了書房。甫一進門,便看見桌上還擺著一本,正攤開著,應是誰還未看完的。那本子只粗略的將紙張裝訂到了一起,沈荼提過,柳昔喜歡寫些話本,這大概便是他新寫的罷。我走過去翻了翻,見還未寫完,便將它合上放到了一旁,開始給慕一找些有趣的。傍晚時分,菩提與沈荼回來時,我這廂一本也快要念完了。不得不說,柳昔的話本寫的甚是精彩,比起我當年聽過的那些得趣多了。慕一一聽到外邊的動靜,連結局都顧不上聽了,起身便跑了出去。“菩提!”他遠遠地便開始喊,菩提也快走幾步,一把抱住他。看他倆膩味許久,眼神錯開少許,卻發(fā)現(xiàn)沈荼正看著我,神色莫名。我心中當下便有了計較,柳昔醒來的日子應是快要到了。晚間用過飯后,陪楊叔喝了兩杯茶,楊叔一雙眼瞧著我道:“阿昔啊,這幾日怎的忽然穩(wěn)重了不少,莫不是吃錯藥了?”我忍不住一笑,可不就是吃錯藥了!嘴上卻道:“楊叔,阿昔好容易懂事了些,怎么?您還不樂意?”“怎會不樂意,只是你不正經(jīng)了十幾年,忽然變得如此正經(jīng),不習慣罷了?!睏钍逭f的滿是惆悵,好似柳昔這人當真十分的不正經(jīng)一般。回房后,我正鋪著被子,沈荼自書房踏出,臉上有些猶豫。這幾日,他皆是睡在書房,為了不叫楊叔發(fā)覺,幾乎連燈也不點,叫我有些歉疚。“可有何事?”我率先開口問他。“菩提說,解藥再有兩日便制好了,你······”我打斷他,“不用覺得對我有愧,這幾日,已是我平白多得的了。倒要感謝你們的照料,沈荼,我看過柳昔寫的話本,他一定很討人喜歡?!蔽彝nD片刻,又道:“天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罷?!?/br>☆、第25章陰差陽錯(二)看著沈荼轉過身去,不知哪里來的沖動,我竟在他邁出腳步之前叫住了他。“楚寅!”他回過頭來,等著我的下文。我這兩輩子加起來,沒能活過二十年,好歹做了兩件能稱得上任性的事。第一件,當年未曾知會哥哥,便答應了楚寅的求親,雖則后來沒能如愿,但到底也是任性了一回。第二件,便是此時,明知眼前這人已不只是楚寅,他還是另一名男子的夫君,我卻仍想叫他做一回楚寅。我半低著頭,不敢去看他,“你,能不能,陪我一回,什么都不必做,只陪著我便好。就當你仍是楚寅,我仍是柳如景,那樣便好。我曾經(jīng),那五年里總想著,你什么時候回來?會不會不記得我了?若是有一日你回來了,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初的約定?我真的很想你,可是······”說著,驚覺臉上已是流下淚來,胡亂用手擦了一把,強迫自己平靜了些,“對不住,我······他一定與我不同,這么愛哭的,我,我也不知這是怎的了,方才的話,你就當做沒聽過罷?!?/br>慌張的背過身去,繼續(xù)整理床鋪,察覺到他靠近時,人已經(jīng)被他抱在了懷里。哪怕是上一世,除去臨死之時,從不曾與他這樣親近過。年少時最放肆的一次,不過是他趁我不備,親了我一回,卻也似蜻蜓點水。說來,我們并不曾如其他有情人一般,經(jīng)過了多刻骨銘心的感情,為何會變得最后那樣非卿不可,也是找不到緣由。仿佛命中注定,只那一人是彼此想要的,其他的,無論多好,也看不進眼去。“如景,是我對不起你,若是我早些回來,一切皆不會如此。”他的頭抵在我肩上,聲音有些喑啞。吹熄了燈火,與楚寅一同躺在床榻上時,很有些不習慣,更沒甚睡意。“楚寅?你睡了嗎?”輾轉反側幾回,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還沒,不習慣嗎?”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很是讓人安心。“嗯,你陪我說說話吧。楚寅,當年我,我去世之后,你過得怎樣?”許久未聽到他的答復,我便以為他睡著了,又等了片刻,我正想也睡去時,卻聽見他輕聲道:“也沒甚么,不過是打打仗,幫新帝打理些政事而已?!?/br>沒甚么?那怎會思索這么久?有什么事,是他不想說的?不再多問,我翻個身躺好了便睡,意識朦朧時,腰間一緊,從未有過人對我這般,瞬間便醒了過來。“楚寅···楚寅···”輕聲喚了幾句,卻未見他有何反應,該是睡著了。心下不知是何滋味。柳昔,你當真比我幸運得多。第二日,醒來時身旁無人,恰巧見楚寅自書房出來。他見我醒來竟是一怔,道一聲“早”便出門了。這幾日我已習慣了家中的事務,一日三餐皆是他打理,并未多想。飯后,楚寅去了沈樓,據(jù)說那是他家中的生意,他走后,我便進了書房。柳昔的書房打理的井井有條,很輕易便找到了我想要的書。一本看似已是